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爺在前面帶路。

朱宏煜和李廣遠跟在後面,三人向著不遠處的另一間窩棚走去。

窩棚不大,但也不算小,最起碼能睡十來人。

但是,當朱宏煜三人掀開簾子,進入窩棚之後,卻是發現窩棚裡空蕩蕩的。

只有角落裡,一個少年蜷縮著躺在乾草堆上,呼吸微弱。

少年人看著最多十六七歲,比朱宏煜還要小一些。

面板同樣被太陽曬的黝黑,臉色因為病痛,而呈現一種不正常的青灰。

窩棚裡空氣汙濁,是一種汗臭味,臭腳丫子味,以及排洩物的臭味混雜在一起的酸臭。

味道要比朱宏煜他們窩棚裡刺鼻的多。

朱宏煜下意識的蹙眉,用手捂住口鼻,詢問自己身邊的石爺道。

“窩棚裡怎麼就一個人?”

石爺的心思全部都掛在自己兒子身上,眼神中滿是疼惜的開口回答道。

“我兒子染了痢疾,弟兄們都怕被過了病氣,這幾日便都沒回窩棚。”

朱宏煜點點頭。

只是遠遠的看一眼,他便能確信石爺沒騙他。

因為這種病容不是能裝出來的!

李廣遠聽完石爺的話,瞬間面色大變,拉過朱宏煜便要走。

“煜哥我們快走,痢疾會傳染的。”

朱宏煜被李廣遠拉到了窩棚外。

但兩人沒有離開,而是站在窩棚外,對著窩棚內的石爺說道。

“出來說話,有事問你!”

石爺回頭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然後走出窩棚,來到了朱宏煜面前,開口詢問道。

“小兄弟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你說話算數,饒我一次,我石勇信也不會做一個食言的小人。”

但出乎石爺預料的是,朱宏煜卻是搖搖頭,目光直視石爺詢問道。

“想救你兒子嗎?”

石勇信聞言,面色難看,帶著些期許詢問道。

“小兄弟有辦法救我兒子?”

他兒子得的是痢疾,嚴格來說並不能算什麼大病,但在馬尼拉,痢疾就是絕症!

因為馬尼拉的醫生都是西醫,而這個時代的西醫水平還處於病能不能治好,全看上帝給不給面子的階段。

指望西醫治病,那還不如直接等死,最起碼那樣還能死個痛快!

所以在馬尼拉,石勇信想救兒子,可能性幾乎沒有。

朱宏煜點頭說道。

“我有辦法救你兒子,但在礦場上救不了。”

朱宏煜知道怎麼治療痢疾。

方法很簡單,那就是大蒜素。

大蒜素製備不算複雜,但對痢疾有奇效,只要能離開礦場,要救石勇信的兒子就不是什麼問題!

石勇信聞言,臉上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希望,又有著害怕摻雜其中。

“可……可我們離不開礦場!就算是晚上,也有監工看守。”

朱宏煜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石勇信,開口道。

“監工不讓你救兒子,你就不救了?”

“你就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兒子死去,也不敢站起來,為了自己兒子去反抗嗎?”

“你可正是一個好!父!親!啊!”

朱宏煜語帶嘲諷,特意加重了“好父親”三個字的讀音。

石勇信用力的握拳,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語氣堅決的開口說道。

“不就是起事殺監工嗎?!要真能救我兒子,我便舍了這條命跟著小兄弟你幹了!”

“我這條命賤,除了兒子,沒什麼舍不出去的!”

朱宏煜呵呵一笑道。

“信我,你兒子還有一線生機,不信我,你兒子就可以等死了!”

“除了信我,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隨即,他又語氣堅定,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

“當然,我也沒必要騙你,救你兒子的方法就在我的腦子裡!”

“只要離了礦場,我就能將你兒子救回來!”

“我姓朱,大明太祖皇帝朱元章的朱!”

“我家祖上是楚王一系的宗室,這方法是當年在武昌時,我父親從楚王宮裡的御醫手上得到的,是宮裡治痢疾的方子,絕對管用。”

朱宏煜要用自己大明宗室的身份,為自己增加一層光環,為自己的話增加可信度。

李廣遠見朱宏煜如此說道,也在一旁開口幫襯道。

“我小時候還見過煜哥的宗室玉牌和宗譜呢!”

兩家人做鄰居好多年,李廣遠曾數次在朱宏煜家中見到過大明宗室的宗譜和宗室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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