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清!

京杭大運河山東段的精華所在。

甚至可以說是整個運河沿岸,最富庶的地方之一。

憑藉著大運河的交通貨運便利,四海財貨匯聚,商賈往來如織,商業手工業繁華無比。

放在前明,臨清肯定是比不得揚州繁華的。

但是到了現在,臨清的繁華程度可是要比揚州超出許多。

原因很簡單,揚州被我大清給屠了一遍,滿城百姓遇害,倖存者十不存一。

這十幾年下來,揚州即使恢復了幾分元氣,距離曾經的人間天堂也是相去甚遠。

所以,臨清能榮登運河沿岸最繁華的城市提名,還是得多謝我大清的貢獻的。

所以,當我大清南征大軍抵達臨清之後,臨清的大戶士紳們“自願”捐獻軍餉,出錢犒軍。

大軍在臨清城外駐紮,接受犒賞。

而圖海和洪承疇,則是在護衛的保護下,一起出現在了臨清城中,接受臨清地方士紳大戶的宴請。

宴席上,滿是美味珍饈,瓊漿美酒。

平日裡難得一見的佳餚,這裡隨處可見。

宴席上氣氛熱烈!

就連體虛氣弱的洪承疇,也是喝了好幾杯酒水,一張蒼白且缺乏血色的老臉上,出現了兩團紅暈。

曲阜孔氏也是派來了一名族老,攜帶了一批金銀,來拜見圖海和洪承疇兩人。

孔彥敬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液,使得他臉上滿是紅暈,對著圖海說道。

“總督大人,洪大人,草民敬兩位一杯!”

他孔彥敬在孔家也就是個普通人物。

輩分不低,但地位不高。

如今卻是能同圖海,洪承疇這樣的大人物同桌而飲,全因他代表的是孔家。

這讓他如何能不感慨?

圖海和洪承疇同樣舉杯示意,雖然杯中的酒水只是沾了沾唇,卻也已經算是給足了面子。

其他陪席計程車紳代表,也是不斷的開口奉承著圖海和洪承疇兩人。

“兩位大人帶兵南下平賊,實乃是朝廷肱骨!”

“兩位大人此次帶兵南下,一定可以旗開得勝,還我大清一個朗朗乾坤。”

“我大清天兵南下,其勢不可阻擋,明賊聞之,定然膽喪!”

“……”

各種好話一籮筐,一籮筐扔了過來。

圖海和洪承疇在這不斷的吹捧下,甚至都有些飄飄然了。

對此次的南征戰事也是多了幾分信心!

只是,就在臨清城內的宴會進行到最高潮,氣氛最為熱烈的時候。

外邊忽然闖進來了一名傳令兵。

這名傳令兵滿身灰塵,狼狽無比,一路小跑著跑到圖海耳邊,低聲說起了什麼。

圖海聞言,忽的瞪大了眼睛,起身動作掀翻了面前的桌桉。

一張老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你確定嗎?”

圖海目光灼灼的等著傳令兵,開口質問道。

傳令兵用力點頭說道。

“總督大人,是京城裡傳來的訊息,不會有錯……”

洪承疇見圖海如此失態,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圖海大人,是出什麼事了嗎?”

見洪承疇詢問,圖海張了張嘴,臉上的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樣難看。

但他還是開口說道。

“京城傳來訊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遇刺身亡了!”

洪承疇聞言,臉上的表情不斷的抽搐。

心緒無比的複雜,他的臉,最終定格在了一個震撼夾雜著悲傷的表情上。

他的身體情況很糟糕,自己都知道自己怕是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沒想到,布木布泰竟然走在了自己前面!

要問現在洪承疇是什麼心態,洪承疇自己也不知道。

悲痛?

或許有吧!

畢竟他和布木布泰之間的關係,懂得都懂。

欣喜?

好像也有一些!

布木布泰那麼絕情,硬是將風燭殘年的他逼上戰場,非要讓他死在戰場上,要說洪承疇對布木布泰沒恨,這話誰信?

布木布泰的死,對洪承疇來說,就像是一個時代落幕的序曲。

讓洪承疇清楚的認識到,時代已經不屬於他們那一代人了!

圖海和洪承疇兩人對視一樣,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顧不得繼續在宴席上和那些士紳地主虛與委蛇,直接聯袂而去。

只是在離去之前,兩人都表現出了恰當的悲痛和茫然的情緒。

臨清城寬闊的街道上,兩頂轎子並行,旁側的轎簾被掀開,洪承疇和圖海低聲相互交談著。

“京城出了這麼大的一件事,咱們是繼續南下,還是返京?”

洪承疇開口試探著詢問道。

圖海是正黃旗旗主,手上還握著二十多萬清廷的精銳主力。

現在布木布泰遇刺身亡,朝廷政局混亂!

若圖海選擇帶兵返回京城,作為正黃旗旗主的他,是有資本取代布木布泰在朝廷中所扮演的角色的。

要知道,亂世之中,軍權才是一切的根本!

圖海皺著眉,心中也是無比的複雜。

回京?

他不是沒想過。

但南方的戰局怎麼辦?

他要是現在帶兵返回京城,那豈不是在放任南方的明賊做大嗎?

可不返京的話,京城的局勢怎麼辦?

沒了太皇太后,太后博爾濟吉特氏能鎮得住群臣嗎?鰲拜等人能護得住皇上嗎?

這都是圖海無法忽視的問題!

但圖海在做了一陣權衡之後,最終還是搖搖頭說道。

“先不回京了!”

“無令帶兵返京,那本官和亂臣賊子有何區別?”

洪承疇瞬間讀懂了圖海的意思。

不返京,可卻也沒說要繼續帶兵南下!

大機率是要選擇先在臨清駐兵,等待京城的後續訊息傳來,他好根據具體情況,來做出相應的選擇。

洪承疇開口提議道。

“大軍在臨清修整一段如何?”

洪承疇的提議可謂是正中圖海下懷,他微微點頭說道。

“如此甚好!”

“大軍從京城南下,一路困苦,如今也該修整一段才是!”

圖海說罷這些,看了一眼洪承疇,心中暗道老狐狸。

布木布泰遇刺身亡的訊息傳來,圖海和洪承疇雖然感到震撼,但卻都沒有多少傷心。

他們都是純粹的政治動物,個人的情感早就不在意了!

展現在外人面前的情緒,多是演出來的。

怎麼說呢,玩政治的那些人,演技人均影帝,吊打娛樂圈裡的一群小鮮肉老戲骨。

洪承疇一邊和圖海交談,一邊已經盤算開了,自己該怎麼著手下筆寫一篇給布木布泰的祭文。

……

長沙城城外,人馬接天!

吳三桂平西王的大纛旗高高飄揚,數不清的關寧軍軍士在長沙城外列陣而立。

一門門火炮被推到了陣前,瞄準長沙城的方向。

數不清的騎兵封鎖長沙城四周,戰馬賓士驅策,馬背上的騎士彎弓搭箭。

如同一柄柄鋒利的彎刀,從長沙城的護城河外側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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