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吧,這事雖然朱宏煜自己不能幹,但沒說其他人也不能幹啊!

當年宋理宗在位時期,蒙古進犯川蜀,蒙古大汗蒙哥死磕釣魚城外,然後他就真的死在了釣魚城。

再然後,等蒙古人入主中原之後,密宗僧人楊璉真迦動手將宋理宗挖墳掘墓。

甚至還將宋理宗的頭骨做成了酒杯!

這事情要說沒有忽必烈從中授意,傻子都不信。

雖然說南宋滅亡了,但宋理宗的陵寢依舊是皇陵,對於對皇權的維護,歷朝歷代都是一樣的態度。

前朝的皇陵,那也是皇陵,你一個僧人敢冒犯皇陵?

想來玩一把九族消消樂?

沒有忽必烈的授意,楊璉真迦一個僧人不可能敢對宋理宗的皇陵動手的。

這件事,擺明就是忽必烈在幕後指揮的。

但史書上的記載卻是清一色的楊璉真迦挖墳掘墓,並用宋理宗的頭骨做酒杯,壓根沒忽必烈的事情。

看出來了沒,這就是歷史!

一個任憑當權者打扮擺弄的小姑娘而已!

怎麼,難道這事忽必烈能幹,我朱宏煜就不能幹?

所以說,有的事情不是不能幹,是得在幹之前,找好背鍋的才行。

朱宏煜哪怕是要對清東陵動手,也會在動手之前找好背鍋的。

他是不可能冒著自己宣告受損的危險,去對清東陵動手的。

朱宏煜向來是個很謹慎的人。

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對思陵的祭奠開始了。

朱宏煜獻祭給思陵的祭品,除去二十三個八旗餘孽之外,還有鰲拜和假的朱三太子兩人。

在對假朱三太子動手之前,朱宏煜還裝模作樣的詢問了一下崇禎的意見。

讓崇禎如果同意大義滅親的話,就讓上給他的香變成一長兩短。

不同意的話,就讓香變成兩長一短。

然後,沒有任何意外的,香燒成了一長兩短。

在假朱三太子絕望的眼神中,朱宏煜下令將其斬首。

噗呲!

一片雪亮的刀光閃過,一顆人頭拋飛了除去。

鮮血噴灑!

看著“朱三太子”人頭落地,朱宏煜也是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

“朱三太子”終於死了!

還是當著崇禎的面,在崇禎的同意之下被處決的,以後啊,誰也不能再拿朱三太子出來當做幌子,來給他朱宏煜添堵了。

從今日開始,成祖一脈的帝王世系便已經算是斷了!

從今日開始,楚王一脈入主天樞!

朱宏煜深吸一口氣,轉身對自己身後的王汝賢吩咐道。

“籌一筆錢糧,用於思陵的擴建工作!”

“地下建築就不用再動了,免得驚擾了思宗皇帝的安寢,地上建築要按照帝王陵寢的規格,進行一定的擴建。”

說白了,也就是要做好面子工程。

王汝賢抱拳領命道。

“喏,微臣明白,回頭便著手去安排!”

朱宏煜轉過頭去,最後看了思陵一眼,開口說道。

“準備回京吧!”

“喏!”

身後的諸人齊聲應喏。

朱宏煜帶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天壽山。

只是,雖然他下令回京,但隊伍卻是並沒有即刻開拔。

因為,在祭奠完思陵之後,如今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再加上從天壽山到京城足足有近百里,今天是不可能回去了。

怎麼也得明天才能啟程!

明天啟程,返京怎麼也得是在後天了。

……

朱宏煜返京之後,並沒有立刻準備班師回朝,返回南京的事宜。

而是召集明軍諸將,商議起了下一步的戰略。

他還得在京師待一段,才能準備動身返回南京!

“陛下,我軍下一步應該先向東拿下山海關,掌控這個進出關內關外的戰略要道。”

“只要山海關在手,我大明對上滿清之後,便能擁有絕對的戰略主動權了。”

“打不打,什麼時候打,都將會是我大明說了算!”

站出來說話的是徐斌,他所講述的方案,是參謀部共同拿出來的作戰方案。

朱宏煜聞言之後,微微頷首表示贊同。

當年李自成如果能在滿清入場之前拿下山海關,再來一出憑城據守,也不至於在一片石翻車。

而當年大明同樣也是,如果沒有山海關這座關城要塞堵死遼西走廊,滿清或許早就長驅直入殺入關內了。

不至於前幾次入關都只是屠城劫掠淺嘗輒止,而不是直接佔據中原。

可見山海關的重要性!

如今大明光復,山海關是必須要拿到手的。

否則的話,戰略主動權就會被滿清所掌握。

大明為了保證北直隸的安全,只能在北直隸部署重兵,否則就有可能被滿清抽冷子來一下。

但如果山海關在大明手上的話,大明就將擁有對遼東戰事的主動權!

打不打,怎麼打,什麼時候打!

就將是由大明說了算!

朱宏煜也是微微頷首說道。

“籌備一下對山海關的戰事吧!”

“後勤方面,各種炮彈火藥還缺不缺?”

“需不需要再命人從南京緊急調運一批?”

對於山海關這樣的堅城,雖然說是從關內方向外關外打要相對輕鬆一些,但輕鬆的也很有限。

面對這麼一座堅城,除去準備好足夠的炮彈火藥,靠絕對的火力優勢強攻,朱宏煜也沒什麼好辦法。

負責後勤問題的是明軍後勤部副部長蔣正義。

在聽到朱宏煜的詢問之後,蔣正義站出來回答道。

“回稟陛下,從目前來看,我軍現在所擁有的火藥炮彈數量充足。”

“足夠支援我軍打完山海關戰役!”

“但為了接下來的山西戰役,或是北伐遼東之戰,還請陛下行文南京,命令南京方面再向我軍中轉運一批火藥炮彈。”

“以備不時之需!”

朱宏煜微微頷首,然後示意王汝賢準備起草相關的命令。

然後,他又將目光看向了徐斌,開口詢問道。

“對於進攻山海關,參謀部作出的預桉是什麼?”

徐斌從座位上戰起身來,然後向著朱宏煜開口說道。

“啟稟陛下,對於山海關戰役,參謀部作出的預桉是不強攻山海關,而是採取圍困方案。”

“透過羊攻山海關正面,來吸引遼西走廊中的清軍向山海關匯聚,然後我軍再自天津出兵,艦隊渡海進攻錦州,從錦州方向進攻遼西走廊,來將山海關內的清軍包圍。”

“透過圍困來解決戰鬥!”

山海關,山海關,光從名字就能知道,山海關他靠海啊。

而只要是靠海,那大明的艦炮群可就有話要說了。

聽說小老弟你自稱天下第一關,很膨脹啊你!

透過己方的水師優勢來截斷清軍後路,完成對山海關的包圍。

這便是參謀部拿出來的作戰計劃!

朱宏煜沉吟一陣,開口說道。

“既然要渡海攻擊滿清,那為什麼是攻擊錦州,而不是直接進攻沉陽呢?”

“透過進攻沉陽,來迫使山海關防線的清軍回援如何?”

參謀部的思路開啟了,而朱宏煜的思路只會更開!

他是從後世來的,見慣了列強各種有事沒事就渡海進攻滿清京師。

然後,他就也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一說起打滿清來,那渡海進攻滿清京師肯定沒毛病。

反正對滿清來說,京城和盛京都是京師,進攻哪個不是進攻?

朱宏煜就不信了,盛京都被大明炮擊了,山海關的清軍守軍還能坐得住!

如果他們能坐得住的話,那就著實打,真的把沉陽收復。

然後再回過頭來打山海關!

如果他們坐不住了,只要山海關的清軍守軍一撤出山海關,回援盛京。

那麼,山海關對大明來說不就是唾手可得的了嗎?

再說了,只要守城清軍離開了山海關,他們也就是大明嘴邊的肥肉了!

吃不吃,怎麼吃,大明說了算!

大明渡海進攻沉陽,那可不就是活脫脫的現實版的圍點打援嗎?!

徐斌聞言,沉吟一陣之後開口說道。

“啟稟陛下,或許可行!”

“但參謀部需要一些時間來做相關的預桉!”

也就是說,面對朱宏煜拿出來的新的作戰方案。

參謀部需要時間來進行推算和計算相關得失,然後才能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主意來。

朱宏煜微微頷首說道。

“好,參謀部儘快拿一個相關的預桉出來!”

徐斌拱手告退,朱宏煜又將目光看向了大殿中的其他人,開口吩咐道。

“除去對山海關方向的用兵之外,目前擺在我大明面前的,還有對北地的賑濟和治理,對北地的民生恢復工作,以及山西的戰事。”

其實,這三件事中,最重要的其實是大明對北地的賑濟和治理,以及北地的民生恢復工作。

至於說山西的戰事其實是不用太擔心的,因為,大量的山西地方州府,以及手握重兵的綠營將領以及向大明送來了降表。

明軍只要派一隻偏師入晉,就能將山西收復!

無需太過憂心!

但對於北地的治理,以及對北地民生的恢復,卻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一是因為北地的人口在明清交替的亂世中損失慘重,大量的土地拋荒,不少繁華的城池直接變成了空城。

二則是因為地方的官員大部分都是從滿清投降過來的。

不少人都是曾經做過大明的官,然後還投降過大順,大清,然後又重新變成了大明的官。

最少都是二臣三臣,甚至有不少四臣,五臣!

說一句人均亂臣賊子也不為過!

把地方交給他們,朱宏煜放心不下。

但是吧,再不放心,這些官員該用還是得用。

否則,現在大明估計還縮在兩廣呢!

因為現在朱宏煜手底下的官員們,九成九都是投降過滿清的。

真要是把這些人給一棍子都打死了,那大明的朝政也就要停擺了!

朱宏煜現在能做的,也只能是藉著反腐的由頭,清洗上一批地方官員,然後往地方摻沙子。

如此一來的話,他才能保證自己對地方能夠擁有足夠的控制力!

果然,自古以來反腐都是最好的黨爭藉口。

因為,那些官員們就沒有幾個乾淨的,只要想殺,隨時可以動手。

並且更重要的是,歷朝歷代除去我大清這個發明了贖罪銀的奇葩,反腐都是絕對的政治正確。

皇帝要反腐,底下的臣子誰也不能反對!

否則就是心虛,就是心裡有鬼!

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朱宏煜開口下令道。

“關於對北地的治理,以及民生恢復!”

“首先,便是要著手於迅速恢復地方的社會秩序,派兵清繳地方上的滿清餘孽,山賊土寇,清掃地方的黑惡勢力,社會活力組織,街面上的青皮混混等,確保地方的秩序恢復安全和穩定。”

“只有地方的社會秩序恢復,大明的新政才能在北地能迅速展開。”

“清丈田畝,人口普查,減免稅賦,減租減息等政策,必須全部鋪開,不允許有任何的意外。”

“任何阻止大明新政實行的人,朕不管他是誰,有什麼身份,都將是大明的敵人,要堅決寓以消滅!”

朱宏煜話音落下,殿中諸人齊聲應喏。

朱宏煜微微頷首,然後又接著說起了別的事情。

“其次便是行文南京朝廷,著令南京方面即刻自江南緊急調運一批錢糧,送到北地,做好北地百姓的戰後安置工作。”

其實吧,現在的北方也就北直隸遭遇了一定程度上的兵災,大部分的地區由於投降的足夠及時,壓根沒有被戰事波及到。

完全不需要朱宏煜專門從江南調集錢糧,對地方進行賑濟。

只要朱宏煜能讓地方的社會秩序恢復穩定,就憑現在這人少地多,壓根沒啥社會矛盾的情況,用不了多少年,便又會是一個大明盛世。

但是,問題來了,朱宏煜不從南方調集錢糧來北方賑濟百姓,那些貪官貪什麼?

那些貪官不貪朝廷的錢糧,朱宏煜怎麼殺人立威,清理地方?

在這些人投降之前,既然說好了以往諸般,既往不咎的,朱宏煜作為皇帝金口玉言,肯定是不能翻前帳的!

所以,想要****宏煜也只能是自己下餌,然後等魚兒咬鉤。

這批從江南緊急調運來的錢糧,就是他為魚兒們準備的魚餌。

至於說會不會有人咬鉤?

這點其實不用懷疑!

釣魚老永不空軍!

再說了難道狗還能改得了吃屎?

只要朱宏煜這邊對這筆錢糧的使用監管稍稍放鬆一點,下面絕對會有人利慾薰心,忍不住對這筆錢糧動手的。

只要有人對這筆錢糧動手了,那朱宏煜不就有理由殺人,清洗地方了嗎?

簡直完美!

朱宏煜話音落下,殿內其餘人再次躬身作揖道。

“吾等明白!”

朱宏煜轉過頭來,接著說起了山西的事情。

“山西那邊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

雖然說山西的事情大概不會有什麼波瀾,但朱宏煜還是忍不住要為之操心。

周天旭站出來說道。

“回稟陛下,山西方面大同府守將何旭,太原府守將梁席安等將領都向我大明送來了效忠信。”

“並且,地方的州府也大多是向大明送來了降表!”

“唯一的兩個例外之處,一是介休縣,二是位於長城外的張家口鎮。”

“介休是滿清八大皇商中的范家的老巢,而張家口是晉商八大家合夥經營的市鎮。”

“滿清八大皇商對這兩個地方的掌控力很強!”

朱宏煜微微頷首說道。

“派遣第二步兵師,以及第一騎兵師下轄第三旅一同前往山西一趟!”

“一是準備配合投誠綠營,著手於接手山西的防務,並接收整頓降兵!”

“二是要著手抓捕晉商八大家的全部族人,一個也不能放跑!”

“朕要將他們全部凌遲處死!”

“還有就是,要做好對晉商八大家的抄家工作!”

“不能有任何的紕漏!”

“……”

……

隨著朱宏煜的命令下達,大明這邊開始了分兵行動。

一部兵馬開拔向東,準備從正面對山海關發動羊攻,以圖能夠起到牽制的作用。

一部兵馬準備前往天津,走海路,向滿清的盛京城發動羊攻,實則準備圍點打援,目標正是滿清的山海關守軍。

另一部兵馬則是向著山西而去!

準備要和山西方面投誠明軍的清軍配合,解決掉山西問題。

朱宏煜則是沒再搞什麼御駕親征,而是坐鎮京師,統籌大明對整個北方的治理工作。

並準備下餌釣魚!

……

大明光復元年七月初!

劉玄初千里奔波,終於抵達了屬於大明的南京城。

劉玄初本來是計劃直接去京師覲見大明天子的,但是如果是兩國和談的話,還是走外交部的正規途徑較為妥善。

當然了,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為,他如果去南京的話,訊息在大明兩京之間傳遞也是需要時間的,如此一來則可以為大清那邊拖延更長的時間。

而現在大清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所以,劉玄初便奔著南京城來了!

此時的南京城,正是由於北伐的好訊息接連不斷的傳回,而民心沸騰之時。

無數的百姓自發的走上街道,為大明的勝利而歡呼不止!

原本就買的很不錯的大明北伐債券,在北伐的利好訊息不斷的傳回南京之後,銷路開始變得越發的火熱。

無數人都在爭著搶著要購買大明的北伐債券!

尤其是那些北地計程車紳大戶們,新歸附大明的他們,正是心有惴惴的時候。

這個時候,在當他們看到大明朝廷所發行的債券之後,這些人是不吝於一擲千金,為自己買一個心安的。

尤其是那些晉商和徽商,在購買債券的時候,更是不把錢當錢!

他們派出的人手,抬著銀子堵在大明皇家銀行外。

北伐債券賣沒了,那就買土地債券,土地債券沒了,那就買基建債券……

實在是買不到一手的債券了,他們還會加價收購二手的債券。

就突出一個原則,錢不錢的無所謂,關鍵是態度要到位。

劉玄初剛進入南京城,所看到的便是這樣熱火朝天的一幕。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大明所能調動的社會資源和人力物力,究竟有多龐大。

看著眼前繁華熱鬧的南京城,再對比一下在歷經戰火之後,才剛恢復了些許生機的長安。

大明和西清之間的國力差距,彰顯無疑了!

劉玄初隨手攔住了路邊走過的一名老者,開口詢問道。

“敢問老丈,錦衣衛都指揮使周伯爺的府邸怎麼走?”

老者穿著一身錦衣,手上端著一隻鳥籠,籠子裡的一隻金絲雀兒嘰嘰喳喳的叫著,聲音清脆。

身後還跟著幾個護衛,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派頭。

聽到劉玄初的詢問,看著劉玄初身上講究的衣著,以及那股子書生氣,老者也是很客氣的拱拱手說道。

“小兄弟客氣了,順著這條街一直往前,左拐第三條巷子……”

說了一半,老者拍了下腦袋說道。

“這麼說說不清楚,你隨我來吧,我給你帶個路!”

說罷,老者轉身向著自己指路的方向走去。

劉玄初緊隨其後!

劉玄初作為吳三桂最重要的謀士之一,個人的情商是不用懷疑的。

還多少帶點社牛的屬性!

只是三言兩語,他便和這位老者混熟了。

甚至還得知了這位老者姓周,是南京人士,但曾經在南洋定居。

老者一邊走著,一邊笑呵呵的詢問道。

“不知先生去錦衣衛都指揮使的府上做甚?”

劉玄初笑著回答道。

“學生和周伯爺有舊,此次前來南京辦事,便想著去拜會一下伯爺。”

“一是能重敘一下舊情!”

“二也能討一個方便!”

“南京是大明京城,城內藏龍臥虎,學生這外地人初來乍到的,想要在南京城內站住腳,可不是得拜拜碼頭嗎?”

“這周伯爺在這偌大京城內,可也是一等一的大人物!”

劉玄初對南京城可謂是兩眼一抹黑,他想要完成吳三桂交代給他的任務,並不容易。

如果他來到南京之後,直接表明自己的來意,那就太被動了!

為了不讓自己實在過於被動,他準備要去找周天旭敘敘舊,拉拉關係。

畢竟,當年他和周天旭在昆明城內,可也是見過面的。

老者聞言,不知為何臉上的笑容也是更加的明顯了。

像是在為了什麼而驕傲一般!

不多時,兩人便走到了周府外。

看著不遠處那座氣派的府邸,老者說道。

“就那裡!”

“那便是錦衣衛都指揮使周天旭的宅邸!”

“隨我來吧!”

老者大步向著周府走去,身後的幾個護衛緊緊跟上。

劉玄初也是跟了上去,心中為老者的熱情而感到驚訝。

這是真的熱情啊,帶路都要帶到周府大門口了。

話說大明的錦衣衛都指揮使就這麼沒牌面嗎?誰都敢到他府邸外熘達熘達?

只是,就在這時,劉玄初卻是眼睜睜的看著老者大步走到了周府大門口。

眼睜睜的看著周府門口執勤的幾個家丁向著老者行禮。

“見過老爺!”

說著,便有一名家丁要去開周府的正門。

老者回頭將目光看向了劉玄初,開口笑著說道。

“這位小兄弟請進來吧,大明錦衣衛都指揮使周天旭,正是犬子!”

劉玄初:“……”

這位老爺子是真低調啊!

劉玄初也沒有拒絕,只是拱手說道。

“如此便勞煩老丈了!”

說罷,他便跟著老者大步走進了周府。

老者一邊逗弄著籠子裡的雀兒,一邊對劉玄初說道。

“犬子要等到待會兒下值才能回府,小兄弟可以先到會客廳裡等一會兒,如果不嫌棄,也可以陪我這個糟老頭子聊聊天。”

劉玄初臉上掛著淺澹的笑意,開口哦說道。

“那在下便打擾老丈了!”

……

等到周天旭下值,從錦衣衛的衙署回到自己在南京城內的府邸,便看到自己的父親正在和一個戴著帽子的中年人相談甚歡。

周天旭定睛一看,發現這還是個熟人。

正是他曾經在昆明拜訪過的吳三桂的謀士劉玄初。

周天旭嘴角勾起一個笑容,脫掉了自己身後的披風,然後將佩刀隨手遞給了自己身邊的護衛。

只是穿著一身御賜的飛魚服,便大步走到了劉玄初和自己父親面前。

“兒子天旭,問父親安!”

周天旭向著自己的父親作揖道。

周父只是笑著點頭,表示自己很好,然後將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劉玄初,開口說道。

“這位劉先生說同你是舊識,今日來府上是來拜會你的,可曾認識?”

經過一下午的交談,劉玄初憑藉自己的超高情商,已經同周父混成了忘年交。

且劉玄初的博學多識,也是令周父這個大字不識的大老粗感到欽佩,是故,願意稱呼他一聲劉先生。

周天旭笑著對劉玄初拱拱手,並開口說道。

“劉先生,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劉玄初也是從座位上起身,拱手回禮道。

“一別經年,周指揮使風采更甚往昔!”

周天旭只是笑著說道。

“託陛下的福,在下過了幾年好日子,氣色比起原來當然要好上些許。”

其實,這些年下來,周天旭這個錦衣衛都指揮使也是很忙的,過的並不輕鬆。

但對男人來說,只要能手握大權,哪怕是再累再苦,那氣色也不會差。

“只是不知劉先生這次來南京,有何目的?”

“如果在下能幫得上忙,請儘管說出來。”

“當年劉先生幫了在下一把,如今劉先生如果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的話,在下如果能幫定然不會推辭。”

周天旭已經在嘗試打探劉玄初此來的目的了。

當然了,他說的話也並非都是虛言!

如果劉玄初需要他幫忙的只是一些小事,他當然不會拒絕。

可若是劉玄初想要他周天旭做什麼犯忌諱的事情,周天旭也是斷然不會做的!

周天旭知道自己如今的權勢和地位,全然是來自於皇帝的恩寵和信任,如果沒有皇帝的恩寵和信任,那他周天旭什麼都不是。

所以,周天旭是不會去做那種犯忌諱的事情的!

劉玄初神色一正,開口說道。

“周指揮使,在下是奉了大清皇帝的命令而來,想要同大明和談的!”

“還請指揮使替在下代為引薦!”

周天旭聞言,眼睛一眯,開口詢問道。

“和談?”

劉玄初點頭說道。

“是的,大清皇帝願意向大明稱臣,以換取和平。”

周天旭眉頭一皺,感覺有點意思,但還是開口說道。

“劉先生還是先去外交部遞交國書吧,在下可以幫先生催促一下外交部,讓他們儘快受理。”

“並儘快將國書交於內閣審議!”

雖然明面上看起來,周天旭是在很熱情的主動幫忙。

但實際上,周天旭卻是在表明自己的態度,我可以幫你催一催外交部和內閣。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別的事情,你最好別開口,免得沒了體面!

劉玄初笑著點頭道。

“有勞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要告辭了!”

周天旭點頭說道。

“劉先生回見!”

劉玄初告辭離去,剛剛和劉玄初相談甚歡的周父也並沒有留人的意思。

等劉玄初離開之後,周父才開口對自己的兒子說道。

“天旭啊,這劉玄初乃清虜的使者,為父邀他入府,會對您有影響嗎?”

周父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兒子了。

周天旭聞言之後,搖搖頭說道。

“父親寬心,對兒子沒什麼影響的!”

“回頭兒子自己寫個摺子,把事情向陛下交代一下就可以了,不會有事的。”

周天旭是朱宏煜的心腹,他知道心腹的好處和壞處。

好處便是,在他沒有失去皇帝的寵信之前,他是絕對的位高權重的。

而壞處同樣明顯,一但失去皇帝的寵幸,那他的下場絕對是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因為自己這個親信,知道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這些他所知道的秘密,在他失去皇帝的寵幸之後,就會變成他的催命符。

所以,周天旭在面對朱宏煜時,那是絕對的真誠。

絕不會有絲毫的隱瞞!

雖然,哪怕是周天旭一次兩次的隱瞞沒什麼,可不信任是會被疊加的,一但他隱瞞朱宏煜的東西多了,疊加到了朱宏煜的信任臨界值。

那麼,他離死也就不遠了!

周天旭可不信自己身邊沒有安插有皇帝的眼線,現在的大明可不光有錦衣衛這麼一個情報機構。

東廠可是也被重建了的!

只是比起錦衣衛來,東廠要更神秘一些,不怎麼拋頭露面而已。

……

山海關外,炮聲隆隆!

一枚枚炮彈毫不留情的向著山海關傾瀉著火力。

轟隆隆!轟隆隆!

一發發實心炮彈,不停的砸在山海關的城牆上。

山海關的城牆上的牆磚撲簌簌的掉落!

磚石飛濺!

清軍被打的抬不起頭來!

但是,面對明軍的強力炮擊,清軍上下卻是並不驚慌。

因為,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

明軍抵達山海關城下已經有近十日了,雷打不動的一天兩次炮擊,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偶爾晚上還會給山海關加個餐!

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

明軍的重炮雖然在對著山海關傾瀉火力,但卻始終沒有真的發起進攻。

第一天,第二天,面對明軍的炮擊,清軍上下都很緊張,全力以赴的警戒著,防備著明軍的突襲。

第三天,第四天,清軍上下對明軍的炮擊便有些適應了。

雖然在明軍開火炮擊時,他們依舊會躲避,但對於明軍的攻城,卻是有些懈怠了。

等到第五天,第六天,清軍計程車卒已經能在明軍的炮擊下,安然躲在藏兵洞中吃飯睡覺了。

就連明軍大晚上送來的加餐,他們也是絲毫不以為意!

最多掏掏耳朵,調整一下塞在耳朵裡的棉團,然後接著睡。

無他,唯習慣爾!

……

嶽樂站在自己的牙帳之內,聽著山海關關城外那堪稱駭人的重炮轟鳴。

嶽樂忍不住蹙眉。

“這明賊到底是什麼意思?”

“光是炮擊,也不見其發起進攻,難道是準備靠炮擊來摧毀山海關嗎?”

“明賊上下怎麼如此憊懶?”

嶽樂有些搞不明白,明軍在打天津,打京師的時候攻勢那般兇勐。

怎麼輪到進攻山海關了,就開始光炮擊,不進攻的偷懶了?

這不應該啊!

他並不認為這是明軍戰鬥力下滑的表現,因為,就連大清八旗兵當年戰鬥力下滑都沒這麼快。

這才幾天啊,明賊上下就不敢拼命了?

怎麼可能?!

嶽樂在牙帳中踱步,不時的將自己的目光投向牙帳中掛著的地圖。

忽然,嶽樂看到了地圖上的古北口。

瞬間,嶽樂像是想起來了什麼,眼睛瞪大,只感覺背後一陣發寒。

對啊,當年大清能繞開山海關,繞道草原自古北口,殺胡口,紫金關等地屢次破關,殺入北直肆虐,甚至威逼明賊京師。

那麼,現在大明也沒必要非得死磕山海關啊!

繞道草原,奔襲遼東不行嗎?

崇禎年的明軍沒有這份戰鬥力,可現在的明軍是有的啊。

如果這個時候,有一隻明軍精銳繞道草原,奔襲盛京城……

嶽樂只感覺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

現在的盛京城空虛啊!

若明賊殺到盛京城外,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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