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二五仔？吃兩頭的無間道

夜幕降臨，忘川城的燈火猶如繁星點點，點綴著這座繁華古城的夜色。

街巷深處，一家古樸酒館的燈火依舊亮著，那醇厚的酒香彷彿有魔力般，穿越夜風，瀰漫至街頭巷尾。

酒館內，老酒鬼的兩名得意門徒張三與李四正結束了一天的忙碌，此刻他們坐在桌邊疲憊地打盹。

張三，身形魁梧，一手支頤，一手握著半杯殘酒，偶爾輕晃，任憑酒香縈繞鼻尖，嘴角掛著一抹滿足的微笑。

而李四則倚在椅背上，眼皮微微耷拉，似乎就要被進入夢鄉。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陌生的腳步聲，打破了這靜謐的夜晚：“老闆，有好酒嗎？”

張三與李四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默契，他們低聲嘀咕道：“哪裡來的土包子，連我們酒館的名聲還不知道？”

話語中雖帶著幾分戲謔。

李四揉了揉惺忪睡眼，嘴角揚起招牌式的笑容，起身走向門口。

他一邊整理著衣衫，一邊高聲道：“客官，您這可就說笑了，我們酒館的酒，可是忘川城裡最有名的。醇厚甘冽，回味悠長，嘗過的人無不稱讚。來，快請進。”

說著，李四指著角落一張鋪著藍印花布的木桌，那裡光線柔和，既避開了人來人往的喧囂，又恰好能欣賞到窗外灑落的月光。

“您一個人嗎？坐這桌怎麼樣？安靜又雅緻，最適合品酒談心。”

然而，許願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擺了擺手，那動作輕盈且堅決，彷彿在拒絕的瞬間也賦予了某種優雅的魅力。

“不用了，謝謝。”他的話語平靜而謙遜，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許願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乾坤袋上。

緩緩從乾坤袋中取出一隻小巧的瓷瓶，那瓷瓶通體潔白如玉，瓶口處繫著一根紅繩，顯得格外古樸典雅。

許願將瓷瓶輕輕放在桌上。

“我這瓶才是最好的美酒。”許願淡淡地說著。

瓷瓶中裝的並非尋常佳釀，正是小林家主贈予他的曼陀羅花毒液。

此刻，酒館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這隻小小的瓷瓶上。

居然有人膽敢在老酒鬼的酒館內公然宣稱自己手中才握有世間至醇的佳釀，這簡直無異於自尋死路，其挑釁意味之濃烈，與明目張膽地到拳館踢館一樣。

俗話說得好，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

要知道，這酒館可是老酒鬼畢生心血所鑄，其釀出的美酒早已成為無數人魂牽夢繞的醉鄉。

而此刻，許願此言一出，猶如平地驚雷，瞬時打破了酒館原本喧鬧卻和諧的氛圍。

張三、李四這對師兄弟，作為老酒鬼的得意門徒，向來以自家酒館的美酒為傲。

此刻，他們聽到這話許願，臉色頓時如烏雲蔽日般陰沉下來。

他們心知肚明，許願此舉絕非尋常尋酒問醉。

酒館中其餘的食客們也彷彿被無形的手按下了暫停鍵，紛紛放下手中的杯盞，豎起了耳朵，想要看看老酒鬼要怎麼應對人家的上門踢館。

張三強壓下心頭怒火，穩步走向許願，他沉聲問道：“客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許願聽罷，只是輕輕擺了擺手，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你們兩人是沒辦法領悟這酒的每秒指出的？還是叫醒你們師傅吧，只有他，或許還能品得出這其中的滋味。”

此言一出，如針尖般刺入張三、李四心中。

在他們聽來，許願不僅質疑酒館的招牌，更是對他們師兄弟二人釀酒技藝的公然羞辱，暗示他們學藝不精，難登大雅之堂。

二人面龐瞬間漲得通紅，青筋暴起，尤其是性情急躁的張三，更是按捺不住胸中怒火，身形一晃便已疾步跨至許願面前。

他一把奪過許願手中那隻看似平凡無奇的小瓷瓶，狠狠地擰開瓶蓋。

一股冷冽的空氣瞬間灌入瓶中，與其中未知的液體交匯。

張三深吸一口氣，鷹隼般的目光緊盯著瓶口，鼻翼微微翕動，試圖捕捉到哪怕一絲酒香。

然而，無論他如何聚精會神地嗅聞，那瓷瓶中竟似空無一物，沒有任何香氣溢位。

這讓張三心中愈發疑惑，但他眼中的怒火併未因此稍減，反而越發熾熱。

張三不信邪地再次湊近瓶口，幾乎將鼻尖貼在冰冷的瓷壁上。

與此同時，他輕輕搖晃著瓷瓶，只聽得瓶內傳來細微卻清晰的液體晃動聲。

那聲音如同湖面泛起的漣漪，一圈圈擴散開來，撞擊著他的耳膜，更撞擊著他的心。

明明能感知到液體的存在，為何卻絲毫嗅不到酒香？

這詭異的情形讓張三心中的怒火夾雜了幾分困惑，他瞪視著許願，眼神中交織著憤怒與質疑。

那隻古樸的瓷瓶重重地落在櫃檯桌面之上，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張三的眼神如炬，言語間壓抑不住的怒火如同熾熱岩漿。

“你耍我！”

“這瓷瓶裡裝的明明就是水，哪有一點酒香！？”

許願面對張三的質問，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彷彿早已料到這一幕。

他輕輕一挑眉，語氣中滿是戲謔。

“我早說過，你們倆恐怕還領悟不到這酒的妙處所在。”

一旁的李四目睹此景，心中疑惑更甚。

他半信半疑地走上前去，學著張三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拿起那隻瓷瓶，湊近鼻尖，深深地嗅聞起來。

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那瓷瓶中除了淡淡的冷冽氣息，再無一絲酒香溢位。

李四面露失望，眉頭緊皺成一團，手中的瓷瓶被他緩緩放下，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動。

他轉頭看向許願，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擰出水來。

“品酒可大致分為五步，一是觀色。觀察酒的顏色、澄清度和透明度，如今酒還在瓷瓶之中，我們暫且不管。”

“第二步就是聞香。感受酒的香氣。注意酒香的強度、複雜度和持久度”

“你這酒第二步聞香，沒有任何味道，也就沒有下面的品味、品風格、空杯留香。”

“如今連這第一步都無法透過，你還敢堅稱這是世間難得的好酒？”

李四倒是講得頭頭是道，但是碰上許願還是一臉的不識貨的表情。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際，一個蒼老卻渾厚有力的聲音突然從櫃檯內部傳來，如同驚雷般打破了僵局。

“這位客官所言極是，這確是一瓶好酒，只是此酒非彼酒。你們倆稍安勿躁，將酒館收拾一下，我親自品味一番，見識見識何為真正的佳釀。”

眾人聞聲皆是一愣，紛紛循聲望去。

只見櫃檯後方，那位平日裡醉醺醺的老酒鬼不知何時已悄然醒來，此刻正步履穩健地從暗處走出，一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睿智而犀利的光芒，全然不見平日裡的頹唐之態。

張三與李四眼見師傅從沉醉中甦醒過來，對視一眼，默契地決定遵循老酒鬼的指示行事。

他們迅速而有序地向酒館內的其餘食客們傳達了訊息，儘管那些人面上流露出深深的惋惜與好奇，對於即將上演的這場對決充滿期待。

然而老酒鬼的威嚴不容置疑，他們只能依依不捨地起身離席，帶著遺憾的神情退出了酒館。

隨著最後一抹喧囂被厚重的木門隔絕在外，酒館內瞬間陷入了一種靜謐而神秘的氣氛之中。

老酒鬼端坐在長桌一端，目光如炬，直勾勾地落在許願手中的瓷瓶上。

他緩緩伸出手，凝視著瓶身流轉的微光。

片刻之後，老酒鬼將瓷瓶貼近鼻翼，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嘴角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抬頭看向許願，語帶調侃地問道。

“西域的酒？”

許願面色平靜，微微點頭。

老酒鬼並未因許願的肯定回答而滿足，反而愈發沉思起來，眉頭微蹙。

他再次發問：“不是糧食酒？”

許願依然從容不迫，再度輕輕點頭。

老酒鬼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心領神會地笑了，但與此同時，他周身的氣勢卻如同風暴般驟然升騰，彷彿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許願，話語中透出不容忽視的威壓。

“我記得，在這忘川城內，這種佳釀只有梅川家裡藏有。”

“小哥，你不像是他們家族的人啊，這酒你從哪裡得到的？”

面對老酒鬼的質詢，許願非但沒有絲毫慌亂，反而顯得更為鎮定。

他看著那瓷瓶，低聲道：“這酒竟然只有梅川家有？怪不得，那老狐狸真是精明。”

他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嘲諷。

倘若他真按照小林家主的囑咐，用這曼陀羅花毒給老酒鬼下毒，試圖以此來對付老酒鬼，如果成功，就能夠除去梅川家的一大助力；

即便擊殺失敗，這瓶毒藥也會讓老酒鬼懷疑梅川家族，導致老酒鬼和梅川家族之間的關係產生裂痕，從而大大削弱梅川家在忘川城的影響力。

老酒鬼那溝壑縱橫的臉上始終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然而那笑意並未抵達眼底，其背後潛藏著的雷霆之怒隨著他體內如潮水般不斷湧動的氣勢，悄無聲息地壓迫向許願。

許願能清晰感受到，如果他的回答無法讓老酒鬼滿意，老酒鬼就會瞬間把他的頭擰碎。

許願迎上老酒鬼犀利的目光。

“給我這曼陀羅花毒的，並非梅川家，實則是小林家。小林家主命我用這毒削弱你，而後取你性命。”

此言一出，原本氣勢洶洶的老酒鬼瞬間如遭雷擊，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愕然。

他顯然未曾料到許願竟如此坦然，毫不猶豫地將背後的陰謀公之於眾。

他那股蓄勢待發的殺氣悄然消退，他知道，許願並沒有和他起衝突的意思，至少此時此刻，他們倆還是和平的關係。

老酒鬼重新迴歸到那個看似醉生夢死、實則深不可測的狀態。

他搖搖晃晃地走向吧檯後的老舊木櫃，櫃子頂層的那個塵封已久的格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老酒鬼輕輕拂去表面的浮塵，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樽古樸的酒罈。

壇身斑駁的釉色中，依稀可見歲月留下的痕跡。

接著，他又彎腰探入櫃檯下方，摸索出兩隻泛黃的陶瓷酒杯。

老酒鬼動作熟練地拔開酒罈封口的紅泥，一股濃郁且獨特的酒香瞬間瀰漫開來。

他將酒液緩緩倒入杯中，琥珀色的液體在杯壁上留下一道道誘人的漣漪。

他將其中一杯推向許願，自己則端起另一杯，輕碰杯沿，發出清脆悅耳的碰撞聲。

老酒鬼微眯著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壓低嗓音道。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難道你覺得你能完全碾壓我？”

“嚐嚐吧，這是我私藏多年的佳釀。”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自信。

“這酒，連張三李四都沒品嚐過。”老酒鬼眨了眨眼：”這酒不僅能暖胃解愁，還能加速精神力的恢復。”

許願眼眸中閃爍著決然之色，沒有一絲絲的猶疑與遲疑，他那雙堅實有力的手穩穩地端起了面前那盞盛滿琥珀色佳釀的古樸酒杯。杯身上的斑駁痕跡，彷彿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與酒館內無數個日夜的歡笑與悲愁。許願目光鎖定酒液，那深邃的色澤猶如夜幕降臨前最後一抹夕陽，沉靜而又熾烈。

就在這一瞬，他毫不猶豫地將酒杯舉至唇邊，一股混合著濃郁麥香與果木芬芳的氣息瞬間撲鼻而來，彷彿是酒魂在低語，邀請他踏入這杯中世界。許願微閉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這股醇厚的香氣深深烙印在心底，而後，他猛地一仰頭，酒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

老酒鬼目睹許願這一連序列雲流水般的飲酒動作，眼中精光閃現，那張飽經風霜的臉龐上泛起了一抹難得的笑意。他的眼神中既有對許願這份豪情壯志的欣賞，又有對年輕一代熱血激情的感慨。只見他微微前傾身體，寬大的手掌重重地拍擊著斑駁的木質桌案，發出“砰砰”之聲，彷彿在為許願的舉動擂鼓助威。

緊接著，老酒鬼那蒼老卻洪亮的笑聲猶如春雷炸響，瞬間穿透了酒館內熱鬧喧囂的氛圍，引得眾人紛紛側目。那笑聲中蘊含著無盡的豪邁與灑脫，彷彿是對他口中那句“痛快”的最佳詮釋。他笑聲的餘音在酒館內久久迴盪，與杯盞交錯的叮噹聲、酒客交談的嘈雜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生動鮮活的市井畫卷。

“痛快！”老酒鬼再度高聲喝彩，那雙深陷的眼窩中閃爍著讚賞的光芒，“我就喜歡你這種痛快勁兒，小子！”他的話語中透出一股子真誠與熱忱，那是對許願直率性格與豪放舉止的由衷讚美。他的話語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彷彿帶有千鈞之力，足以激起人心底最深處的共鳴。

周圍的酒客們聞此言，皆面露敬佩之色，有的甚至舉起手中的酒杯遙向許願致意，彷彿在用這種方式表達對他們共同認可的那份“痛快”精神的致敬。酒館內的氣氛在此刻達到了高潮，人們彷彿忘記了各自的煩惱與疲憊，全身心地沉浸在這場由許願與老酒鬼共同演繹的酒中豪情之中。

這一幕，不僅展現了許願的果斷與豪爽，更凸顯了老酒鬼閱人無數後的豁達與包容。他們在酒的世界裡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