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些道理,但掩蓋不了PUA本質
鬧劇結束,人群散去。
屋裡的三個人看著又是一片祥和景象。
周書雲開了笑臉,一掃剛才的不快。
指導蘇曉白收拾衛生。
看著她洗碗,不時指點該這麼做,不應那麼做。
廚房收拾完,蘇曉白正想往沙發上坐,被周書雲一把拉住,推到牆邊。
“又忘了?跟你說了多少次,吃完飯不要馬上坐下,要靠牆站一會。”
她甚至陪著蘇曉白一起靠牆站。
“女人想要有一副好的體態,就要堅持一些良好的生活習慣,最簡單也最容易做到的就是的保持飯後站立...”
吧啦吧啦……二十分鐘過去了。
雖聽著有些道理,但是也掩蓋不了它PUA的本質。
周書雲夫婦離開後,蘇曉白恨不能振臂高呼。
肉體和神經瞬間得到解解,鬆懈下來,倒向沙發,各種葛優癱:
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家庭?
一個自持清高,偏執到有些心理變態的婆婆,一個看著懦弱的公公,還有一個永不回家的老公。
住在大院裡,卻看不上左右鄰舍。
明明是普通人家,卻自詡高嶺之家。
奇葩!
奇葩之家!
“丫頭,開門!”突然有人輕輕敲窗小聲叫道。
蘇曉白拉開窗簾,看到一個半白的老婦人,一臉慈祥地看著她笑。
從面相上看,她是一個十分和善的老人。
情感上同意她開門,但是理智提醒她要記住剛剛周書雲的警告。
猶豫如何回應,老婦人已經拐到門口等她開門。
內心掙扎數秒,直覺告訴她,應該開門。
蘇曉白笑容燦爛地將門開啟。
老婦人笑盈盈地走進來直奔餐桌,把手裡的面放在桌子上。
有些急切地招呼道:“快吃吧,丫頭!多虧我今晚回大院,要不然,你今晚又該餓著睡。”
蘇曉白有些摸不著頭腦。
記憶的應激反應:這話聽著有些熟悉。
就是想不起來她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她走過來,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眉眼一彎,拍拍肚子笑道:“肚子還飽著呢。”
“周書雲今晚沒給你定飯量?”老婦人有些意外道。
“那可真是新鞋落地——頭一回,聽么奶的,咱就平頭老百姓,該吃吃,這才剛過上兩年吃飽飯的日子,看把她能的,鬧著保持體形...”
老婦人絮絮叨叨數落周書雲,羅列出周書雲嫁入蔣家之後的樁樁件件不入俗的事。
蘇曉白也聽明白了她們之間的關係。
老婦人是蔣平安的小嬸,也就是蔣墨深的么奶,鐵路退休職工。
平時住在家屬院,偶爾去女兒家幫忙照看曾外孫女。
自打蔣墨深結婚後,她一直很關心原主。
知道周書云為了讓原主保持體形,晚上只讓吃三口米飯,小奶奶十分心疼。
往日,只要周書雲到家屬院吃晚飯,小奶奶就會在他們走後給蘇曉白送吃的。
言語中,處處透露出她不喜歡周書雲,但卻十分偏愛蔣平安和蔣墨深兄弟倆。
*
周書雲回到家,洗漱換上居家服進房間。
看窗邊刷鞋油的蔣平安,莫名有些生氣。
“蔣平安,你這個科長一當就是十年,馬上47歲了,再不努力往上爬,一轉眼就要退休了。”
蔣平安身子僵了一下:“單位一個蘿蔔一個坑,不是我想升就升...”
不等他說完,周書雲不耐煩地打斷:“自己沒用就是沒用,扯什麼形式,事在人為,你要是升上去,給蘇曉白找工作就不用再花錢。”
“你是真的想給曉白找工作?不是說...”蔣平安的眼裡閃過微不可察的驚喜。
“還能讓兒子一直養著她?現在不讓她出去工作,只不過是她的鄉土氣太重,上不了檯面,出去也是給我們丟人。不過,今天一看,這三個月對她的改造小有成效...”
“你這一說,我也覺得今天的曉白有些不一樣,大方自信很多。好像話也比平時多了一些。還主動提工作的事.還敢對滿嬸出手。”
“動手是鄉下人骨子裡擺脫不了的匪氣,還得再調教她一段時間,這要是去單位,遇事就動手,我們的臉往哪放?”
“我看曉白這孩子挺懂事的,也很聽你的話,現在說話、穿著都有所改變。”
周書雲坐在床邊,順手拿起床頭櫃上的雪花膏塗抹起來。
“是有些改變,也不枉我一片苦心,她還有改衣服的手藝,是我想不到的。憑良心說,蘇曉白外表上勉強配得上咱兒子,就看她有沒有本事拉回咱兒子的心...”
蔣平安深深嘆了口氣:
“唉,三個月了,有時候半夜醒來,心裡不安,覺得特別對不起國強,他要是知道他寶貝的女兒與咱兒子是這麼回事,一定會恨我們。”
“蔣平安你有點出息好不好?他女兒考兩次,都沒考上大學,我還沒嫌棄她的低智商呢,他們現在做夢都應該笑醒,要不是我們,蘇曉白現在還是個鄉下的泥腿子。”
蔣平安深吸一口氣,無奈搖搖頭站起來,收拾皮鞋走出房間。
這天晚上,蘇曉白睡得特別沉,醒來已是第二天正午。
透過窗簾擠進房間的陽光,給冰涼的房間送來一絲暖意。
哈欠連天地伸個長長的懶腰,她沒有起床的計劃,還想再睡個回籠覺。
好不容易過上“金絲雀”的生活, 她接受躺平。
每天睡到自然醒,餓了就外出找吃的;無聊就上公車,毫無目地往前走。
遊逛蘇城,與人攀談,全方面瞭解蘇城的地理、人文等等。
逛陶窯,花最少的錢挑撿一些藝術感強的殘次品:
餐具、花瓶、茶具、鹽罐和茶罐等陶製品。
到布莊挑一些好看的布,自己動手做幾套文藝清新的床上用品,還做些布藝飾品裝扮房子。
家裡一面面大白牆,勾起她的繪畫欲。
此後幾天傍晚時分,蘇曉白安靜地在窗邊作畫。
又是一天陽光曬滿大地,暖洋洋的日子。
拉開窗簾,院裡到處都是家屬們曬的花花綠綠的被子。
蘇曉白外出裱畫。
今天的穿著打扮很清新,齊肩長髮,配上小邊沿的黑色漁夫帽。
淡藍色襯衫配經她改過的乳白色的粗針織背心,牛仔褲配黑色帆布鞋。
開門往外走,對門也同時開門出來,是個穿鐵路制服的高個青年男子。
她點頭含笑算是與對方打招呼。
對方愣了一下,微笑道:“你是...?”
“我是蘇曉白。”看出對方的疑惑,她主動開口。
“是嫂子啊,怪我眼拙,一時沒認出來。”田旗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