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城下喊殺聲一片，士兵們盡情的揮灑著自己的鮮血！
哈拜率領千餘滿洲八旗兵上場了！
他們一人雙馬，縱馬殺入了戰場，馬背上挎著弓箭。
一千騎兵如同瞬間散開，三五人一隊，向著城牆殺回去。
他們並非頭鐵的，要去騎馬撞城牆。
而是準備利用騎兵的機動，以及他們優秀的射術，給守城的敵軍以殺傷。
騎兵縱馬從城外掠過，馬背上的騎士彎弓搭箭，一枚枚箭失向著城頭而去。
噗嗤！噗嗤！噗嗤！
在戰馬加速度的帶動下，箭失的殺傷力更強。
有棉甲防護的清軍綠營兵還好說，由於是在城頭，還穿著棉甲，即使被箭失射中，也不一定會死。
現在還是清初，不是清末，綠營兵也是有一定數量的棉甲的，質量上也算是有保證。
但那些民夫就不一樣了！
他們身上就一件單薄的棉衣，只要被箭失射中，最好的結果也是重傷。
城頭也是慘叫聲一片！
雲梯靠在了城牆上，攻城車也是被推到了城門洞裡。
好些個高大健壯的力士，一起推動攻城錘。
攻城錘重重的撞擊在厚重的城門上。
城門的門閂發出一陣吱吱呀呀的怪相，這一下，幾乎被撞的扭曲變形。
高大的井闌車上，明軍的弓箭手彎弓搭箭，和城頭的清軍對射。
雙方激烈的交戰，不時的就有明軍士兵慘叫著，從井闌車上掉落！
“殺！”
“殺賊！”
“……”
廝殺越來越激烈！
有明軍順著雲梯車登城，一根巨大的滾木被民夫抬到了雲梯車上。
滾木順著雲梯車傾斜的角度滾落！
再重力和加速度的加持下，滾落的越來越快。
眨眼間，就有好些個明軍被沉重的滾木壓死，或是撞擊從雲梯上摔落。
腦袋著地，鮮血和腦漿迸濺！
一桶火油被澆潑到了明軍的陣列中，幾枚點燃的火箭被射向油桶的落點。
瞬間，火光爆燃！
吞沒了四周的明軍士兵！
明軍士兵身上的棉甲，變成了最好的引燃物。
瞬間，一個個穿著棉甲的明軍士兵，變成了一個個人形火炬。
歇斯底里的慘叫聲不斷的響起！
……
苦戰半日，進攻屢屢受挫的明軍總算是堅持不住了，在重慶的城牆下，留下滿地的屍體，如同退潮的潮水般褪去。
城頭的清軍為守城戰的勝利而歡呼！
城下的明軍卻是士氣低落到了極致！
明軍大營中，永曆滿臉愁苦，哈拜也是臉色不好看，李來亨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永曆開口詢問哈拜道。
“哈拜將軍，還要繼續打下去嗎？”
“重慶的城防堅固，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攻陷的！”
哈拜卻是搖搖頭，甕聲甕氣的說道。
“不好打也要打！”
“我們已經拿下了成都，若是再拿下重慶，便能將整個川蜀連成一片。”
“到時候再進軍漢中，圖謀關中，這樣反清復明，才有成功的可能啊！”
哈拜的戰略意圖很明顯！
他就是要趁著訊息傳遞延時，滿清朝廷反應不過來，地方兵力不敢擅自調動的戰略空檔。
先取川蜀，然後再進攻漢中，最後攻關中，以關中三秦強兵為根基，來反清復明！
永曆卻是開口說道。
“可重慶當真不好打啊！”
“僅僅只是半日的攻城，我軍便損失了小一千人！”
“我們有多少個一千人能夠損失的呢？”
李來亨也是開口說道。
“對於反攻關中，我是不贊同的！”
“川蜀殘破，人煙稀少，關中也沒好到哪裡去！”
“我們就算是殺回關中，又有多少人會選擇跟我們走呢？”
關中這兩年也算是安穩！
自從李自成的大順滅亡之後，就基本上沒再爆發過大規模戰亂。
但依舊改變不了關中殘破的事實！
因為明末那段，關中實在是太慘了。
從天啟年開始，由於受到小冰河氣候的影響，關中的水旱蝗災不斷的輪著上，沒停過。
還有就是，席捲明末的流寇，李自成，張獻忠，羅汝才等大寇，也大多都是從關中起家的。
關中前前後後亂了二十多年！
人口損失會有多嚴重，可想而知！
滿清雖然對地方橫徵暴斂，但架不住關中現在是人少地多，一點也不卷，百姓們大多也都能活得下去。
所以，即使現在大明打回關中，也不一定能號召得起來百姓反清復明！
哈拜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因為永曆和李來亨所言，都是真的！
李來亨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明面上是說關中殘破，其實是不想帶兵會關中禍害自己的關中老鄉了。
明軍要是殺回關中，清軍肯定前後腳也就到了！
到時候關中還不一定被戰亂禍害成什麼樣子呢！
李來亨開口說道。
“要我說，就憑我們現在的實力，清軍要是認真起來，正面戰場肯定打不過！”
“與其北上跑到關中的平原上，去迎戰清軍的騎兵，倒不如選擇南下！”
哈拜蹙眉說道。
“南下？”
“南下去哪裡？雲貴嗎？”
“可是雲貴有平西王吳三桂啊！”
李來亨開口說道。
“去雲貴的大山裡和吳三桂捉迷藏，總比在關中的平原上迎戰清軍的騎兵集團好。”
“再說了，你覺得是吳三桂的關寧軍好對付，還是清軍的八旗兵好對付？”
哈拜忍不住蹙眉，永曆的話他可以選擇性的無視。
但是李來亨的話，他必須得重視起來。
現在的永曆小朝廷，與其說是以永曆為中心，倒不如說是以哈拜和李來亨這兩個掌握實際兵權的將領為中心的。
“實在不行，我們還能逃去安南或是緬甸避難！”
李來亨如此說道。
永曆：“……”
李來亨注意到了永曆臉上古怪的神色，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忙補救道。
“陛下忘記自己在緬王莽白手上遭受到的屈辱了嗎？”
“我等若是殺入緬甸境內，就聯合李晉王，一起攻進阿瓦，宰了緬王莽白，幫陛下報仇。”
永曆聞言，有些心動。
他逃跑皇帝當了這麼多年，咒水之難，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身邊的大臣文武幾乎被斬殺殆盡，自己作為大明天子的顏面被緬王莽白踐踏到了泥地裡！
哈拜在一旁沉思，久久拿不定主意。
李來亨開口催促道。
“哈拜統領，儘快拿個主意！”
“若我等在重慶城下長久困頓，清廷反應過來，從周邊數省調重兵圍剿，我們可就想走也走不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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