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唯一一個身在神兵谷,且入門最短,年歲最淺的真傳弟子。

兩個月裡,黎淵很是遭受了幾次刺殺,不過最為驚險的還是藏匿在糞湯裡那次。

之後有這四位老卒護持,還沒一個殺手能靠近他十丈之內,哪怕他從赤融洞搬回來。

“啊!”

竹林間刀劍碰撞,那披甲中年本就不敵於金,聽得黎淵嘲弄的聲音幾乎吐血。

砰!

下一剎,獨臂貫穿刀光,於金一拳落於重甲上,只一下,那中年殺手已咳血倒飛,倒地不起。

其餘幾個殺手也全部被按住。

“這麼蠢,也來當殺手?”

於金踩住那中年人的頭,俯下身子:“你這年歲能易形也算不容易,可惜沒腦子。”

“江湖散人嘛,做的就是刀口舔血的買賣,這個年歲就能易形,顯然是個敢搏命的主。”

幾個老卒手起刀落,殺了其餘幾個,也都走了過來,有兩個分左右散去,巡守四周,追尋可能存在的其他同夥。

“於老,此人用的是八門刀法吧?”

黎淵慢悠悠的踱了過來,身為如今‘刺殺榜上的大熱門,他是很小心的。

看似依仗於金等四人,實則第一時間,他已然掌馭了‘混金大希夷錘、‘極品六合靴、‘奇兵鍛造錘、‘宗師鍛造錘、‘純鋼六稜錘。

這是他目前的最強搭配,二十條掌馭效果兼顧著練錘、廝殺、暗殺、逃跑等等方面。

就等一個歷經千辛萬苦,終於衝破於金四人封鎖後衝到他面前,被他一錘砸死的殺手了。

“不錯,這幾人用的都是八門刀法。”

於金點點頭:“這門中乘刀法流傳頗廣,不少郡縣都有,卻是難以分辨來歷。”

“精擅這門刀法的易形高手應該不多?”

黎淵打量了一眼那披甲中年。

二階的重甲,是神衛軍的制式重甲,來自何處不問可知,刀是上品利刃,可見頗為寒酸。

“不多。”

於金十分配合的獰笑一聲:

“趕明交給監察堂的弟子,讓他們找一找,敢刺殺真傳弟子,他家有幾口,墳包就得多幾個!”

說話時,他腳下的力道稍減,那中年人這才沒被泥土憋死,他掙扎、咳血:

“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有本事殺了我,殺了我!”

“殺,自然要殺,問,也得問問。”

黎淵不是很精通審問,也就隨意問問:

“你是哪家的殺手?怎麼潛進內島來的?”

“黎淵!”

中年殺手面色難看:“你要是能放我一馬,我什麼都告訴你!”

“我說行,你信嗎?”

黎淵心下啞然,越發覺得腦子和武功並沒有什麼很強的聯絡。

“你……”

中年殺手臉色慘白。

“敢做就要敢當,半點骨氣都沒有,也配當殺手?”

於金冷笑一聲,又看向黎淵:

“小黎,此人交給我,他身上的東西,一會兒給伱送來。”

“此人就交給於老了,至於東西,您老留著吧,大冷天的,買幾葫蘆酒暖暖身子也好。”

黎淵拱拱手。

這殺手窮成這樣,他連搜身的興趣都沒有。

黎道爺如今富的流油,一百兩黃金一條魚都該吃就吃,自然不會和幾個兢兢業業保護他的老人家搶這點戰利品。

哄老頭,得從小事做起。

“成!”

於金點點頭,提著那殺手去了監察堂。

這點東西他也不在意,但這個態度,就讓他很滿意。

黎淵何許人?

龍形根骨,鍛造奇才,當代真傳中天賦第一,又拜了韓垂鈞為師,未來至少也是內門五大長老。

對比一下那幾個真傳,區別就很明顯了。

有天賦、不桀驁,又耐得住寂寞,在他看來,這比根骨天賦都要來的珍貴。

“內門弟子估摸也有不少客串殺手的吧?”

黎淵心中想著。

他堂堂真傳都兼職殺手,其他弟子未必就沒有。

這次千鈞洞不惜血本的懸賞,未必就沒有人心動。

畢竟,神兵谷幾千弟子,派系又多,彼此間有仇怨的可不止他和丁止。

回到屋裡,黎淵熱了熱魚湯,一點沒浪費,喝完渾身暖洋洋一片,似乎根骨改易還有餘韻。

“小龍形、龍形、大龍形,書上記載,根骨最好不過大龍形,只是因為身具之形的不同而有分別而已。”

黎淵坐下翻書,藏書樓借來的‘根骨論中詳細記載著各種根骨。

生來大龍形,已然是頂尖根骨。

“只是,同樣十三形,凡獸大龍形,與靈獸大龍形多少有些區別,不過,那是易形之後才有的細分。”

自入神兵谷以來,黎淵大多數時間都足不出戶。

但書看了一摞又一摞,並沒有其他弟子猜測的那麼封閉。

“易形境是大境界,縱然修至通脈乃至於煉髒,所易之形仍至關重要。”

黎淵翻著書。

根骨論中,只有小半篇幅說的是根骨,大半篇幅都在講易形。

何為易形?

是易外形入己身,改易自我,打破極限,拓展極限的過程,按書上說,易形無極限。

“易形三分,凡獸之形、靈獸之形、天地自然之形,易形有成,武道方才登堂入室……”

“根骨越好,易形之路越是順暢,反之,則難……”

“易形以數分,小龍形六、龍形九、大龍形十三……”

……

黎淵逐字逐句,看的很仔細,對他而言,這像是一種練武之後的消遣。

總是練武,他也著實有些承受不了。

“咦?”

翻到其中一頁時,黎淵心頭一動,看到了關於摘星樓的字眼。

或者說,是‘萬獸坐忘,龍魔心經。

“有史記載的一千四百年間,於易形上走出最遠的,是摘星樓‘萬獸道人……”

“相傳其人易萬獸之形,超凡脫俗,已非凡人,故稱‘龍魔!”

“可惜,此乃絕響,千年以來,不復再現,後來者,最高不過十龍十象……”

……

“百形之上還有萬形!”

黎淵瞠目不已。

他心裡算了算,就算他日日不停的改易根骨,憑藉著掌兵籙,一月一形,萬形也要……

“八百三十三年!”

有人能活八百年嗎?

“拜神法!”

黎淵心裡浮現出諸多念頭,甚至有些恍然。

難怪那王問遠對拜神法那麼熟悉,只怕拜神正法就有一脈在摘星樓裡!

“萬形……”

還未易形的黎淵有些無法想象。

根骨論的最後是,筆者——韓垂鈞!

“果然是老韓。”

看沒多久,黎淵就想起了老韓,這個口吻是有些相似的,而且,神兵谷有資格留下根骨論的,似乎也沒別人。

“老韓這麼懂,我很難不懷疑他也加入了摘星樓……”

書上有不少提及到‘龍魔心經的字眼,黎淵甚至從字裡行間能感覺到遺憾與可惜。

思量了許久,黎淵合上書,拿了根線將小耗子掛在床頭,這才打了個哈欠睡下。

筋骨改易的過程中,他的消耗也很大,丹藥能彌補氣血內勁,彌補不了精神。

……

……

一夜無夢。

黎淵睡眠質量極好,再睜眼精力充沛,舒展筋骨,只覺似乎比昨天睡覺前又高了那麼一點點。

“再這麼改易下去,不會變成大師兄那樣吧?”

黎淵有些犯嘀咕。

易形非人,但八萬裡顯然是非人中的一朵奇葩,三米之巨的身形,日常生活都有巨大的麻煩。

房屋、床鋪、桌椅、衣衫都要特製的,出行的馬車轎子更不必說,想住個客棧都難。

“得找找縮骨功之類的武功,但估摸用處不大。”

黎淵穿上衣裳時,喻香兩人已經準備好了早飯,見到他出來,兩人都嚇了一跳。

“師,師兄,你,你長高了?”

潘怡捂嘴驚呼。

“好像是?”

喻香想了想,似乎真是。

“你們眼花了。”

黎淵也沒理她們,簡單洗漱吃飯後,就扛著錘、提著劍出門。

如今神兵谷諸多弟子出門無不帶兵器,他再兩手空空就顯得格外顯眼。

於金四人藏的很好,不再貼身跟著他,赤融洞改變了他們的習慣。

內島的弟子不少,一路上不少主動與他打招呼,更多的行色匆匆,但看向他的目光不乏豔羨。

神兵谷這次動盪,越發顯得真傳待遇的特殊,沒有任何強制任務,還有易形老卒保護。

相比之下,一眾內門弟子雖然嘴上不說,心裡難免有些酸澀。

黎淵大概有些瞭解,但要他下山那也不行。

他如今的名聲可不小,一下山不知要引來多少殺手,他可沒有自虐的習慣。

“方師姐。”

黎淵順路去了劍兵堂還劍,方雲秀正在院子裡練劍。

她的動作很快,身法倏忽來去,劍更快,劍影飄忽成片,又瞬息不見,遠遠地,不見其人,只聽劍鳴如蟬。

“好劍法!”

於金鬼魅般冒了出來,打量著遠處成片的劍光,不免嘖嘖稱奇:

“就這麼三招天蟬劍,她居然能練到這種地步?這悟性,說不準有晉真傳弟子的可能啊!”

“方師姐素來努力,來日晉升真傳也是情理之中。”

黎淵表示贊同。

神兵谷如今可只有六名真傳,空出六個名額,方雲秀的機會很大。

於金瞥了他一眼,悄然隱去。

“黎師弟,來試招!”

突聽得一聲輕呵,黎淵只覺勁風撲面,卻也欣然應是。

嗚!

將修好的長劍插到一旁,黎淵腳步輕點,不退反前,

扛在肩上的長柄重錘已拖拽著長長的破空聲撞響那縹緲凌厲的劍光。

錚~

重錘對長劍,方雲秀自不會硬碰硬,手腕一抖,劍光如水繞開,直刺黎淵握錘手腕。

黎淵隨機應變,手腕一翻,重錘格擋,直錘向方雲秀的脖頸。

長柄對之短柄,重兵對之輕兵本就有莫大的優勢,黎淵對此很清楚,也運用的很好。

果然,方雲秀再避,再刺,黎淵則重起重落,不管劍法變化如何迅疾,

主打一個硬碰硬。

“不打了!”

沒幾招,方雲秀已撤劍回身,臉上頗有讚許:“黎師弟倒是懂了重錘的精髓!”

“讓師姐見笑了。”

黎淵放下錘子。

“百兵有百兵的用法,錘子就是要大開大合,以力破巧,你也深諳其道。”

方雲秀讚許,又不免疑惑:“足不出戶也能練到如此程度,你這悟性未免驚人……”

她總覺得這位黎師弟的錘法很是老辣,而且,似乎並不缺煞氣。

“不過,我若修成氣功,長柄重兵的優勢可就沒這麼明顯了。”

方雲秀收劍歸鞘。

氣功一成,氣達三丈,重兵長兵的優勢自然不會那麼大,黎淵心裡很清楚,也有些詫異:

“師姐得傳氣功了?”

“……沒有。”

方雲秀心中一悶。

不成真傳就不可能得傳氣功,想要破例,起碼也得是斬首對面真傳的功勞。

但千鈞洞的真傳被殺了大半,即便沒有,她多半也不是對手。

黎淵這麼弱的真傳,本就少見。

“師姐方才易形,倒也不急。”黎淵安慰著。

“你是真傳,自然不急。”

橫了他一眼,方雲秀有些氣悶:“聽說你足不出戶,怎麼今日有空來找我?”

“你的劍。”

黎淵將劍遞還方雲秀。

這兩個月裡,他修復兵器的名聲很大,不知多少師兄弟把貼身武器送到他那。

方雲秀剛換了名器級長劍就損傷了兩次,都是他修復的。

“多謝!”

方雲秀拔劍出鞘,隨意舞動了幾下,劍芒吞吐,森寒冷冽:“我要是這把劍在手,就不懼與你硬碰硬。”

你當我沒名器?

黎淵心下腹誹,面上自然是點頭稱是。

入門十多年才到手一口名器,方雲秀愛惜的厲害,黎淵都沒走,她已經拿出絹布、劍油開始保養起來,動作一絲不苟。

“師弟你這手藝越來越好了。”

好一會,方雲秀才滿意點頭。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主要是黎淵問著宗門外的情報訊息,片刻後黎淵告辭。

“師弟等等。”

見黎淵要走,方雲秀這才想起什麼:

“師弟,那幾家殺手組織的厲害角色或死或傷,剩下的對你也沒什麼威脅……”

話到此處,她微微一頓:

“真傳弟子要做宗門表率,這般動盪時,你足不出戶,只怕有人會心懷不滿。”

“哦?”

見她一臉為難,黎淵心下就有些瞭然,卻也不甚在意,只是舉了舉錘:

“為師兄弟免費修復兵刃,莫非不算表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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