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綴滿星星點點,月亮爬上樹梢,放出皎白的光芒,給大地鍍上一層銀色。
姜蕊沐浴一番,用乾淨巾子淨了面,她正坐在妝臺前由霜降幫忙絞乾,再以犀角梳通發,一頭烏雲般的青絲柔亮潤澤,傾瀉如瀑。
姜蕊手裡把玩著精美的鐲子,神色有些恍惚。
雨水對著她擠眉弄眼的,“怎麼姑娘可是在睹物思人?”
“討打,竟敢取笑我?”姜蕊微瞪眼眸,眼睛靈動的轉動著。
“哎呦,姑娘可是敢做不敢當。”一邊的霜降也打趣起來。
“哼……”
姜蕊伸出她的“罪惡之手”,朝著兩人襲來。
三人玩成一片,很快那歡聲便響徹整個院子。
兩人見姑娘近日總算開懷了些,臉上的笑容也真摯,她們也樂在心裡,對謝宴的好感更上一層樓。
就在三人玩笑打鬧的時候,謝宴正騎馬馳騁著往京都方向。
古人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謝宴卻對此不屑一顧,但實則到今日他才切身感受到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原來一顆心寄託在她身上的時候,卻有那濃濃的思念。
內室亮堂堂的,淡淡的幽香飄蕩,輕而易舉的便帶走了謝宴一身的疲倦。
謝宴輕步繞過紗簾珠簾,繞過屏風,一眼便看到姜蕊正趴在床上看書。
她烏黑亮麗的髮絲被攏到左邊,隨意地垂落在胸前,露出嬌美無雙的側顏。
兩條纖細筆直的小腿一上一下晃動著,悠閒又愜意,那兩隻素白的小腳丫,嬌嫩得極其惹眼。
謝宴不知怎的就看呆了,直到姜蕊聽到響聲轉過身來,兩人面面相覷,瞬間曖昧的氣息在他們之間泛開。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軟軟的坐在床邊,巧笑嫣然:“回來了。”
她的聲音溫婉動聽,落在謝宴的耳朵裡,賽過世間最好的樂律。
“嗯,回來了。”
謝宴並未再前進一步,只是滿心滿眼都是她,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回來了。”
“可有受傷。”
謝宴搖搖頭,那雙灼熱的眼眸盯著她。
“那差事也辦好了?”
謝宴點點頭。
姜蕊被這炙熱的眼神嚇到,視線亂飄起來,可是他的眼神卻一直追隨著她。
姜蕊無奈只好坦蕩蕩地看過去,“你想親親?”
謝宴看著她那清澈毫無雜質的眸子,臉上的笑容漸濃,“嗯。”
他趕緊點點頭。
姜蕊臉上微燙,忍著羞意,她張開雙臂看向他。
謝宴便大步邁出來到姜蕊面前。
她伸出纖嫩的胳膊輕輕地環住謝宴粗壯的脖頸,慢慢地湊了過去,貼上了他的唇瓣,一點點地親著。
粗糙的大手箍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嵌在懷裡,另外一隻手則扣住了她的後腦勺,隨著她的輕啄,大大的張開薄唇,一下子含住她嬌軟溫熱的唇瓣。
謝宴渾身輕顫,忍不住輕“嗯”一聲。
他的吻總是那般的火辣熱烈,像是把她置身於火爐之中。
讓她無法呼吸,讓她腦中一片空白,她只能默默承受著。
良久,兩唇分離。
她的長髮凌亂散落在他的臂彎處,面如桃李,眼尾泛起一片粉紅色,桃花眼裡水霧瀰漫,輕微的喘著氣。
這一胡鬧,讓謝宴瞳孔處溢位濃郁的欲色。
忽的,姜蕊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臉刷的一紅,她頓時被嚇得了,立馬逃離他的懷抱,鑽進被窩裡。
謝宴也面上一僵,臉上竟飄起兩朵紅雲,他聲音略微顫動,站起身來:“明天畫坊見。”
說完,謝宴便直接從視窗飛出。
等外頭完全安靜下來,姜蕊才躡手躡腳的從被窩裡鑽出來,心情有些難以言表,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
平復了半天心緒,姜蕊這才坐起身子,把衣衫整了整。
而此時的謝宴更不好受。
他一路使著輕功飛快回到吳王府。
剛回府便直直衝進那荷花池中,瞬間那冰冷刺骨的河水便澆滅他火熱的心。
剛平靜下來的心,一想起剛剛的親吻。
她的唇瓣軟軟的熱熱的,還帶著點水潤的感覺,香吻落在他的身上,讓他渾身酥酥麻麻的。
很快那由內而外的燥熱又升了起來。
謝宴猛地扎進池裡,全身浸泡在冰冷的池水中。
殊不知,府中的暗士此時可緊張極了,他被殿下這一系列的操作給搞懵了,他暗想莫不是出去了一遍,回來跟上不乾淨的東西了。
三十秒。
一分鐘。
一分半。
二分鐘。
就在暗士準備下去撈人的時候,謝宴“呼”的從池面冒了出來。
總算把燥火壓下去。
謝宴渾身溼漉漉的走進荷花池。
遙望月色,他半眯著眼,心裡暗想著:看來計劃要提前了,不然再多來幾次,他怕自已扛不住啊。
今晚他脫離大部隊,快馬加鞭獨自回到京都。
略微收拾一番,便去看自已的心上人了。
誰知話沒說幾句,就搞了這一出。
蕊兒不會覺得自已輕浮吧。
謝宴想到這一出,心底的那點漪漪都消失了,反而是一陣陣的擔憂。
甚至腦補了不少畫面。
“拋妻棄子”、“翻臉不認人”、“追妻火葬場”……
謝宴越想越不得勁,身子的疲倦感都敵不過,他煎熬的心裡沸騰著。
實在坐不住,謝宴把樹上的暗二叫來陪著他切磋。
暗二心裡叫苦,主子到底是吃錯什麼藥了,剛回去就鑽進荷花池,大晚上的又叫他來切磋。
大哥啊,現在是凌晨三點了,雞都睡了。
謝宴像是打了激素,越打越猛,招招制敵,毫不留情。
暗二本就不是他的對手,現在更是被壓著打。
他連連求饒。
“本殿下是在給你歷練的機會,還不珍惜。”
暗二苦笑一聲,“多謝殿下,請指教。”
於是整夜吳王府都能聽到暗二的慘叫聲和求饒聲。
直到清晨微光亮起,謝宴才善心大發的放過他。
暗二趴在地上,輕抖的手臂,臉色煞白,“再見了,我的大好人生。”
說完,他就閉上眼睛。
而謝宴則置若罔聞,直接從他身上跨過,穿上朝服,進皇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