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我今天吃的很滿足,已經好久都沒有人請我吃大餐了,我也好久沒有時間去享用一頓大餐了”。忠彌下車前對周志信說。

“其實,除了約客戶,我好像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請誰吃飯。是我要謝謝你,讓我有了這個可以請朋友吃飯的機會”。

忠彌低頭一笑,然後抬頭彎著笑意的眼睛問他:“你都沒有朋友嗎”?

“嗯,現在有了”,周志信伸出手指著忠彌笑笑。

忠彌搖搖頭莞爾一笑。

“什麼時候走?我送你”。他說。

“我還沒決定好,再說怎麼好麻煩你”。

“要是你覺得麻煩,那是在你眼裡,我們的關係還沒有到位,多麻煩幾次就好了”。

忠彌深呼一口氣道,“我要走了,謝謝你的大餐”。

“忠彌,見到你真好”。

忠彌笑笑不語,和他揮揮手轉身向家裡走去。周志信看著今晚的夜色,暢快的呼吸著,他只覺空氣裡都是迷人的香氣。隨後,心滿意足的乘車離開。

東城市的中心地段杉城路,一幢幢老洋房櫛次鱗比的排列著,透過花園的柵欄,你可以看到大片的綠植,像矮子松、法國梧桐、石榴樹等。其中杉城路上最大的一處別墅,便是程澈的家。

程澈是程氏集團程黎耀的獨生子,名副其實的貴公子。成為醫生是他從小的夢想,好在父母足夠尊重他,給他完成夢想的機會。

白天,程澈為工作盡心盡力。晚上,是他縫補一天疲累的靜謐時光。但自從見到忠彌後,一切都不一樣了。現在他常常心不在焉,總是不自禁的想起忠彌。

6年前,也就是高中畢業的那個夏天,忠彌悄無聲息的失蹤了。他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在的地方,但都一無所獲。他們原本打算報考同一所大學,憧憬著很美好的未來。是他太自私,太自我,沒有感知到忠彌的情緒。他對忠彌不僅僅是喜歡,也是在失去後才後知後覺。

程澈房間的書桌上,仍舊擺著倆人高中時的合影。他們穿著東城高中的西式校服,肩並肩站在一起,照片上的忠彌把頭輕輕歪向程澈,笑的那麼甜蜜。程澈看著桌上的照片,心裡惆悵百般。這些年,他沒有一刻不想念她。

那年高三的寒假,他和忠彌被林松邀請去哈市看雪。他們被林松安排在哈市郊區的度假村裡,在那裡,忠彌和程澈,林松和江雪,韓希和徐慧然,他們六個人,聚集在一起,度過了一個無比難忘的春節。也是在那,在煙火棒的見證下,程澈對忠彌有了不一樣的情愫。

回憶越美好,現實就越痛苦。程澈輾轉難眠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開車向忠彌家駛去。曾經他也不是沒有來過,但都一無所獲。

梧桐路14號,這個他不知來過多少次的忠彌的家。每次都是希望而來,失望而歸。這些年,冰冷的門積攢的失望終於讓他不敢靠近。他小心翼翼的徘徊在忠彌家的門外。

這是一處兩層美式別墅區。大門內有個十幾平的院子,站在門外能看到一樓的客廳。和從前一樣,沒有任何不同,沒有任何住人的痕跡,門鈴也一如既往的是壞掉的。來時已經做好了失望的準備,可當真的和預判的一樣時,程澈只覺的心沉到谷底般的冷。他真的已經無法承受這種折磨人的審判了。忠彌你到底在哪?

程澈閉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氣,轉身準備離開。可就當他開啟車門準備走的時候,卻突然站在原地不動了。好像有什麼不對,一種和從前不一樣的感覺。快步再次走到大門前,身體探過圍欄,眼睛極力的看向一樓窗戶內的客廳,一束朱麗葉粉玫瑰擺在客廳的茶几上。是的,他沒有看錯,是朱麗葉粉玫瑰,那是他們初識的見證。

程澈只覺得眼睛微酸,直到視線模糊淚從眼裡流出才發覺自已的失態。他本想在她家門外一直等,可單位卻在這時好巧不巧的打電話讓他回醫院參加一個重要的臨時會議。他才看著眼前的一切戀戀不捨的離去。

客廳的花是忠彌買的,那是媽媽曾經最喜歡的花,悼念媽媽成了忠彌的行為語言,只有那樣,她才能感覺到媽媽沒有離開她,還在她的身邊。回家後忠彌極力的勸說忠哲軒搬回家住,今天一早,父女倆就開車到學校收拾東西搬家去了。而且父女倆今日還有一件大事要做,就是去給媽媽掃墓。

時隔多年,忠彌和爸爸終於再一次一起來看媽媽了。周邊風景宜人,陽光正好。忠彌把買給媽媽的朱麗葉粉玫瑰輕輕的放到媽媽的墓碑前,蹲下去輕輕拂去墓碑上的灰塵,看著媽媽年輕時的肖像,鼻頭一酸,低下頭微張著嘴,泣不成聲的哭了起來。

爸爸也蹲下來,輕輕拍了拍忠彌的肩膀說道:“是我不好,從前是我太虧欠你媽媽了。”

忠彌沒有說話,她曾經無數次因為秦璐和爸爸生氣。現在想來,那只是她給爸爸安的莫須有的罪名。這麼多年,爸爸都孤身一人,當年的事,已經成為了一個謎。但她不想去探究真相了,日子要往前看,總抓著過去的不幸只會更加的不幸福。這次回來,爸爸願意主動修復和自已的關係,她已經很滿意了,那些過去的事她想讓它過去。

忠哲軒在墓前待了一會便先回到車裡,他想給母女倆單獨說話的機會。忠彌看著離去的爸爸,對著媽媽的墓碑說;“媽媽,爸爸變了好多,他現在對我很好。應該說比從前更好了,現在的他更尊重我的意願,我的感受,我的喜怒哀樂。我們都會好好的,你放心。”

一陣風輕撫在忠彌的臉上,那麼溫柔,吹的臉癢癢的,像媽媽在撫摸她的臉。忠彌知道那也許是媽媽聽到了她的話,對她的回應。她看著媽媽的照片默默了良久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三天後,忠彌踏上了回英國的飛機。機場送站,忠哲軒一個勁的叮囑忠彌,“在那邊好好照顧自已,不要擔心我。有事就給我打電話,發微信。若真有急事,我在英國還有幾個老朋友和教過的學生,不要什麼都自已扛”。

忠哲軒囉嗦了說了好多叮囑的話,忠彌一邊笑,一邊又難過的想流淚。爸爸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至親了,哪怕是在機場,此刻,她仍舊質疑自已把爸爸單獨放在國內到底是對還是錯。聽著爸爸對她的嘮叨,她頭一次覺得原來嘮叨也可以很好聽。

前往英國K328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航班現在開始登機。請您帶好您的隨身物品,出示登機牌,由2號登機口上飛機。祝您旅途愉快。謝謝!

“爸爸,要登機了,我走了”。忠彌不捨的告別。

“好,走吧”。忠哲軒哽咽地衝忠彌擺擺手。

忠彌點點頭,手緊緊地拽著包帶,大步向登機口走去。驗完票轉身回頭,爸爸仍舊站在原地翹首張望著她,忠彌終於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確信有人愛你。”雖然是流著淚,但她卻感受到許久未有得幸福。任眼淚橫流,大步向前走去。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乘機,忠彌終於到站了。看著熟悉的一切,忠彌彷彿十幾個小時前的自已做了一場夢。現在,夢醒了,她的生活也該一切如常了。

回來的那天,忠彌給她的同事,也是她的師傅Grace發了資訊,告訴她自已會盡快上班,也會把最近她不在期間落下的事情找時間都做好。Grace是英籍華人,她很喜歡忠彌,平時對她也照顧有加,兩個人的時候甚至只說國語。Grace回覆她說她休的是年假,並沒有佔公司什麼便宜,讓她不要有心理負擔。

倒是玫瑰莊園酒店的那個專案的甲方點名要見你,週一好好準備,Grace回覆說。忠彌工作不算久,這種挑大樑被點名還是第一次。她洗了個澡便睡了,全力為第二天的工作積攢能量。

週一一大早,忠彌早早的上班,給自已衝了一杯濃咖啡便開始處理最近休假的郵件。之後,匆匆吃完早餐,便去約見今天要見的甲方去了。

其實,這個見面只是核對一下上次甲方敲定的條件而已。約見的場所是甲方定好的,忠彌提前了三十分鐘到那,一個很高階的咖啡廳。按理說和甲方的約見一般都會選擇在彼此的辦公地點,約在這種非正式的場合裡還是第一次。而且她對甲方指定她的行為也表示異議,公司那麼多優秀的老員工,實在輪不到她的。

服務員給忠彌上了一杯水,她坐在床邊看著街景耐心的等著。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行人,油然而生出一種失落和孤獨感。她曾經以為的堅強不過是自已的逞強,她知道自已並不是那種可以左右一切的女強人,不過是倔強的性格使然罷了。而且她明白,這種倔強只不過是虛假的贏而已。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一個好聽又熟悉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思緒中的她。忠彌抬起頭,一張熟悉的臉正站在她的面前。秦璐阿姨,忠彌驚訝的差點弄灑了手中的水。

“好久不見了,小彌,看到我很意外吧”。

“我......忠彌看著手中的材料,又看了一眼秦璐,你是......”

“是的,我就是你們要設計的玫瑰莊園酒店的股東之一”。秦璐招牌似的微笑著。

忠彌顯然沒有從驚訝中回過神,神情有些呆滯。

“怎麼,很意外是嗎”?

“是有點”,忠彌尷尬地不敢看她。

但她很快調整了情緒,拿起手裡的合同和翻開筆記本對秦璐說:“那說一下合同吧”。忠彌開啟擬起草的合同說。

秦璐把手放在她的記事本上,語重心長的說:“不要這麼官方,小彌,今天我是特意來找你的。我是在一個很巧合的情況下得知你在這家設計院工作的。我只想來看看你,畢竟這裡不是國內,能在異國他鄉見到認識的人,真的是很親切的呢。我們也不該這麼陌生,對吧。”

“秦總,那是對您這種級別的成功人士而言,我並沒有談感情的資本。所以,如果您今天不想談專案,那麼我們就另約時間,或是再換一個人和您談。”忠彌不太會拒絕別人,更不會惡意中傷別人,因為她從來都是很溫柔的人。但如果她把話說到這種程度,很顯然她不是很高興。

秦璐聽出她的話外音了,但她並沒有生氣。“你爸爸最近怎麼樣?”她揚起笑意的臉問道。

“他......很好”忠彌有些不自在地說著。

秦璐點點頭“我和你爸爸已經好多年不見了,雖然現在天各一方,但那份友誼卻是不變的,我真的很懷念呢。”

忠彌愣了一下,她意外於秦璐可以在她面前這麼坦然的談起爸爸。畢竟,這些年和爸爸的不愉快總是離不開這個女人,她其實也很想知道爸爸媽媽和秦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秦璐讓服務員點了兩杯藍山,她想借此機會好好和忠彌談談。

“我和你爸爸是高中同學,他很優秀,人也很好,那時的他是所有女生愛慕的物件。而我從小家境不好,父母都是老實本分的人,他們很努力的生活,可悲的是努力並不能創造財富。我是因為文藝特長才被招到你爸爸就讀的那所高中,不然以我的家庭條件,是根本不可能讀那麼好的高中的。

從小,家裡的親戚就誇我漂亮。漂亮對我來說只是我獲取別人另眼相看的一種資本。我承認自已是個有虛榮心的人,但我想過好的生活又有什麼錯呢,誰不想呢。

像今天這樣在大都市的高檔咖啡廳喝咖啡如果和從前的那個我說,我想我一定會被今天的我嚇到的。那時的我,唯一的好衣服就是學校的校服,雖然家裡的吃穿用度都會緊著我,但那樣卻更讓我自卑。從小到大,班裡交任何費用我都是最後一個,去同學家玩,從房子到裡面的一切都是我沒見過,沒吃過的。我並不埋怨父母,他們很愛我,給了我他們能給的一切。我想,我只是不喜歡被比下去,不喜歡認命吧。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喪屍末日來臨:我獲得黑光病毒

乙骨優太

足球:我,歐冠滿級王者

山裡小飛豬

在無限遊戲養只金絲貓

邂逅星期日

嬌嬌,被真病嬌瘋狂佔有中

懷塵

CSGO:什麼叫六邊形狙擊手啊

有才愛吃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