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停電
Grace察覺到他情緒低落是走進祁清友的休息室後不久。
他一言不發，連笑也不笑了。
按理說，平時這種探班的活動，他總是保持好奇的。
“老闆？”
自坐下起，他就愣愣地坐著，不知道注意力集中在哪裡。
“……”
Carlos一時沒聽到他的話，Grac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要喝水嗎？”
一邊說著，一邊拿了桌上的水扭開給他。
Carlos動作慢好幾拍，隔了好一會兒才伸手去接她遞過來的水。
“沒事。”
聲音悶悶的，情緒也低沉。
喝了一口水又放下。
“……”
Grace覺得不對勁。
他現在的狀態和幾天前他聊起往事的情形差不多。
可是他沒有說太多，Grace也猜不出來。
剛剛遇見陳伊雪以後他又陷入這種狀態。
難道，陳伊雪也是他學生時期的朋友嗎？甚至，和祁清友也認識嗎？
“要不我們先走，我給祁先生的助理發個訊息就好。”
Grace覺得不能讓他再待在一個地方繼續發呆，好歹出去透口氣也行。
“……”
Carlos望了她一眼，眼神裡瞬間含了點希冀。
希望她帶他離開，快點拉他走出混沌回憶的希冀。
“走吧走吧。”
Grace讀懂他的情緒，立馬去拉他的手。
“！”
“啊！”
“停電了！”
也是她去拉他的手的那一刻，休息室的燈忽然滅了，瞬間黑暗來襲。
休息室門沒關，外面此起彼伏嘈雜的聲音湧進來。
Carlos猛地顫抖了一下，被Grace剛剛握住的手動了一下，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向自已，然後緊緊摟住。
Grace反應過來立馬去摸自已的手機想開手機的手電筒，Carlos卻一下子攬攬地更緊，剛剛那隻手也被禁錮，身體顫抖地很厲害。
“別怕別怕，我找手機。”
Grace一隻手拍著他的肩背，另一隻手想要掙脫，卻被Carlos摟地更緊。
“別……”
Carlos呢喃出聲，聲音都顫抖起來，恐懼外露。
“好……我，行行……”
Grace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只能先安撫他的情緒。
Grace站著，Carlos坐在沙發上，沙發低矮，Carlos抱著她的時候額頭就抵在她的腹部，手收地很緊，企圖尋找一絲安慰感。
輕輕拍著他的那隻手緩緩停下，Grace終於摸出手機，開啟手電筒。
Carlos緊緊閉著眼，企圖掩耳盜鈴只要他不睜眼黑暗就不存在，漸漸地，稍微獲得了一點心安。
又不由自主把Grace摟地更緊。
“對不起……對不起。”
“……”
Grace心裡嘆氣，不知道他在對不起什麼。
又不由得心裡升起一股憐惜。
“Carlos！”
燈光是隨著陳伊雪這聲飽含擔憂的喊叫亮起的。
Grace被晃了一下，眯眼再掙開。
就看看陳伊雪進退兩難地站在門口。
“……”
“……”
Grace一時語塞。
陳伊雪衝她尷尬一笑。
“應該是跳閘了，現在好了。”
陳伊雪又“哈哈”笑了兩聲，在原地躊躇片刻，然後手忙腳亂地拉上門出去了。
“……”
明明沒說什麼，她卻好像沒有開口插話的機會。
“呵，呵呵。”
Grace乾笑兩聲。
“燈亮了。”
她拍拍Carlos的肩，聲音儘量輕柔。
Carlos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睛，又閉上。
“……”
適應了一會兒，最終完全睜開。
等完全適應了光亮，Carlos才意識到自已幹了什麼。
“……”
“對不起。”
緩慢地鬆開，Carlos默默低頭。
“沒事沒事，我們先走吧。”
“好。”
Carlos悄悄抓住Grace的袖口，Grace看了一眼又假裝沒看見。
出門，在通往拍攝場地的門口遇見了祁清友。
他從門裡面出來。
一看到Carlos就連忙上前關心。
“你沒事吧，剛剛停電了。”
Carlos抬頭看了他一眼，強撐著笑了一笑。
“沒事。”
而後又搖搖頭，企圖證明自已真的沒事。
Grace看著他一瞬間關切起來的表情就好笑。
“抱歉，祁先生我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祁清友轉而看她，語氣溫和。
隨後又朝Carlos叮囑：
“到家了發訊息給我。”
Carlos只勉強點頭，不再說話。
Grace扯出個笑來，然後帶著Carlos走了。
剛剛停電的時候你上哪兒去了。
看他如此放鬆的狀態，很明顯是等來電了才從裡面出來，現在準備去休息。
Grace不想再多給他什麼表情，心裡翻了個白眼。
轉過身就看見朝這邊走過來的陳伊雪。
她剛剛似乎憤怒似乎嘲諷的，落在祁清友身上的表情被她捕捉。
Grace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然後笑著走上前。
“我們得先走了。”
陳伊雪又換回了得體的笑：
“路上小心。”
Grace回頭看了祁清友一眼，他正對著陳伊雪笑。
Grace沒再多看，收回眼神，只想快點離開。
Grace送他回家，叫了他的心理醫生上門。
然後坐在Carlos家的客廳裡耐心等待。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醫生出來。
他的狀態其實還蠻好的，驚慌過了之後自已就穩定下來了。
他的病很早就穩中向好了。
Grace放下心來，送醫生離開。
然後把今天的事報告給了晏蘭時。
很快接到了晏蘭時的電話。
“他現在怎麼樣？！”
語氣很急，帶著不容忽視的關切。
Grace去敲書房的門，過了一會兒Carlos來開門。
做了心理輔導之後，情況好了很多，就是看起來有點累。
“你姐姐的電話。”
Carlos反應還有些慢，隔了好一會兒才接。
“喂。”
Grace轉身要回避，Carlos卻拉住她。
靠在門板上，低著頭接電話。
看不清神色，聲音低沉。
Grace沒有掙開他，就這麼靜靜地和他站在一起。
沒過多久，晏蘭時叮囑了幾句，掛了電話。
Carlos又把手機遞迴給她。
看起來興致不高的樣子。
“你餓了嗎？”
“……”Carlos握著她的手腕好一會兒沒說話。
最後還是鬆開。
“還好。”
“……”
“那要看電視嗎？今天有綜藝更新。”
自然是蘇祐白的綜藝。
Carlos遲鈍地點點頭，然後和她一起進了客廳。
綜藝進行到鎖兇環節，Carlos一直沒什麼反應。
平時他都會猜兇手的。
“……”
“你想和我聊聊嗎？”
Grace猶豫地看向他，看不了他低沉的樣子。
他還是，開朗一點好看。
Carlos看向她，微微笑了一下。
眼裡卻含了回憶過往的難過。
和陳伊雪的往事，很快可以說完。
可是他沒有被接受甚至不能說出口的道歉卻在此刻縈繞上心頭，久久不能消散。
“……”
“或許她並沒有討厭你呢？剛剛停電的時候她那麼著急跑來，說明她內心是很關心你的。”
回想剛剛的場景，她甚至比祁清友這個她知道的好朋友著急多了。
這麼一比，誰才是真正的朋友，幾乎一目瞭然了。
“……”
Carlos抬頭看她，抿了抿唇。
“老闆，別多想，剛剛我有和她交換名片，現在你們都長大了，約她出來聊一聊或許就能解開誤會了。”
“你真的覺得是誤會嗎？”
就憑他三言兩語裡的往事，她就願意相信那些是誤會嗎？
“照你的說法，陳小姐不像是連道歉都不願意聽的人，我也不相信你真的和那些流言說的一樣，你解釋清楚她就會知道你沒做過那些事。”
Grace語氣溫和，眼神誠懇。
而且，剛剛陳伊雪看祁清友的眼神，真的很值得品味。
“我幫你約她？”
“……”
沉默許久，Carlos終於慎重地點頭。
“謝謝。”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想說這句，Grace又咽回去。
現在說這樣公事公辦的話，未免對他有點殘忍。
“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