楊小曼並沒有只說陳修在燕京一中留下得那些傳說,更多分享了一些她與張子逸的故事與日常。沒有特別精彩,但足夠甜,二人臉上自始至終都掛著幸福的笑容。

伴隨著楊小曼的講述與陳修的調笑,時間過得很快,三人來到目的地時,太陽已經完全下山。

原本張子逸是計劃包下一個山莊徹夜狂歡,但陳修覺得沒必要。他的朋友並不多,有些還是透過張子逸才認識的,陳修提議先找個吃飯的地方大家聚一聚,至於後續有何安排再另作打算。

三人走進這家名為醉夢軒的高檔餐廳,張子逸早就提前預定好了,服務員領著三人走進包廂。

包廂裡的幾人早已等候多時,陳修作為主角姍姍來遲,一踏進門,此起彼伏響起了打招呼的聲音。

“喲,終於來了。”

“好久不見吶陳修。”

“擦,你這小子又長帥了,什麼凡凡坤坤跟我修子哥比差遠了。”

在場都是熟面孔,或是在學生時代能說得上話的同學,或是在外玩時結交的一些朋友。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陳修走到了顧楠身旁,女大十八變,但陳修沒有想到她的變化會這般大。

猶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她一副混不吝的假小子模樣,而現在眼前的顧楠不僅充滿女人味,更是一個特立獨行,個性十足的酷女孩。

黑色T恤衫腰間兩側做了鏤空連體設計,纖細的腰肢下則是穿了一條寬鬆的綠色工裝褲。性感的鎖骨下有一隻古靈精怪的黑色小貓紋身,脖子上纏繞著一條銀色銜尾蛇項鍊,兩隻耳上帶著數量造型各異的耳骨釘,畫著歐式煙燻妝,依然是短髮,但長度到達頸後。

“好看嗎?”

“不賴。”

“那你是更喜歡我之前的模樣,還是現在?”

陳修抽開顧楠身旁的椅子坐下,面對這突如其來又有些曖昧的問題,陳修從容的回答道:“當然是現在。”

“嘁,男人。”

眾人鬨笑起來,氣氛開始活絡,在場都是年輕人,有聊不完的話題與熱情。

話題的中心人物自然就是陳修,大家都在打聽著陳修的八卦,似乎這就是人的天性。

吃到一半,有人提議喝酒,張子逸顯然是期待已久。

“我知道一家很不錯的清吧,”張子逸說道,“店主很有品味,而且只接待熟客,如果要喝,我們不妨就去那兒。”

大家都看著陳修,等他做決定。

“都聽你安排。”

陳修沒有意見,一行人明顯對接下來的酒局興致更高,哪怕昂貴的飯菜也不香了,草草吃了幾口後直奔而去。

踏進這酒吧內首先便能聽到悠揚婉轉的爵士樂,燈光也並非是一般酒吧那樣五顏六色的廉價燈光,而是以復古的橘黃色暖調為主,再點綴上一些蒼鬱的藍調。張子逸所言非虛,店主確實很有品味。

張子逸明顯是熟客,言語間招呼著大家坐下,點了一些洋酒和啤酒,輕車熟路地帶領著眾人玩起了遊戲,諸如小姐牌,大話骰等等。

酒過三巡,眾人皆有幾分醉意,不知道誰先起鬨要陳修唱歌,其餘人都跟著吆喝。

“好吧。”

都到這個份上,陳修沒辦法拒絕他們的請求。

“唱首西語歌。”

“對,讓我們見識見識。”

“行,滿足你們。”

陳修看著這群狐朋狗友,有些無奈。

這是一家開放式清吧,不管是點歌唱歌,整個吧內都可以聽到。

陳修點了一首《Despacito》,這是一首非常著名的西語歌,加國某著名歌星賈某還翻唱過,即使在國內也膾炙人口。

“ Despacito

輕輕地

Quiero respirar tu cuello despacito

我想貼近你的頸邊輕輕地呼吸

Deja que te diga cosas al oido

讓我附在你耳邊向你吐露真言

Para que te acuerdes si no estás conmigo

讓你牢記我的諾言哪怕我不在你身邊

Despacito

慢慢地

Quiero desnudarte a besos despacito

我想用吻慢慢地將你的衣衫褪去

Firmo en las paredes de tu laberinto

將你的謎題畫在牆上

Y hacer de tu cuerpo todo un manuscrito

讓你的身體成為我手稿的繪板......”

儘管眾人都聽不懂,但投影上的MV有歌詞翻譯,顧楠看著歌詞上露骨的情話,攜著幾分醉態,臉上浮現一抹緋紅。

其實陳修並不擅長唱歌,但他的聲音好聽且充滿磁性,發音清晰,吐詞精準,在不跑調的情況下很難唱不好聽。

陳修自然不會跑調,他曾經受過專業的樂理培訓,事實上,他還彈得一手好鋼琴。

一曲唱罷,不僅僅是陳修這一夥人,其他客人都紛紛給予了掌聲。雖然比不過原唱,但陳修的水平無疑是超越了大部分的普通人。

其餘眾人像是受到感染一般,也紛紛點歌,只不過水平參差不齊,有些甚至可以用鬼哭狼嚎來形容。除了楊小曼,她的水平很高,至少陳修是自愧不如,一首《稻香》再次收穫了全場的掌聲......

聚會逐漸接近尾聲,興許是玩累了,大家都有幾分疲倦,顧楠腦袋靠在陳修肩膀上,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休息。

突然一個男生站了起來,雙手端起酒杯,打破了這寧靜的氛圍。

“陳哥,我敬你一杯。”

陳修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徐源,你小子搞什麼?”

徐源是陳修的同桌,個子不高,樣貌平凡,也沒什麼家世。

“沒什麼,只是曾經上學的時候多受你照顧了,我幹了,你隨意。”

徐源一飲而盡坐下,陳修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其餘人都清醒了幾分,面面相覷的望著這一幕,除了顧楠,依然沉沉的靠在陳修肩上。

另一個男生也端起了酒杯,“陳修,我也不說什麼客套話了,總之,歡迎回來。”說罷也是一飲而盡。

剩下的幾個男生猛然驚醒,都紛紛舉起了酒杯,但又沒有想好說什麼,東施效顰一般說著歡迎回來。

陳修沒有說話,只是一杯一杯的喝下,一時之間,莫名的尷尬在沉默之間瀰漫。

這時,張子逸也端起了酒杯。

“怎麼,你踏馬也要敬我?”陳修笑罵道。

“去你的,孫賊”張子逸不甘示弱的回擊,隨意與陳修手中的杯子碰了一下,語氣平淡而真誠,“歡迎回來。”

“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隨著第一個人的離開,其他幾人都紛紛告辭,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陳修明白第二天後,他們之間的友情將不再純粹。

陳修其實沒有怪他們,他心如明鏡:如果在年輕三五歲時,他們一定會不屑這樣做,那時的少年們心比天高,怎屑於向同輩敬酒?而若他們在年長個十歲時,一定比現在更加溜鬚圓潤,阿諛奉承。

但他們正處於這個微妙的年紀,即將進入大學或踏入社會,已經隱約意識到這個世界是由利益與人情交織而成,然而心中傲氣又致使他們不能完全放下身段,像是一群笨拙的小孩在模仿著大人,導演出一場彆扭的鬧劇。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大人們在歷經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之後,早已一節一節的敲碎了自已的傲骨,把它們埋進了墳墓,與曾經的理想陪葬。

是啊,坐在他們面前的可是陳修,他的一句話就足以改變一個普通家庭的一生,家境最為普通的徐源,第一個意識到了,意識到了他們之間巨大的身份差距,意識到了陳修於他而言是多麼寶貴的財富與人脈。他的做法有些卑鄙,亦有些卑躬屈膝,但是,陳修問自已。

如果有一天他們乞求自已的幫助,自已會幫他們嗎?

他會,就算沒有今天敬的這杯酒,他也會。

只不過。

“對一個年輕人來講,過早的洞察人事、諳於事故,預示著他的本性平庸。”

但這,可能就是少年成長需要付出的代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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