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衍瑾沉默了一下:“不過,他既然給了你,就沒有收回去的打算吧。”

“但我還是要還,這樣貴重,我受不起。”

厲衍瑾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夏初初忽然又折返回來,目光裡帶著一點認真:“厲衍瑾先生,我能……抱抱你嗎?以後,我們見面的機會,可能會比較少了。”

厲衍瑾沒有多問什麼,點了點頭,主動的伸出了手。

夏初初彎腰,輕輕的靠進他的懷裡,感受到了他懷裡最真實的溫度。

記住這種感覺吧,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以後,可能永遠都不會再有了。

夏初初把下巴靠在厲衍瑾先生的肩膀上,低頭看著他病服上的條紋,張了張嘴,無聲的,用嘴型說了三個字——

“我愛你。”

厲衍瑾先生,我愛你。

雖然,她的愛情,以前可能太任性,後來太自私,但歸根結底,她是愛他的。

忘了吧,重新開始,挺好。

厲衍瑾先生和靜唯姐,才是天生一對,男才女貌。

厲衍瑾的手輕輕的落在夏初初後背上,輕輕的拍了拍,然後就鬆開了。

夏初初能感受得出來,他很拘謹,可能是覺得……男女有別吧。

她也沒有再過多的依戀厲衍瑾先生的懷抱,什麼都沒有說,從他懷裡起身,決然的轉身走了。

此次分離,下次再見,可能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了。

厲衍瑾望著夏初初離開的背影,只覺得,心臟處微微抽疼的感覺,又一次襲來。

他抬手捂著,眉頭皺得死緊。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他看見夏初初的眼睛,看見她的眼淚,會很想替她拭去。

看見她離開的背影,他有一種,失去了這輩子最珍貴的東西的感覺。

心還是在抽疼。

可夏初初,已經走了。

病房門一關,厲衍瑾覺得,有一扇心門,好像也就此關上了。

但是他想更深入的去想,又只覺得腦海裡一片空白。

厲衍瑾低頭,從枕頭下拿出這塊玉佩,細細的摩挲著。

病房外。

夏初初一出來,喬靜唯和厲妍幾乎是立刻就迎了上來:“怎麼樣了?”

“如你們所願,也如我所願。”夏初初回答,“厲衍瑾先生的確是忘記我了,我也沒有和他說什麼。”

厲妍點點頭:“這樣就好。”

“媽,你說的對,厲衍瑾先生忘記了,才是最好的,他不會再痛苦了,我也不會了。因為,”她一笑,“我可以安心嫁給顧炎彬,不用覺得對不起厲衍瑾先生了。”

說著,夏初初又壓低了聲音:“不然,我還一直覺得,厲衍瑾先生一直喜歡著我,我卻要嫁給別人,這心裡,怪過意不去的。”

厲妍嘆氣道:“初初,你也不用覺得委屈,衍瑾他不僅僅是忘記了你。”

夏初初一愣:“是嗎?厲衍瑾先生他……還忘記什麼了?”

“他把他有過的感情,都忘記了。忘記了你的同時,也忘記了,他現在是和靜唯在一起,忘記了靜唯是他的女朋友。”

夏初初愕然的轉過身去,望著站在病房門口的喬靜唯。

很快,她回答:“那,靜唯姐可以陪在厲衍瑾先生身邊,直到厲衍瑾先生……再次接受她,愛上她。”

“是的,我相信靜唯也會有這樣的想法,她真的很愛衍瑾。”

“嗯,我……先走了。”

“走吧。”厲妍說道,“初初,你要是情緒不穩定,有什麼心事,一定要和我說。”

夏初初搖了搖頭:“我還好,沒什麼,這兩天沒休息好,厲衍瑾先生現在醒來了,我也放心了。”

到底還是自己的女兒,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厲妍看見夏初初這個樣子,心裡也是非常心疼的。

但她還是為了這個家好啊。

厲衍瑾和初初,怎麼能夠在一起呢?這是絕對不行的!

所以,她只能狠心,棒打鴛鴦了。

“初初,你在心裡,不要覺得媽媽是在害你,我真的是為了你好,現在衍瑾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家,是真的經不起一點風吹雨打了。”

“我知道。”

“而且,初初,你爸爸……也是一個靠不住的人,你雖然姓夏,但到底還是我們厲家的人,明白嗎?”

夏初初點點頭。

她無心繼續在這裡待下去,她也明白,不管怎麼樣,她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從一開始,媽媽就對她和厲衍瑾先生的事情持反對意見,她也明白媽媽為什麼要這麼堅持。

第一當然是身份的原因。

第二,這件事會帶來多大的影響力。

現在呢,事情已經發展得很讓人措手不及了,現在已經是越來越無法掌控了。

夏初初只要回想起厲衍瑾先生看自己的眼神,就覺得……世界都灰暗了不少。

但她還能怎麼樣呢?

堅強。

她只有自己了。

以前覺得,再怎麼樣,還有厲衍瑾先生在她背後,即使這輩子都是這樣的相處著,但她有什麼事,厲衍瑾先生會幫她,會替她解決。

但是現在……他不會了。

而且,夏初初自己也不會再主動去找他。

她就這麼一步步,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顧炎彬的病房裡。

一進去,她愣了一下。

顧炎彬穿著比較正式的襯衫,側頭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繼續望著鏡子,整理著衣袖。

“你要……去哪裡?”夏初初問,聲音有點啞啞的。

顧炎彬理都沒有理她;“出院。”

夏初初也習慣了他這樣的態度,說實話,她反而還更希望顧炎彬這樣對她,越冷淡越好。

這樣的話,兩個人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擾。

“出院嗎?”夏初初木然的問,“你確定?問了醫生了?經過醫生的同意了?”

“小傷而已。”顧炎彬說,“不及你厲衍瑾先生的萬分之一。”

他一說起厲衍瑾先生,夏初初稍微平復了一點的心情,頓時又被激起了。

她低低的自言自語:“厲衍瑾先生他……他傷的不是身體。”

“那是什麼?傷了哪裡?”顧炎彬有些嘲諷的說道,“難道是心嗎?”

夏初初反問:“你看著我這個樣子,像是和你在開玩笑嗎?”

“那你覺得我和你在開玩笑?”顧炎彬回答,“心理上的創傷,本來就比身體上的,更為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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