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一片無盡的黑暗虛空中,只有一點微弱的燭火在頑強地掙扎跳動著。那如豆般大小的火苗被黑暗緊緊包圍,但它依然堅定地燃燒著,彷彿在與這片無垠的黑暗做最後的抗爭。

在這微弱燭光的映照下,一個面容憔悴、眼神疲憊的少年正單手托腮,另一隻手則無意識地擺弄著手中的筆。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毫無生氣,彷彿失去了靈魂一般,只是機械性地重複著這些動作。

少年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張已經有些泛黃的信紙。信紙上有一行用筆墨加粗描繪過的字跡,格外醒目。尤其是\"家書\"兩個字。如同重錘一般敲打著少年的心房,讓他感到無法承受的重量。這封家書或許承載著太多的思念和牽掛,以至於僅僅看到這兩個字,就讓少年心痛難忍。

透過信紙的窟窿眼,可以看到桌面上精美的紅色花紋。此刻正悄悄從洞中探出頭來,仔細觀察著這位滿臉倦容、掛著濃重黑眼圈的少年,它們哪裡知道眼前的龐然大物到底在思考什麼,若是它們有半法說話,恐怕第一句話,便是上前問個清楚吧。

少年手中的筆不時地滴落幾滴墨汁,與不知名的液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灘汙濁的水漬。這些墨水滴落在信紙上,慢慢暈染開來,就像少年心中那揮之不去的憂愁,逐漸蔓延擴散。可腦中的那個聲音如同無數根細小的針,不斷的刺激著他早已疲憊的神經。

終於,那位少年輕輕地吹滅了那根蠟燭,並用手微微擦拭去眼角邊若隱若現的淚痕。他彷彿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整個人就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似的,動作變得異常遲緩而沉重。然後,他緩緩地轉動門把手,伴隨著“嘎吱”一聲輕響,門被慢慢地合上。

完成這一切之後,少年小心翼翼地拿起放在桌上的信封,視如珍寶般輕輕撫摸著它。接著,他又不放心地把手伸進衣服裡,反覆觸控著藏在胸口處的東西,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才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邁出了第一步。每一步都顯得那麼艱難,彷彿腳下有千斤重擔,但他依然堅定地向前走著。

少年走得很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後邊扯著他的衣服,往日那股輕柔的風也變得焦躁不安了,似乎它正在遭受一種極為沉重的苦難,仔細一聞,你可以清楚的發現,苦鹹的風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腥臭,一種血液剛剛流出肉體時的氣味兒,不用想都知道,這必然是誰又犯了什麼忤逆女王的事了吧,往日裡那些朝自已齜牙咧嘴的狗似乎也是被判處了某種刑罰,此刻正拼命的將腦袋縮著,生怕被我看見,許是剛受到主人的毒打,它們渾身的毛髮全都耷拉著,全然沒了往日的微風。

路面照常是溼答答的,似乎那個一直哭泣的傢伙還未走出來,內心中的悲傷早已深入,已經刻在了她的骨子中吧,天上不似之前那般空曠,成群的渡鴉們正盤旋著,似乎他們很是痛恨太陽,密密麻麻的排列著,生怕漏掉什麼,好讓太陽有了可乘之機。一些店鋪的門上被兩條長長的白色封條給粘住了,那封條定是有千斤之重吧,不然男主人怎麼可能只是一邊搖著腦袋,一邊急切的招呼孩子妻女們呢?

城中的那條河流照常是白光閃閃的,似乎有什麼不該存在河底的東西正在發出陣陣的訊號來。它們似乎急切的想要逃離那河床,河面上飄滿了翻白肚皮的魚,似乎它們也被那河底的東西吵得不得安寧吧,秦平自然是知道那河底的東西的,不過他知道又能怎麼樣呢?雙眼中的灰白早已將它們連同世界染成一個色,面對這灰白得讓人有些不適的外界,秦平本想一屁股坐下,可胸口前的那封信又不得不讓他邁開了步子。

王宮是個可怕的地方,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秦平的心中早已沒了當初的那種感覺,那種憧憬如同昨天那把被當眾扔掉的劍,一併被人搶了去。

【昨天,玄天殿上】

趙姬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鎮定下來。她緊緊盯著趙建,發現他似乎並沒有絲毫鬆懈的跡象。既然如此,趙姬決定不再拖延時間,乾脆命令身旁的甲士將手中的長刀扔到傀儡面前,並輕輕掐動法訣。

隨著她的動作,一股神秘的力量悄然散發出來。而那傀儡早已將劍抵住了自已的咽喉,細小的紅色血絲已經慢慢的爬上了劍刃。

\"怎麼樣?大王子,難道此刻本宮仍然是那個所謂的篡逆之人嗎?\"趙姬慢慢站起身來,走到傀儡身旁,眼神冷漠地注視著趙建。

趙建顯然被傀儡突然的舉動嚇得不輕,他握著劍柄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連帶著手中的長劍也開始不受控制地搖晃,顯得毫無章法。此刻他眼中沒有其他,只是死死地盯著臺上那個自已的“弟弟”

而一直坐在一旁傾聽趙建激昂陳詞的秦平此時也瞪大了雙眼。對於這位年長於自已許多的傢伙接下來可能採取的行動,秦平早已心中有數——畢竟敢於在玄天殿上與太后公然對抗的人,又豈能是泛泛之輩?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眾人皆瞠目結舌、呆若木雞,整個大殿彷彿被一股無形的重壓籠罩,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然而,在這死一般沉寂的氛圍中,有一道凌厲而銳利的目光卻在暗自窺視著前方的那個人。只見劍無痕雙手緊緊握住劍柄,全神貫注地盯著目標,蓄勢待發,時刻準備揮出那石破天驚的致命一擊。

經過無數次內心激烈鬥爭和掙扎後,趙建最終還是無奈地鬆開緊握劍柄的手,任由手中之劍滑落在地。他緩緩抬起頭,滿含淚水凝視著眼前那位仍將鋒利無比的劍刃死死抵在咽喉處的“弟弟”。此時此刻,趙建面無血色,神情呆滯,宛如一具失去靈魂的提線木偶般毫無生氣與表情。在確定一切無誤之後,趙建留下一抹怪異而複雜的眼神,毅然決然轉身拂袖而去。眼見此情此景,劍無痕也只能默默跟隨其後,一同踏出殿門。當他們路過秦平身旁時,劍無痕的臉龐瞬間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異樣神色,但轉瞬間便消失無蹤,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加快步伐,緊追著趙建遠去,甚至沒有回頭再多看一眼。

諸位大臣皆如受驚之鳥般戰戰兢兢,彷彿剛才那一瞥蘊含著無盡殺意與威懾力,令這些平日裡嬌生慣養、養尊處優之人心神難安。畢竟無論如何,趙建體內流淌著的終究是趙淵的血脈,相較於那位高踞臺上之人,他顯然更有資格稱王稱霸。或許正因如此,一些位卑職低的武將們忍無可忍,丟下一句道別之言後,便怒氣衝衝地拂袖而去。一時間,一股無形的巨大壓力驟然降臨到秦平身上,沉重得令他幾乎無法呼吸,幾近昏厥倒地。然而,那群行為怪異的大臣們卻僅僅駐足原地,雖然他們眼神中的某種東西幾乎噴湧而出。

目睹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秦平終於慢慢領悟過來,那本書籍中所提及的“吃人”究竟意味著什麼。想必那位作者當時親眼目睹的,便是眼前這群傢伙吧。就在秦平打算離場時,忽的一下,一個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他面前——竟然是趙姬!她的出現讓秦平大吃一驚,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只見趙姬面無表情地擋住了他的去路,眼神冰冷而銳利,彷彿要穿透他的靈魂。

兩人互相對視著,秦平心中突然湧起一陣恐懼之情——他這時才注意到,眼前這位太后根本不像個正常人!她那雙眼眸分明就是蛇的眼睛一般,彷彿在下一刻,她口中就能吐出細長的蛇信子來。他們就這樣僵持地對視著,而在秦平身後不遠處,不時傳來陣陣輕微的沙沙聲,但每當趙姬用眼角餘光掃過那些地方時,這些聲響都會戛然而止。

此刻,在秦平眼裡,趙姬宛如一條巨大無比的蟒蛇,正張牙舞爪地向自已撲來,併發出嘶嘶聲,好像要把他吞噬掉似的。儘管他竭盡全力想要挪動身體躲避,但卻感覺自已像是被那雙眼睛緊緊束縛住了一般,絲毫動彈不得。正當秦平認為一切都已無法挽回之際,突然間,一股溫暖的熱流從他背部傳來。緊接著,剛才還在眼前的趙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他的身體也終於恢復了自由。

然而,正當秦平感到困惑不解的時候,趙姬的聲音竟又從他背後悠悠地飄了過來……

“少年,你要好好考慮。”接著便聽到一個金屬物品落地的聲音,乒零乓啷的。而人傀此時則是按住秦平的肩膀,眼中閃過一絲疲態,但很快又轉過身去,撿起地上的金箔。

“謝主隆恩!!”

出了宮門,人傀身體搖晃了幾下,最終還是支撐不住,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鮮紅的液體濺落在地上,彷彿一朵盛開的血花,觸目驚心。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原本還沉浸在金箔內容中的秦平驚愕不已,瞬間慌了神。

他急忙扶住人傀,關切地問道:“你怎麼樣?要不要緊?”然而,人傀已經虛弱得無法回答,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哀傷。

秦平定了定神,決定先將人傀帶回住處休養。他艱難地背起人傀,腳步踉蹌地朝著宮外走去。

好不容易回到住所,秦平將人傀放在床上,然後守在一旁默默祈禱。此刻的他心情異常複雜,一方面擔心著人傀的傷勢,另一方面又為那封即將寄回家鄉的信而感到焦慮不安。

過了一會兒,秦平從懷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信封和一袋銅幣,小心翼翼地遞給前來送信的驛使,並再三叮囑一定要安全送達。當驛使接過信封和銅幣轉身離去時,秦平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口中喃喃自語道:“一定會沒事的,對吧,父親,母親……”這句話像是在安慰自已,又像是在尋求某種心理慰藉。畢竟,這是他離家多年來第一次寫信回家,本應充滿喜悅與思念之情,卻未曾料到會以這樣一種令人憂心忡忡的方式進行。

望著驛使漸行漸遠的背影,秦平的目光漸漸變得迷茫起來。他不禁想起了遠方的家人,想起了那些曾經溫暖過他心靈的笑容和話語。然而如今,他們卻相隔千里,只能透過書信傳遞彼此的訊息。

一陣風吹過,吹亂了秦平的髮絲,也吹落了一片樹葉。而此時的劍無痕則是一手抱著劍,嘴裡叼著不知從哪扯下來的樹葉,聚精會神的盯著眼中的少年,雖說這少年他並不認識,可冥冥之中,他能十分清楚的聽到老友的聲音。似乎自已的老友正站在少年的背後,做著如初見那般的鬼臉。

意識到秦平的目光,劍無痕隨即吐掉嘴中的樹葉,將劍扛在肩上,慢慢的朝秦平那邊走了去。

“後生仔,你在做什麼?”一個蒼老而低沉的聲音突然傳來。

秦平驚愕地轉過頭,只見一個陌生的老者正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目光銳利地盯著他。

“你是何人?”秦平警惕地問道,心中暗自納悶,現在這個時候城裡的人應該忙著逃命才是啊,這個老人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老人微微一笑,語氣平靜地說:“我誰也不是,不過你的老師應該知道我。”說完,他緩緩閉上眼睛。

只見老人身上散發出一股無形的氣息,這股氣息以極快的速度環繞著秦平旋轉起來。秦平只覺得一陣微風拂過身體,不過並沒有多想,只是依舊保持著疑惑。

然而,對於擁有特殊能力的劍無痕來說,他正在用自已強大的炁感知著眼前的少年。他的炁如同無數根細針般穿透秦平的肌膚、骨骼和內臟,仔細探查著他體內的每一處細微變化。畢竟他可不想讓天上的老友看自已的笑話。

而在秦平這個普通人的眼中,看到的卻是完全不同的景象。他疑惑地看著眼前的老人,心想這老頭怎麼回事?剛剛還跟自已說話呢,怎麼一眨眼就睡著了?難道是個瘋子不成?不過仔細想想倒也是合理,看這老頭兒的穿著打扮,實在不像一個乞丐,怎麼著也該在宮中擔任某個官職才對。瞧他腰間懸掛的那枚令牌,自已似乎已見過多次。通常來說,佩戴這種令牌的人應該早已收拾好行裝,隨時準備逃離此地保命去了吧。正當秦平準備不再理會這位奇怪的老頭兒轉身離去時,卻見那老頭兒突然猛地睜開雙眼,眼眸之中閃爍出一抹奇異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

緊接著,那老頭兒口中唸唸有詞:“沒錯,就是你了!”他的聲音不大,但卻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穿透力,彷彿直接穿透了秦平的靈魂深處。

就這樣,秦平被劍無痕生拉硬拽到了一棵參天大樹之下。這棵大樹宛如一名忠誠的衛士,傲然挺立,高舉著由其身軀和血液鑄就的堅不可摧的劍盾,目光如炬地緊緊鎖定著秦平。

面對如此凌厲的注視,秦平感到渾身不適,但也僅此而已。此刻,他更為在意的是身後源源不斷傳來的陣陣暖流。隨著暖流愈發強烈,秦平不禁心生疑惑:難道這股溫暖力量來自於那個怪異之人?明明那人面容與自已腦海深處一閃即逝的面孔別無二致,為何性情卻有著天壤之別?自已記憶中是全然沒有那個怪人的,可為什麼那怪人依舊待自已冷冰冰,如同一個木偶一樣呢?這幾日的相處下來,自已幾乎快要相信那傢伙只會“嗯,啊,”一類的話的時候,那句謝主隆恩就那樣突兀的出現了。

仔細的回想著自打自已醒來的這幾天,秦平越想越覺得後背有些發涼,似乎自已以前的記憶被人刪除了,那個木偶一樣的傢伙一定認識之前的我,看來他應該是被什麼東西所限制了,不然為什麼每一次我打算從他嘴裡套出點什麼的時候,那傢伙只是會淡淡的回自已一句“嗯”而就沒有下文了。

就在秦平低頭思考時,劍無痕則是早早的爬上了那棵樹,安靜的看著這個被舊友選中的傢伙會做出些什麼事情來。

這麼想也不對,自已明明記得自已的父親,母親以及幼年的事情,可唯獨記不清自已來到都城這段時間裡的事情呢?看來一定是有什麼人刻意的掐斷了自已的這段記憶,那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一時間,腦中無數個冒出來的問題如同雨點一般,擊打著他那不知為何,疲憊的神經。一時間秦平只覺得周遭的一切都變了,變得十分陌生,張著血盆大口的黥面怪人,頂著兩根帶有鮮紅印記的犄角,正對自已獰笑著,那笑聲讓秦平不由得腦中暈眩,一個沒站穩。

噗通一聲。

“少年,想不想知道為什麼,你會變得如此奇怪呢?”劍無痕望著懷裡的秦平,絲毫沒注意到他那因為墜落而凌亂不堪的頭髮。

“想,當然想”秦平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說實話,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相信眼前這個怪老頭了,腦中加重的眩暈正一點一點的蠶食著他那疲憊不堪的神經。

“可是,你可曾想過後果。若是要你獻出生命呢?”劍無痕一把將秦平扶起,眼神一變,目光如炬,平靜而沉穩的說著。

“獻出生命嗎?不過也好,畢竟今天過後,我也就不再是我了。”秦平說著,眼角慢慢的流下一滴溼潤的東西。

他已經用自已的靈魂和那個女人做了交換,按照按照金箔上的內容,家鄉的父親,母親應該已經收到了吧,而他自已亥時過後就應該死了吧,畢竟從那群朝自已張牙舞爪的傢伙眼神中不難猜出,這一切都是出自那女人的手筆,而召自已入宮,除了要自已的命,還能是什麼呢?眼下倒是可以,自由的支配自已最後的一絲靈魂。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畢竟最後一刻自已的靈魂還歸自已所有。

“那麼好,”接著劍無痕在拍了拍秦平肩膀後,就雙手掐訣,他背後的那把劍也隨著飄到了半空,隨著底下人揮舞的手而在空中比劃著什麼。最後,在那怪老頭大聲喊了句,“破”後,秦平只覺得身體越來越輕,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被那團包裹著劍的氣往外邊扯著。

隨著時間的推進,一道白光慢慢的將秦平的意識包裹,而白光之中,一個蒼老的身影慢慢的靠近了他。

“小秦平,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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