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重逢
笑聲漸漸消失,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孩子們暈暈乎乎的,也都慢慢清醒過來。
“婆婆呢?”
有孩子好奇地問道。
看著一地的魚湯,一個孩子流出了眼淚。
還有孩子撿起地上的一塊煮爛的魚,左看右看,似乎要吃,卻被溫老師溫柔的阻攔下來:
“地上的東西髒,不能吃。”
那孩子聽了這話,想了想,又失望地扔回地上。
婆婆不知去向,又沒有了魚湯喝,孩子們異常失落。
溫老師見識到了石廷的魄力,不知為何,心中充滿信任和依賴,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再加上帶路的小姑娘和那老婆婆都已逃掉,看著眼前一群可愛的孩子,之前的恐懼也都消散了。
“你們為什麼會在這兒啊?老師帶你們回家好不好?”
孩子們得知這個溫柔的女人是老師,瞬間便有了一種親切感。
一個孩子說道:“我昨天到河邊抓魚,天黑了,就來到了這,我想回家……”
說著小嘴一撅,似要委屈地哭出來。
溫老師趕緊把那孩子拉到身邊:“放心吧,老師會帶你回家的。”
說完,看了一眼石廷。
石廷微笑著點點頭。
孩子們見狀,紛紛吵嚷起來。
“我也是,我昨天放學,剛一過橋天就黑了……”
“我昨天……”
“昨天……”
……
溫老師示意孩子們不要吵,安撫他們,會把大家都送回家去。
孩子們聽後,有的高興起來,有的則還是憂心忡忡地嘀咕著要回家……
石廷有些詫異。
數了一下,一共14個孩子,他們竟然都是昨天才來到這兒。
好像不大對。
以他們之前的舉動和熟悉程度,不像是隻來了一天。
轉念一想,畢竟他們都是孩子嘛,可能……
這時,一個小姑娘的話打斷了石廷的思緒。
“奇怪!我明明是昨天才來的啊,怎麼感覺在這呆了好久呢?”
說完,歪著頭想著什麼。
那小姑娘扎著長長的麻花辮,穿著一件紅色的花布衣,很是懷舊。
溫老師好像很在意這個孩子,一直盯著她看。
聽了那麻花辮小姑娘的話,其他一些孩子也都疑惑起來:
“對呀,我也感覺在這好久了……”
“嗯,我好像喝了好多次這甜甜的魚湯……”
“是啊,我還記得有一次魚湯做得不甜,王大路不喝,被婆婆餓了2天,都開始吃土了……”
孩子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個低著頭,臉頰泛紅的小男孩身上。
隨後,便是孩子們天真爛漫又略帶戲謔的笑聲。
溫老師雖然表面上輕鬆,讓大家不要嘲笑那孩子,但心中卻憂慮起來。
他們絕不是昨天才來的,她也意識到了。
沉思中的石廷,似乎找到了答案,問題顯然是出在魚湯裡。
但,那老太婆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又是何方神聖呢?
她的目的是什麼?
下一步該如何是好?我們能帶著孩子們安全離開嗎……
……
“你們別吵了,我們回家吧!”
那扎著長長麻花辮的小姑娘,看上去很生氣。
大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溫老師不知道該說什麼,無助地轉向石廷。
石廷也沒辦法啊,這破地方都轉了好些圈兒了,就是走不出去。
那麻花辮小姑娘又抱怨道:“再不回去,就趕不上了。”
“你有什麼急事嗎?”溫老師好奇地問道。
“我的好朋友今天過生日,我想給她個驚喜……”
麻花辮小姑娘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麼,看著大家,想了想,嘟著嘴懇求道:
“一會兒回家之前,可以幫我抓一隻螢火蟲嗎?我的好朋友最喜歡螢火蟲了。”
大家互相看了看,紛紛點頭。
“我來的時候就在橋上看見螢火蟲了。”一旁的小明興奮地喊道。
孩子們一聽都興致勃勃,麻花辮小姑娘也開朗起來。
石廷則在心中暗罵:那踏馬是螢火蟲嗎?這撒碧熊孩子可咋整……
但,此時的溫老師卻顯得很怪異。
她瞪著大眼睛直直地盯著那麻花辮小姑娘,嘴角微微顫動,面色發白,表情驚愕。
石廷覺察到她的異樣,還不等他開口詢問,就見溫老師顫顫巍巍地走向那麻花辮小姑娘。
“你叫……什麼名字?”
麻花辮小姑娘看著溫老師古怪的樣子,遲疑了下,回答道:“我叫張秀琴。”
溫老師聽罷,眼淚霎時奪眶而出,激動地說道:“秀琴!真的是你啊,秀琴……”
溫老師情緒失控般,渾身顫抖。
麻花辮小姑娘則是一臉茫然:“你認識我。”
“我是溫純!”溫老師大聲說道,情緒更加激動。
這尼瑪連名字都跟自己前女友一樣,但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石廷認真地看著。
麻花辮小姑娘上下打量了溫純一番,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9歲那年,我過生日的時候,你沒來,後來才知道你失蹤了……”
“只有你知道我喜歡螢火蟲……你是想給我抓螢火蟲當生日禮物,才……”
“我找了你好久都沒找到,一晃15年了,沒想到你一直在這裡。”
“而且,你竟然還是那時的樣子……”
說著,溫純熱淚盈眶。
麻花辮小姑娘仔細端詳著溫純這張成人的臉,詫異地問道:
“你……是溫純?”
“是啊,是我啊,秀琴……”
麻花辮小姑娘顯然不相信這種事。
“我雖然年齡小,但我不是傻子,你幹嘛這樣騙我……”
溫純瘋狂解釋,一邊回憶,一邊講述她們小時候的往事……
……
麻花辮小姑娘聽著,漸漸露出驚訝的神情,瞪著大眼睛,似乎有些信了,但也沒完全信。
“那你說一個只有我和溫純才知道的事,我就相信你是溫純。”
溫純想了想,靈機一動,神秘兮兮地對麻花辮小姑娘說道:“這件事只有我們倆知道。”
“那年,好像是8歲的時候,你尿床了,怕被媽媽罵,就偷偷把床單帶出來,扔進學校後邊的河裡,還告訴我……”
“不要說了。” 麻花辮小姑娘面紅耳赤,“你不是發過誓不告訴別人嗎?”
“嗯……”
兩人深情對視片刻。
確認秀琴終於相信自己後,溫純一把把她抱住,哭了起來。
怎麼回事?
想著秀琴被困在這裡15年,還是9歲的樣子。
石廷納悶。
那湯不僅可以消除記憶,還能讓人青春永駐?
“我就覺得在這呆了好久好久了,一開始只有我一個人,後來人就多了,原來過了15年了,溫純都變成大人了呢?”
“是的啊!”
溫純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奧秘,但失蹤15年,不知生死的兒時好友,突然出現,別管什麼狀態,都讓她興奮不已。
“那我怎麼辦?我現在還是孩子,我還能上學嗎?”
“當然可以了,我教你啊……我現在是老師了!”
“對呀,你是老師,唉?溫純的夢想實現了呢……”
“是的……”
……
二人開心地聊著,孩子們則若有所思,因為他們也是一樣的情況。
看著溫純和秀琴,石廷突然想起一件事。
自己也有要找的人啊!
石廷用銳利的雙眼,掃蕩著孩子們的脖子。
終於。
找到了。
一個留著小平頭的男孩脖子上,正掛著一個心形的紅色石墜,藉著微微晃動的月光,閃出點點紅芒。
石廷上前問道:“你是不是姓李?”
“嗯”那小男孩點點頭。
“你爸爸是不是叫李峰?”
“嗯嗯”小男孩略帶驚喜地又點頭應道。
就是他了,石廷已確認。
5年過去了,他還是8歲的樣貌,那老妖婆究竟對他們做了什麼?
雖然身在險境,謎團重重,但石廷依然執著於「血魂之石」。
“你這是什麼?哪來的?” 石廷指著小李的紅石掛墜問道。
小李低頭看去,摸著掛墜回答道:
“這是……我的護身符……”
“護身符?哪來的?”
“我要參加小學生數學競賽,就跟同學去學校不遠處的占卜店占卜一下……”
小李頓了頓,繼續說:“本想占卜成績的,但那占卜師姐姐說我印堂發黑,恐有劫難,就給了我這個護身符,還說這可以救我一命……”
占卜師說你印堂發黑?
石廷沒空吐槽。
但是,小李都這麼說了,也不好直接拿過來吧……
“嗯,我認識你爸爸,我帶你回家!”
小李剛有些興奮,又立即遲疑起來。
石廷當然是明白的。
“放心吧,你爸爸不會……我會跟你爸爸說清楚的,他非常想你,一定會對你很好的……”
石廷不知道該怎麼說,更不想告訴他母親已去世的事,總之回去再想辦法吧。
小李咬了咬嘴唇,還是點頭認可了石廷的話。
石廷又看了看周圍的孩子們:“我帶你們所有人回家……”
孩子們聽後,都開心地靠攏過來。
石廷和溫純查點了一下人數,算上小明,一共15個孩子。
他們把大家都聚攏在一起,這便準備回家。
但是。
要怎樣才能走出這迴圈的迷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