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雲一片白,一片黑,太陽還沒有冒出來,而城東邊的劉老漢便早早的推開了門,挑著扁擔,一邊吐著白氣兒,一邊晃晃悠悠的朝門外走去。說起來,這幾日的生意倒是確不景氣,來往的人那全都低著腦袋,生怕被什麼東西給逮著似的,用麻布或者毛巾將一整個腦袋包裹住,以前呀,倒是還有些個老主顧們回來光顧他的生意。不說別的,就在這十里八鄉的,那個吃著我的饅頭,哪有嘴上不誇讚的。可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自從那官爺在城門口貼出張告示來,自已就經常做到了天黑。每次都是原封不動的將扁擔給挑了回去。可惜了,這麼好的饅頭,你說,怎麼就沒人來買呢?檢查一下蓋住饅頭的布,來到昨天那裡,上邊啊,還留著昨天旱菸抽完留下的一圈又一圈的灰呢。要不今天去那裡碰碰運氣吧。

一夜好眠,黃乾起來,看了看自已的衣服,昨天夜裡,那股令人難以忍受的熱浪果然消失了,將周圍打掃了一下,來到河邊蹲下,剛捧起水來,眼睛吶就被河床底下那一根接一根的白色物質給吸引住了。此刻正隨著波動的水面一個勁的晃動著,也不知是自已的錯覺還是怎麼的,黃乾只覺得那些白色物質中的某些細長的部分正朝自已晃動著,那動作很像是在朝自已晃動著手臂,看來,這又是一個被丟棄的人啊。擦了擦臉,站了起來,將炁縈繞在手掌上,將白色物質給撈了上來。不多不少,剛剛好足夠拼接成一個小孩。

來到樹下,刨了個坑。

陽光透過樹葉落了下來,一股淡淡的涼風朝自已吹了過來,這時一隊人馬從遠處走了過來,看這架勢似乎是軍隊的人。而那些原本像上前邊來圍觀的人群早已不知去向,全都躲得遠遠的,一些孩童探出個小腦袋,正眨巴著眼睛朝自已看,只不過同那個騎在馬上的人一樣,那小孩也睜著個怪眼,朝自已看著,這麼小的孩子又怎麼會做出這種表情來呢?也許正是他們的孃老子教的吧。在那隊人馬離開後,一抹陰涼落到了黃乾的身上,說實話,這太奇怪了,不過更奇怪的是那天上,此刻正一面黑,一面白。天上的雲彩又何嘗不是睜著雙怪眼,朝自已瞧著呢?罷了不想了,先去找點東西吃吧。

清早的街道居然透著一股涼風,只透過衣服,徑直的吹向裡邊的軀體。不過,也許是早上的緣故吧,街道上邊只留有一些正在開門的店鋪,以及將腦袋探出來四處張望的孩童,也許是沒他們父母給叫住吧,還不等自已轉頭看去,他們全都躲了起來,說起來,也不知道趙娟兒有沒有好生複習自已教的東西,走了沒一會,遠處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其中不乏有鍋碗瓢盆碰撞發出的乒乒乓乓,以及人們各色的笑聲,在走進一些,那些聲音幾乎全都是清一色的男性的聲音,並且一些硬質的東西與桌面碰撞的聲音也跟著發了出來。

那是一棟很大的房子,上邊的牌匾上用金粉點著幾個大字“榮興茶樓”,遠遠的就有一大堆人在外邊圍著,有些人吶佝僂著身子,胸前還掛著個籃子,上邊的布被人開啟,露出裡邊白色的一角,此刻正往外邊冒著熱氣兒呢,而他對面的女子則是看了看後,將布給蓋好了,接著又扭著腰,朝房子裡走了進去。那屋子裡邊的聲音先是一頓,緊接著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點燃似的,那房子裡啊,突然傳出來,一陣鼓掌的聲音。快步上前,腳剛踏上那白玉石堆成的臺階時,一隻顫抖的手拉住了自已的衣角。

“爺買個饅頭吧。”

黃乾並未理會,徑直甩開老漢的手,同樣,朝房子裡邊走去了。只留下一臉難過的老漢蹲坐在牆的一角。默默的拿著手裡邊的饅頭。

剛走進去,一種不同於外邊的熱鬧繁榮便出現在眼前。那是人聲鼎沸,各式各樣的人們全都在這胡侃閒聊。其中不乏有衣著華麗者,大都兩兩成群,有下棋的,有品茶的,也有相互間提著個籠子擱那聊天的人,不過更多的人則是圍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一樣的東西,他們全都盯著眼前盒子裡邊的東西,臉上掛著各式的表情,有高興的,有眉毛竄到一起的,也有摸著八字鬍鬚的。轉過頭,一箇中年模樣的男子正一邊翻著一本老舊的書,一邊手指撥弄著算盤。眼睛仔細的盯著書上邊的東西。一個將頭髮盤起,袖子高高挽起的男子。手上拿著個應該是某種樂器的東西走了過去。

男子一邊拍打著手裡邊的東西,一邊開口用一種奇怪的調調唱著“劉掌櫃的,發大財。那你有錢來,我有嘴,數來寶的是窮鬼”還不等男子繼續唱下去,劉掌櫃便將一枚銅幣給扔了下去。男子撿起地上的銅幣,通紅的臉頰上擠出一個笑,在一聲“費心了您”中慢慢的離開了。臨走時,還不忘朝堂正中方向桌子上邊的一個人作揖,做完這些,才心滿意足的走了出去。順著那人的方向,黃乾見到一個衣著華麗,穿戴整齊的人正,仔細的盯著手裡的一個東西,時不時的還張開嘴巴,露出一臉的滿意姿態。而他對面的人正站著彎著腰,一臉恭敬的將手裡邊的一個東西遞了過去。

“客官吶,有什麼事嗎?”

“啊,沒什麼,就是想來找點吃食,把你們店裡的招牌給我來一份。”

“那您坐,”接著便朝一張空著的黃色桌子指了指。桌子應該有些年頭了,這面上,卻被擦拭得乾乾淨淨,正中間擺放著一套茶具,全都倒扣在盤子裡邊,上邊也全都迎著某人的臉。只見那人此刻正平靜的看著遠方,身上穿著一套十分華麗的衣服,上邊似乎還掛滿了一些圓圓的東西,幾條絲帶順著那圓圓的東西一直垂到了下邊。高高的帽子上邊一條嘴裡銜著小球的龍正盤旋著,彷彿下一秒就要衝出來;原先那一桌的人則是從原先的兩人擴充到了四人,新加入的兩人一老一少,年輕的那個女子正低著腦袋,臉上留著一條黑色的印記。原先那個穿戴整齊的人則是露出他的手,朝女子的下巴摸去。黃乾仔細的看著,發現那顯然是一雙上了年紀的手,乾枯的手正貪婪的撫摸著女子柔軟的面龐。

見自已的東西被端到了桌上,黃乾便不再去管,十分快速的將盤子中的東西給洗刷乾淨。

吃飽喝足,付了飯錢,可那老漢又上前抓住自已的衣服。

“得得得,怕了你了,”掏出一枚金幣,剛想拿給那老漢,可當看到老漢那單薄的身子和那還掛在臉上的淤青,立馬將金幣收了起來。臨走時還將老漢的饅頭給一一掐了個遍,接著接著朝李老漢罵了幾句,隨後一臉憤怒的走了。

望著被掐的不成樣子的饅頭,李老頭只得慢慢的將布蓋上,耷拉著腦袋慢慢的朝家的方向走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用。黃乾帶著這樣的疑問走出了城門,一路上更多的人躲了起來,似乎都怕他們成為黃乾下一個發作的目標,不過也好,至少,這樣就不會熱了。

入夜,門被風吹得咣咣作響,一聲又一聲的直朝李老漢腦門子拍來。也許正因如此,他才顯得焦躁不安,難以入睡,最終還是爬起來,將放在貼身衣服口袋中的金幣給摸了出來,藉著搖曳的油燈,仔細的拿在手裡邊端詳著,他實在搞不動,為什麼有人會直接將錢送給自已,而且還是這麼多的錢。就這樣,李老漢,徹夜難眠,始終搞不清裡頭的門路。

望著頭頂上邊的星星,黃乾耳邊想起一個聲音,當睡不著的時候就數天上的星星吧。天空好廣啊,就好像這人世間的自已啊。可那些星星又不想我,至少他們知道,自已該往哪走,該做些什麼,如果那回頭山只是個傳說呢?如果地宮裡邊沒有自已要找的東西又怎麼辦呢?就這樣,一直想著,最後眼皮實在重的沒辦法,睡了過去。

昨夜的夢裡邊,黃乾遠遠的見一個人,自已一靠近,那人便遠離,模模糊糊的樣子很像一種只存在於記憶中的。那人朝自已伸了伸手,接著斷斷續續的說著什麼話,仔細一聽,原來是諸如一些鼓勵的話語,還不等我反應,那人便化作眼前的一抹白煙,飄了出去。

大喊一聲,坐了起來,伸手去抓,卻不得半點蹤跡。而遠處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正瞪圓了似的,朝自已看著。嘴裡時不時發出一陣獨屬於野獸般的聲響,嘶吼著,倒顯得是我打攪了它的好事兒似的,此刻正表露出一種極為懊惱的動作,不住的用爪子呼著自已的那張大臉。接著那雙紅色的眼睛猛地朝下邊一低,一股沖天的殺意便將我一整個包裹了起來。抄起散落在地上被燒掉一半的柴,準準的朝它打去。那東西大叫一聲,像是吃痛,跑了。走上前一看,幾滴紫色的液體正隨著那柴棍子滾動著。僅此而已是斷不能讓黃乾產生懼意的,可轉過身去。只見血紅的眼睛正一個接一個的睜著,一股難聞的血腥味立馬就將周圍一整個給侵佔乾淨。胃裡邊那股翻江倒海的感覺也順勢運作了起來。月亮也透過頭頂的樹葉縫裡邊,射出光來,一時間,黃乾只覺得有無數個什麼不知名的東西將自已團團圍住。哪怕連一隻蚊子也怕是飛不出去了。

領頭的那東西朝月亮嚎了一嗓子,接著如潮水般的紅色眼睛們便朝自已衝了過來,數量眾多,連地面也為之顫抖,黃乾倒是表現得很欣喜,畢竟自已最近一直覺得自已的那一招隱隱有突破的跡象,眼下倒是不用到處跑去找實驗的物件了。狂風掠過,樹葉落下,那夥紅色眼睛的東西也跳到了半空,齊刷刷地朝黃乾張大了嘴巴。一排排閃著寒光的牙齒也露了出來,接著天上的雲便遮住了月亮,透不出一絲亮光,黃乾則是雙目微閉,一股藍色的炁將其一整個包裹起來,接著慢慢朝右拳彙集,隨著炁流的彙集,黃乾右拳上邊的亮光越來越明顯。

只聽到嘭的一聲,樹葉落到了地上,雲彩也退了去,露出藏在裡邊的月亮,在月亮的光照射到地面的一瞬間,待到煙霧散去,剛剛還出現在半空中的紅眼睛們全都一臉痛苦的躺在地上,一時間,整個場地內,充斥著它們絕望的嘶吼聲,接著其中一個,便炸開來了,一顆渾圓的白色珠子也掉了出來,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等最後一顆珠子被黃乾撿起時,天邊已經出現一抹淡淡的光亮,月亮也慢慢的變得透明。黃乾迎著第一縷朝霞的光數著手裡邊的珠子,足足有三十顆,雖說不知道有什麼用,但黃叔說過的那句每種東西都有它存在的意義又使的黃乾將珠子一一用袋子收好,系在了腰間。

收拾了一下,只可惜自已低估了那一拳的威力,沒有留下一個活口,不然就可以知道它們到底是什麼玩意兒了,不過從昨天那些東西眼睛的位置判斷,它們應該是某種人形的東西,似乎是想偷襲我,那些東西應該有一定的智慧,背後應該有什麼人在指揮它們,那顆珠子又有什麼用呢?難不成是內丹嗎?怎麼可能,這又不是什麼修仙世界,不過,看這顏色,應該可以用來做出首飾一類的東西。黃乾舉著一顆珠子,對著太陽,朝霞的光直直穿過珠子,裡邊沒有一絲雜質,被朝霞一照,正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藍色光芒。只不過這藍色光芒與最晚自已拳上邊的炁的顏色有些許相像。

將最後一口乾糧連同水一股腦的吞入腹中,黃乾踏上了旅程。

這一路上,黃乾只覺得一股十分充裕的氣息正瀰漫著,就好像山上的那片竹林。在其中一棵樹的後邊,一隻毛茸茸的腦袋正眨巴著它那顆黑色的小眼睛朝自已看著。棕紅色之中夾雜著些許白色兩隻耳朵正豎著。見自已靠近,那東西居然直接朝後退了幾步,前爪抬了起來。發出嗷嗷的叫聲。黃乾瞅準機會,上前一抓,就將那玩意兒給提了起來。黃乾拎著那玩意脖頸後邊的那撮毛,仔細的打量著。那東西舞動著自已的手腳,一條大大的尾巴正左右擺動著,看得出來,它十分的不情願。眼前的這個小東西很像黃叔說過的某種動物,好像叫什麼貓來著。棕紅色夾雜著白色條紋的身體,雙腳站立才剛剛到自已的膝蓋處,這麼個小東西你別說,還挺可愛的。

將那東西放了下來,接著朝它扔了一條地瓜幹,小東西原本還打算朝自已衝過來,可當嗅到那地瓜乾的味道時,連忙轉頭,抱著地瓜幹啃了起來。毛茸茸的尾巴正慢慢的擺動著。見小東西挺喜歡的,黃乾又扔出了一條。趁機朝小東西的腦袋摸了摸。手感很舒服。

在告別那小東西后,繼續朝前邊走了幾步,一條白色的由石磚堆砌而成的路便出現在了眼前,在路邊一塊牌子上邊寫著幾個大字那幾個大字正是黃乾尋找的東西,也不管其他的,朝著牌子指的方向加快了腳步。

另一邊,秦平一直沉浸在那天夜裡的經歷中,一個沒注意,手裡的書本掉了下去。彎腰剛想撿起來李老便輕輕的敲了敲牆壁,咚咚的聲音迴盪在偌大的教室裡邊。

“秦平,來起來回答一下”

“啊?嗷”

“如果將來某一天,你審理一件案子,那案子是關於兩個小孩的,你會怎麼做?”

“當然是秉公處理,該是怎麼樣就怎麼樣”

聽完,李老只是輕微的將眼睛推了推。接著緩緩來到身前,看了自已許久,接著又轉過身去,像是在處理眼鏡的問題,看來應該是很嚴重的問題吧,李老已經用上了另一隻手。

小插曲過後,課結束了。

走在著略微有些冷清的街道,心裡不自覺的想著昨天的那件事,為什麼那種東西會出現在王都裡?那種動作不像是人類能做出的啊,並且,自已沒看錯的話,那人的脖子處似乎有兩個窟窿,當時好像在往外邊冒出血來,那股味道很刺鼻,就像現在這股味道一樣,誒,不對等等。

秦平猛地抬起腦袋,一張長滿胡茬的臉正貼了過來。

哇的一聲,顯然對面那傢伙也被嚇了一跳,沾滿汙穢的手甩了一圈。

見來人不是昨天那夥人,秦平才開口道。

“你幹嘛啊,大白天的想嚇死人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想問問,這個東西是不是你掉的”接著指了指地上的書。

“謝謝啊”秦平撿起地上的書,拍了拍上邊的灰塵,接著打量起眼前的男人。白白的臉上粘著一些黑色的液體,挽起的袖子與褲頭,此刻正嘿嘿的笑著。看樣子應該是一個從事城市廢物處理的人。也許因為這個,他身上才會有那種味道。

“哦對了。你是幹嘛的?”

“嘿嘿,說出來怕你笑話,我呢就是負責清理,水道里邊的東西。”

“這樣啊,謝謝你啊”接著便朝男子告了別,心裡的一個想法冒了出來。

來到昨天的那個地方,路面被打掃得乾乾淨淨,連水道口的位置也打掃過了,露出原本的顏色,自已記得這水道口原本已經是被黃色的東西給一整個蓋住了,為什麼要打掃得這麼仔細呢?難道是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東西嗎。能夠在短短一夜的時間裡做到這樣,看來那些人應該已經習慣了昨天的事情了。想到這,秦平立馬蹲下,抓起地上的泥土,抹在了臉上,脫下自已的衣服,將其裹在手臂上邊。並且刻意的表現出一種痴傻的模樣,一瘸一拐的朝市集的方向移動著。

那些傢伙應該會派人來檢查的,如果被發現的話,那估計就沒了,一邊走著,一邊用餘光觀察著後邊的情況,過了好一會,沒有什麼異常的人,呼這下應該可以放心了。接著快步朝家裡奔去。

那一夜,城裡的某處又有一個搖搖晃晃的人在四處遊蕩著,同樣的,等待著他的還是那柄露著寒光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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