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若祈早已換了一身素白衣衫,打扮成與周圍人無異的模樣站在了神界界橋上,他垂眼看了看自已的衣著,隨後便帶著滿臉嫌棄的表情邁步向無序閣走去。

半個時辰前。

“不行。”

其實寇若祈早就已經猜到了這個被拒絕的結果,不過提出這般在池深看來的‘無理’要求,也是真的想碰碰運氣。

她答應或不答應,自已都不虧,一句話的事罷了。

池深說完後,他緩緩開口道:“那不如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我再考慮要收什麼報酬?”

“海縛杵。”

寇若祈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池深。

這小丫頭個頭不大,慾望倒是不小。

“那可是無序閣的鎮閣之寶,為這,你連一片沉淵氣都不肯出?當真是小氣的很!”

池深默默地看著他的眼睛,不置可否。

“若你不去,我還有別的人選,他要的可少的多。”

寇若祈搖了搖頭,假裝可惜道:“唉,好吧,那我就... ...勉強收個海蛟珠... ...”

“... ...”

海蛟一族每千年才可產出一顆,就連神界神君都難得的神物,到他寇若祈這裡,倒是成了次選還顯得不值的普通物件了?

不過池深雖心有不捨,但畢竟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再加上寇若祈這人辦事讓人放心,這也算是個穩賺不賠的生意。杜府那次姑且算是自已手下人搞砸的,池深相信若非如此,寇若祈估計早就已經得手了。

於是,半個時辰後,寇若祈便手持海蛟珠,風風火火地來到了神界。

而現在,他早已緩步來到了無序閣前,待四周無人後,便揹著手如散步般走了進去。

這無序閣畢竟是神界重地,自然是沒那麼好進的。

在距大門還有兩步路時,寇若祈便被一道透明結界擋住了。

他驟然停下腳步,伸出一根手指試探地輕點了點結界,接著結界便如水面般泛起了漣漪。

隨後,以那漣漪為中心,結界為他散開了僅容一人透過的狹小通道。

寇若祈悠然進入其中,如同回家了一般。

閣中不僅空無一人,更空無一物,他目之所及之處皆為白到發光的牆壁,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見此情景,寇若祈忽然有些懵,愣了幾秒後他猛地敲了敲頭。

“哦對,我這不是還有海蛟珠麼... ...”

他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顆泛著彩光,僅有一節手指大小的珠子,隨後便拿著它念起了咒訣。

隨著珠子散出的光芒越來越耀眼,原本空蕩蕩的無序閣也在瞬間恢復了它應有的模樣。

形態各異的架櫃上擺滿了形形色色品目繁多的法器靈寶,寇若祈一時有些眼花繚亂,差點就忘了此行的目的,轉而去將這些寶物都一掃而盡了。

好在那海縛杵並未被藏得太深,反倒是懸於無序閣的正中間,倒是讓寇若祈好找。

不過那杵模樣與周圍靈寶相比卻是差了一大截,怎麼看都像是一根連著銀鏈金鎖的普通木杵。

在見它第一眼時,寇若祈便在心中感嘆造此法器者之沒品。

“這東西當真不像是你們無序閣會收藏的玩意... ...”

“神君,此物雖模樣不濟,但凡事不可只見其表。此法器喚作‘海縛杵’,乃是萬初時代初神東虞集百川湖海之力所制,用其不光能排程這世間所有海族,它的力量還可與初神匹敵。此物原遺落於海蛟一族手中,後來為了安全起見,便被您的父親收入了這無序閣中,由小仙來保管。”

... ...

見杵容易取杵難,寇若祈在腦中將學過的法術都過了一遍才終於想到一個合適的。離開神界太久,手法有些生疏,但好在心訣什麼的都不算忘得徹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護陣破除。

果然,沒有了身份的加持,常人行事確是艱難無比。一時間,他竟產生了些與普通小仙的同病相憐之感。

陣法破除的一瞬,無序閣中瞬間便出現了數不盡的,密密麻麻的黑洞,它們正不顧一切的將閣中寶物吸入,好在寇若祈反應快,借了一道那吸力,用脫身咒反身彈出了無序閣。

這些黑洞並非陣法,而是掌閣仙的混輪虛境,虛境啟則掌閣仙至。

就在寇若祈剛逃出無序閣,那掌閣仙便出現在了閣中。

“人呢?”

見虛境中並無偷盜者的蹤影,掌閣仙忙傳音給神界各部告知此事。

而此時,寇若祈正悠哉遊哉地朝著界橋的方向走去,在此期間,他還順便化了一個分身以混淆視聽。

趁著來援者們都在追那分身,自已便加快步伐走到界橋準備下界。

咒法施到一半,卻被身後突然傳來的一道聲音打斷了。

“帝君?”

一道女聲試探著問道。

寇若祈嚇得震了一下,他背對著那女仙,刻意夾起嗓子回道:“仙子莫要拿我開玩笑... ...帝君的名諱可是能隨隨便便代到旁人身上的?”

卻不想那女仙竟在他說話這當,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他的面前。

寇若祈匆忙以掌遮臉,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他對上了那雙靈動的眼。

一時間,兩人都愣住了。

還是那女仙最先反應過來,掄起拳頭毫不遲疑地捶向了寇若祈的胸口。

“哎呦,痛痛痛... ...”

“你還知道痛?寇若祈,縱使翻遍神譜都找不出來你這般不告而別扔下神界就跑的‘靠譜’帝君了吧?你知不知道每日替你批閱那麼多奏摺有多累,知不知道我找遍這世間每一處角落都尋不到你時有多絕望... ...你知不知道... ...我有多擔心你... ...”越說到後面,女子捶著寇若祈胸口的力道就越發的小了,直到最後似力竭般將頭埋在他胸口放聲哭泣。

寇若祈只呆呆的站在那,任由她發洩著心中不滿。

他想伸手抱一抱那女子,或是拍拍她的肩,什麼都好。但一番心裡抗爭後,懸在半空的手終究還是放了下去。

他怕這一安慰,自已便再無決心做接下來的事了。

算了。他暗想。

“哎呀,差不多得了,我又不是死了,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愛哭。”他故作輕快道。

“哼,你還不如死了!”女仙此時已然哭夠,撐起身穩穩地站在了寇若祈的面前。

“白炙,這段日子辛苦你了,我知你將這神界管理的很好,甚至比我都更適合當這帝君。不過接下來還得需要你辛苦一些,繼續替我坐在這位置上穩定眾心,還有,替我守好秘密,莫要讓旁人知曉我還活著。”寇若祈語氣更軟了些。

畢竟白炙這孩子吃軟不吃硬。

“你要做什麼?可有能用到我的地方?”白炙點了點頭,接著道。

寇若祈搖頭:“你只需好好待在天界就好,若沉淵那邊有什麼動靜,切勿靠近,知曉了嗎?”

“為... ...為何?”白炙不解。

“許洄那件事後,沉淵界的通道便被封死了,我不知父君與那沉淵之主做了什麼交易,但沉淵如今就是個對神族來說極為危險地方,你定要聽我的!”

白炙被他的這番話說的雲裡霧裡,交易?危險?為何危險?她剛想詢問,卻見寇若祈已不見蹤影。隨後,幾個巡視天兵便走了過來。

“火神大人,您方才可有見到過一個形跡可疑的黑衣人?”

“不曾,發生了何事?”

“回火神大人,方才一個黑衣人在無序閣中盜走了海縛杵,各司神君忙責令我們來尋,本是見到了那身影往這邊來了,如今卻又找不到了... ...”

這幾個天兵緩緩低下頭,似是已經做好了被責罵的準備。卻不料白炙只是隨意地擺擺手,道:“辛苦了,此事便交於我來解決吧,你們回去守好已職就行。”

“是。”

隨後她默然轉身離開,腳步一晃便來到了朽回殿外。

白炙望著眼前宏大的金殿,心中增了些許難以言說的情緒。

她與寇若祈並非兒時相識,但也認識了幾千年。

彼時寇若祈年紀不大,但因是神界帝君之子,便少有人在意或是喚他的真名,眾仙見了他也只喚聲‘小帝君’,同齡人也少與他有來往。每次白炙見他時,他都是孤身一人。

就這樣獨自一人過了幾千年。

白炙從小便對他好奇,也不知是否是緣分使然,她常能碰到他遇糗事。

寇若祈無聊地獨自一人在池邊釣魚,卻被不幸釣上的靈魚罵個狗血噴頭時,白炙恰好就路過他身邊;寇若祈想尋仙鶴說說話,卻不料那仙鶴正巧要離開,撲扇翅膀將他刮飛了好幾米遠,白炙正在一旁的蓮池中採蓮... ...

諸如此類事件數不勝數,二人聊天每每談及總是會笑的前仰後合。

真正與他相識,是在花仙的賞花宴上,當眾人都在花仙的仙宮中飲酒談笑時,寇若祈卻獨自一人在宮外園中的桃花樹下抱著一壺桃花釀尋醉。

來此赴宴的仙人們多是為賞花、品酒,唯有他一壺接著一壺像是想要灌醉自已的模樣。

最後,他如願喝醉了,醉倒在桃花樹下。

宴會結束,白炙本想來此地消一消醉意,卻見他身上落滿了粉嫩的桃花,倒是與他那因醉而微紅的臉有些相配。

本著助人為樂的想法,她將他扶到了他的寢殿中。

那時,這座金殿還不曾有這許多鳳鳥環繞,名字也不曾更改,喚作“鸞辰”。

白炙將他交給殿中仙侍後便離去了。

第二日,她剛走出家門,卻見院門不遠處有一靜靜站立著的男子,仔細瞧去便能看出正是那昨夜在桃花樹下喝的人事不省的‘小帝君’。

他是來道謝的。

之後白炙便成了這神界中,寇若祈的第一個朋友。

她盯著面前的金殿,眼中染上了些許霜色。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都市少年要修仙

血色宇

當提瓦特的神明們主要關乎於情感

霜葉輕語

戀愛腦都去喝西北風

斷了耳機線

穿書配角系統讓我當大反派

餘氏春秋

異界:亂世梟雄

老么十三少

盜墓:黎蔟的另類人生

安木fir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