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年轉過頭,看見一個半透明的身影懸浮在空中。

她第一反應是謝玄死了魂魄出竅,可又見那身影仙氣飄飄,周身亮著白光,頓時眼睛一亮,如看見救星一般撲了過去:“二師兄!”

謝知言閃身避過,一眨眼的工夫已經坐在了窗前軟榻上,輕飄飄瞥了一眼睡榻上的人,問道:“你想救他?”

沈流年掛著眼淚猛點頭:“師父說,有因有果,是我欠了他的,就是把我的命換給他也可以!”

“其實你又急什麼?”謝知言道,“你這輩子欠了他,下輩子還給他不就行了?”

“不行!”沈流年抹著鼻子道,“我不想帶著欠債入輪迴,下輩子太遠,我現在就想償還他。”

“那你……”謝知言調侃一笑,“拋夫棄子,跟他回宮?”

“二師兄你說的是什麼話?”沈流年嘟著嘴道,“我若是那麼做,豈不又欠了商沉和安兒,辜負的人更多?”

“那可難了。”謝知言蹙眉,作為難狀,“這個滅心散其實只是麻痺人全身的心脈,讓人感覺不到痛苦,並不會真的減少心脈的受損,甚至……因為感覺不到疼痛,心脈受損還有可能在不知不覺間加劇,說白了,心碎而不自知。”

“實在不行……把我的命換給他?”沈流年跪在地上,拉著謝知言的衣袖懇求,“二師兄你不是成仙了麼?用你的法術救一個人不是難事吧?”

“若是三年前他剛服下滅心散時,或許還有辦法,可如今他心脈盡斷……”謝知言看著她,無奈搖了搖頭道,“也不是不行,只是……心病還須心藥醫。”

他說到一半,忽然頓住沒再往下說,只看了眼窗外道:“有人來了。”

門口果然傳來敲門聲,是商沉聽到訊息,趕來了和韻院。

“郎君,”沈流年一看見商沉,趕緊解釋,“謝玄他病倒了,我想救他!”

商沉瞥了一眼睡榻上的一人一貓,心中明瞭:“知道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

“二師兄你快說,到底要怎樣才能救謝玄?”沈流年拉著謝知言問。

謝知言沉默了半晌,才說道:“用雷從你的三魂七魄中劈出一縷魂來,我再用蓮花塑一個人身,將那縷魂灌入,讓這替身代替你陪在謝玄身邊。如此,可保他一世,等到他壽終正寢,替身中的那縷魂自會回到你體內。”

“不行!怎麼能用雷劈阿年?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把她劈死了怎麼辦?”商沉立刻表示抗議,“再說,人少了一縷魂就不完整了。”

“對啊,二師兄,”沈流年說道,“我也覺得不妥,用蓮花塑一個替身,世上不就有兩個我了?而且這樣……不就相當於在騙謝玄?我不想騙他。”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就真難辦了。”謝知言蹙眉道,“我這回下凡之前檢視了謝玄的命書,他是鎮守天下的帝王之命,能保慶國太平百年,若是他死了,慶國就會陷入幾十年的內亂,民不聊生,所以,他還不能死。”

三人面對面沉默了許久,沈流年忽然說道:“我有辦法了!用師父的靈芝草怎麼樣?那靈芝草不是能起死回生麼?”

“那靈芝草要發揮功效,必須倚靠經脈輸送真氣,如今他心脈盡毀,”謝知言白了她一眼,“怎麼用?”

沈流年眼中的亮光又暗了下去。

“我聽說有一種換魂之術,能讓人起死回生,”商沉說道,“若是將我的陽壽換給他……”

“不行!”沈流年抓住商沉的手,“我不同意!”

夜深人靜,琉璃早已睡著了。

油燈光線一暗,只剩下一點點微弱光線。

三人都知道意味著什麼。

那不是普通的油燈,而是謝知言方才設的守魂燈。

“為今之計,只有我先將真氣輸給他,為他延續壽命,”謝知言說道,“等他醒了以後,再掐個‘忘’字訣,讓他忘了阿年。”

沈流年眉心微蹙,直覺不靠譜。

師父曾經說過,忘字訣不是長久之計,最多維持一個月時間。

可現在又沒什麼好辦法,也只好如此了。

事不宜遲,謝知言立刻盤腿打坐,為謝玄輸了些真氣。

沈流年看著謝玄頭頂上“突突”冒出的白煙,漸漸心安。

“他身體底子還可以,這些真氣是我多年修為,”謝知言拿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應該能為他修復些心脈,再用靈芝仙草鞏固,再活個五年十年不是問題,前提是不能想起那些心碎的事。”

謝玄的面色漸漸紅潤起來,沈流年怕他醒來看見自己又要心碎:“二師兄,你快掐忘字訣啊!”

謝知言快速掐了一個口訣,從謝玄眉心灌入,接著便打著哈欠道:“累死我了,我要回仙界去了。”

說罷,他白色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見。

沈流年扒開謝玄的衣襟,從他脖子上找出一個紅色錦囊,用力扯斷,再將那錦囊丟進銅盆裡,滴了幾滴燈油,拿燭火燒了。

看著火光忽然亮起,又漸漸熄滅,她才覺釋懷了些。

“阿年,我們走吧,在他醒來之前快走,不然他醒來看見你,怕是又要生是非,”商沉拉著她的手道,“那忘字決也不知能持續多久。”

沈流年揉了揉琉璃的腦袋道:“我走了。”

回到侯府後,她又託人將一株靈芝仙草以她父親沈倫的名義送去和韻院,交代了王福別告訴謝玄自己去過和韻院。

半個月後,王福派人送信來,說他們要回上京了,謝玄的身體恢復得不錯,只是偶爾會摸著自己的脖子愣神,看來那忘字決有用,他一直想不起自己見過沈流年。

夕陽西下,在江面上投下一片如油彩般的紅色光影。

謝玄站在船舷,總覺得這紅色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直到幾隻傍晚歸巢的燕子從江面上掠過,飛向對面的農田,他眼前才浮現出一個身穿錦緞紅衣的小娃,他不過三歲大,頭上梳著沖天辮,紅衣上繡著幾隻像老鼠又像蝙蝠的動物。

謝玄摸著空空的脖頸,不知不覺溼了眼眶:“樑上燕,歲歲難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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