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道司衙門

許甲站著不動,面不改色,剛剛九層法臺上都沒啥恐怖,又怎麼會怕他們幾個。

雙目望炁,看起這三人底氣。

這道官有清炁,薄有功德,但看不出修為。

事實上學道之人很少有能直接看出對方境界的。

畢竟修煉是很私密的事情,除非在法界顯化,才能分辨這個人修成了陰神,還是陽神。

不過這也不能以偏概全,前世是前世,今世是今世,許甲要越修越赤子嬰兒,不能越修越精明世故,也不能先入為主,以貌取人,不能一棒子全都打死。

遇弱張爪牙,遇強夾尾巴,惹不起的暫避鋒芒,等落魄就是你虎落平陽,再給你還回來。

畢竟許父之前就說過,鄉紳們每年都會給衙門捐一筆錢,不為別的,就是為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奈何上面收了好處,只得苦了他們兩個,本來還想訛詐兩個錢,可眼力還是有的,小胖墩和許甲,都是本鄉鄉紳的子嗣,他們剛剛本就眼熟,又得了小胖開口提醒,反應過來,已經是想起來了是哪一家哪一戶的。

如今觀面,見他眼神清澈寧靜,乃是有養氣功夫在身,涵養深重。額頭圓潤飽滿,乃是“智慧悟性”的象徵。鼻頭挺直,準頭有肉,代表心懷正氣,亦代表權柄在身。嘴角向上,常含笑意,是寬宏大度慈悲之相。

縣令一個月也不過二十兩銀子不到的俸祿,如何能維持體系運轉,唯有想辦法撈錢……便是清官,也不可能將手下餓著。

於是這兩個衙役相視一眼,便對上心思,到了外面跟著那道官說明情況。

“你便是在此主持淫祭的?”那衙役上下打量,見著許甲穿著讀書人的長衫,語氣並沒有很大聲,帶著疑惑,好像是:你不好好讀書,搞這些邪門歪道做什麼?

許甲不卑不亢:“我並沒有主持淫祀,我是讀書人,要參加縣試的讀書人。”

一萬兩和本地鄉紳打好關係,分分紅,你來我往的,豪紳的錢如數奉還……自己能撈到兩萬兩,呆個五年,手頭也能攢到十萬兩,換個地方繼續上任。

不然將來,誰還交錢到衙門,誰還配合交稅……苦的還是他們自己。

加上許甲弄的刀山,和疊桌法壇,他雖不懂什麼是閭山大法,但也看出這是“修煉儀式”。

他打量許甲,觀摩面相,發現確實命理已斷,但大劫度過,給續上了。

他其實進來就已經發現了不一樣,因為這個院子“乾淨”,不是說沒有灰塵的乾淨,而是施展了“淨壇儀式”,在唸頭上的“乾淨”。

但這也正常,村民家家戶戶正堂都供奉了神靈,有的是祖宗牌位,有的是觀音菩薩。

他在打量許甲,許甲也在打量他,剛剛望了炁,知曉他有些功行在身。

這身衣服上帶著“官煞”,並不是他們自己的,是借勢借威。

這也是衙役的必備技能:看人下菜,亦是他們的生存之道。

這道官聽了這兩個衙役說,裡面就一張寫了字的堂譜,已經有了定計。

又觀其面板,幾近於婦女小兒,白裡透紅。只是小拇指留有指甲,卻也是“富貴出身”的象徵,代表不必幹什麼粗活。

不過既然出動了,還是要好好看一看,起碼混個交差,又進了內屋,只見到了一張堂譜。

又或者開壇鬥法,互相交鋒,知曉對方是什麼來路,實力如何……

他們雖然想要撈一筆,但有好些人不大敢得罪,一種是大宗族地頭蛇,一種是讀書人,還有就是會裝神弄鬼的人,生怕中了什麼術。

特別是這次有人舉報說有淫祀野祭,他們本就都不想管的,淫祀哪裡沒有,哪裡禁得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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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要是當了官,將來入了刑部,指定是個活閻王。”

不過卻也看到了這疊了九層的四方桌,驚訝道:“伱們疊的?怎麼疊的?”

至於那兩個衙役,身帶晦澀,陽火虛浮,身體狀況很是一般。

畢竟天塌著有高個子擔著,他們犯了錯,也是他們的長官擔任大部分,還能克住。

許甲要接觸到此界正宗道門修煉之法,此人或許是一個突破口,可以接觸一二。

許甲解釋道:“這是一件刀梯,登天用的!。”

衙役定睛一看,笑道:“這不大水衝了龍王廟嗎?”

至於這個上面寫的幾個字,他們也看不清看不懂。

要知道,衙門的這些衙役捕快,是沒有工資的,整套執行費用,都要靠縣令籌措。

這道官乃親自開口向許甲問道:“貧道其實已經看了有一陣了,道友必是修行中人吧,剛剛見道友翻高疊桌,一層一擂,兇險之極,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什麼說法?”

只能說可能貪官一年貪十萬兩銀子,兩萬兩用做衙門開銷,五萬兩向上打點關係,好鑽營升官。

另外一個衙役則看到了柴刀做的梯子:“這又是什麼?”

不過許甲對這道官還是很感興趣的,能成為道官,必然是朝廷所封,從某種意義上,就是“正道修士”,不是旁門。

當然,真正的隱世仙宗,不領俗物,一般下山領道官職位的,也很可能是“會鑽營”的。

許父雖然每年交的銀子不多,雖不是大鄉紳,祖上卻也捐了散官,又是打點了衙門的,他們就不能開這個頭去刁難。

將來若有什麼事,縣令也會召集鄉紳們一起商議,如何解決。

身邊環繞的怨氣有些,大業孽倒是沒多少。

隨即找了個臺階下:“這群刁民,胡亂告狀,害得我們白跑一趟!”

牛聰聰似乎認識這兩個衙役,卻道:“我舅姥爺管刑房!你們不認得我?我們吃過飯的!”

基本可以定斷——是個得了旁門雜家傳承的。

而清官,就是不向上打點關係,也不給自己留,還不給本地鄉紳打好關係,只想辦法將班底的錢看著給,保證不餓死……於是沒人願意跟著他幹事……最終被排擠,打壓,難以出頭。

他們也沒看出這裡是什麼宗教活動祀所的樣子。

總不可能是因為挖鼻屎方便。

“這確實是道門正宗。”許甲也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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