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功房內，鄭叔重新板起臉，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與衛無憂一起訓練的還有黑裙女孩，魑瑤。
她黑長直的秀髮垂在肩部，穿著一襲黑色連衣裙，加上黑色半透的薄襪，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的“暗黑”。
鄭叔沒有傳授他們格鬥技巧，而是讓兩人進行對練，只允許運用“體術”，而禁用“式術”。
他之所以這麼做，一方面，是讓衛無憂習慣和不同的“作繭者”戰鬥，促進他適應不同的戰鬥模式，一方面也是讓他魑瑤和相互熟悉，增強與隊友磨合。
未來一段時間，魑瑤將和他會一起行動，所以這種訓練是很有必要的。
“我的‘魑’繭，屬於黑暗系和心靈系。”
對戰前，魑瑤簡單介紹了下自己。
“我的‘魖’繭……屬於黑暗和命運。”衛無憂回應道，他想起前幾天學到的知識，“心靈系”主要是利用人的情緒，人有喜怒哀樂悲怒欲等各種情緒，心靈系可將心靈的力量實質化，情緒越強烈，得到的力量也就更強大。
魑瑤沒有透露自己的“體式”有什麼增幅，這很正常，其實真正的實戰中，對方連繭的屬性都不會主動報上。
因此，掌握必要的知識很重要，從對方所屬勢力和背景來進行初步判斷，這是取得先機的重要手段。
衛無憂閃過了這些念頭時，對面的魑瑤已經選好了武器。
那是一把長一米七八的木刀，其中刀柄部分佔了三分之一，應該屬於“苗刀”。
衛無憂選擇了一把普通的柳葉刀，長短適中，攻防兼備。
蹬！
魑瑤腳下一踏，藉著地面的反彈力，如疾風一般衝了過來。
速度很快，衛無憂幾乎看不到她的身影，下意識地架起木刀進行格擋。
咚！
兩把木質武器劇烈相碰，震盪出沉悶的迴響，衛無憂只覺雙臂一顫，一股怪力傳蕩而來，讓他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出十多步。
握著刀的虎口，頓時被強烈的酸脹感佔據。
“你的力量太弱了，開啟體式吧。”
魑瑤搖搖頭，目光雖然平淡，可衛無憂卻看到她眼底深處的不屑和鄙夷。
“好的，刀劍無眼，你可要小心。”
對方的態度讓衛無憂有點憤怒，立即開啟“虛耗鬼”狀態，力量頓時膨脹了數倍。
嘭！
他的刀勢大開大合，似江河決堤，把一身力量盡數宣洩，刀法雖不怎麼精湛，勝在力氣足，每一擊都能在空氣中震出氣浪，與魑瑤連續對拼了十幾下，打得有來有回。
可令他震驚的是，魑瑤的力量一點不弱於他，甚至還在快速增強，有超越他的趨勢，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二十多個回合戰罷，衛無憂已漸漸不支，再次落入下風，不過他沒有向後撤步，反而突然頂著壓力狼突而進，與魑瑤近身而戰。
武器雖然是一寸長、一寸強，可貼身距離下，武器過長反而是一種限制。
面對衛無憂搏命的打法，魑瑤沒有慌張，她身體輕巧的迴旋，抬腿一踹，使出兔子蹬鷹，重重踢在衛無憂的胸膛上。
嘭——
這一腳，直接把衛無憂踹飛出去十多米遠，重重摔在了地上。
衛無憂落地後，立即鯉魚打挺重新站起，“虛耗鬼”狀態下的他皮糙肉厚，對方匆忙一踹，對他而言根本不是問題。
嗯，應該是藍白條紋的內內吧？
衛無憂被踹飛的那個瞬間，他眼角瞥到春光乍洩的旖旎一瞬，只是有點模糊，沒有看清楚。
這麼重要的事，他覺得有必要去印證一下。
衛無憂悍不畏死衝了上去，不出所料，他再次被對方踹飛出來。
嗯，看到了一點，可還沒看清。
衛無憂抹了抹臉上的汗，再一次發起衝鋒。
……
“好了，格鬥訓練就到這裡吧。”鄭叔終於看不下去了，及時制止了對練。
可他發現，被他好心拯救的衛無憂，卻是用幽深冷峻的目光瞪著他。
“訓練嘛，受傷在所難免，這點傷不算什麼。”
他以為衛無憂是嫌他制止晚了，有點嫉恨自己。
衛無憂只能在心裡感慨，這老頭活該母胎solo至今。
“我的力量來自心靈系中的‘怒’，既包括自己的怒，也包括敵人的怒，怒越重，力量越強。”
魑瑤扛著刀，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他，“為什麼，你捱揍的次數越多，你的怒越來越少？”
“……”
衛無憂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被揍得越慘，反而更興奮，這不是標準的抖M？
不行，不能給人留下這麼變態的印象！
“那個……我覺得訓練時多吃點虧，戰鬥時就能多撿回條命，慢慢的就心平氣和了。”
“嗯，是嗎？”魑瑤微微側頭，認真地看著他。
看那疑惑的表情，似乎並不相信衛無憂的說辭。
“好了，我們進行下一項訓練吧。”
鄭叔同樣覺得衛無憂的理由有點離譜，他這時岔開話題說道，“你要學習槍械的使用，當然，這方面我沒多少經驗，由魘羽小姐來教授你。”
鄭叔拉著衛無憂離開了練功房，他覺得衛無憂現在的精神狀況不太對勁，萬一真被打急眼，偷竊癖控制不住，把人姑娘那隱私衣物偷出來，肯定會讓對方的怒氣值頂到百分百，到時候可就精彩了……
他覺得那種場面他根本控制不住。
樓的後面有個小操場，豎著七八個靶子，正是訓練槍法的地方。
衛無憂跟著鄭叔來到這裡，這次訓練，他自備了手槍，正是他繳獲的那把左輪，他覺得這種槍雖然古老，但可以切換不同型別彈藥的槍，使用起來很方便。
魘羽正在靶場練習射擊，她用的是一把造型相當誇張的步槍，帶著瞄準鏡和刺刀，通體泛著沉重的金屬質感，但在她手裡卻看上去輕飄飄的。
鄭叔說明了來意，想讓她傳授衛無憂一些射擊技巧。
“沒問題。”
魘羽爽快地答應了，她看了眼衛無憂手裡左輪，“響尾蛇M6，出自周氏旗下的槍械公司，槍管口徑大，後坐力小，在黑市很搶手，一把需要2萬元。”
“不過，使用它要配備周氏集團特製的子彈，除了周家的私人衛隊以此為制式武器，其他人買來後多用做收藏。”
“原來如此……”衛無憂沒有研究過槍支，並不知道這些。
如果只能配備周氏集團的子彈，那這手槍就沒法繼續使用了，衛無憂心裡頗捨不得，畢竟它重量沉甸甸的，拿在手裡很有手感。
“我有一批特殊的子彈，口徑和這把手槍吻合。”魘羽繼續說道，“可以送你幾發，如果後續需要，麻煩您要付出對等的價格了。”
“沒問題。”衛無憂聞言，不禁心頭激動。
子彈既然有著落，他這把左輪槍便避免淪為“藝術品”的命運，雖然要付錢，可總比重新買把手槍便宜。
他雖然是永夜的一份子，但組織除了治療傷病不收費外，日常使用的刀劍、武器彈藥、晉升材料、精神藥劑、咒器等物品需要有價兌換，而用來兌換的東西很直接，就是龍夏大區的法定鈔票。
接下來的訓練，魘羽教的很仔細，她向衛無憂講解了槍械結構，訓練射擊姿勢及瞄準目標的竅門。
進入實槍訓練後，衛無憂使用基地訓練手槍，瞄向二十步外的靶子，一口氣射出十發子彈，雖然環數很低，集中在3、4環，但同樣沒有脫靶。
第一次射擊訓練，達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主要是他成為作繭者後，視覺感知力與身體協調性都有了大幅度增強，使用任何技巧性的東西，都能快速入門。
訓練完畢後，衛無憂見魘羽氣質溫柔好說話，便厚著臉皮賒賬買了三十顆子彈，價格共計6000元。
鄭叔一直站在場邊，默默看著他們，等魘羽揹著步槍離開後，他才悄悄走過來，“她騙你呢，響尾蛇M6的子彈，黑市上多得是，普通的一發5元。她賣給你的風焰彈稍微貴點，20元一個。”
“？”
衛無憂聞言一愣，想起魘羽柔柔的笑臉，就像鄰家女孩一樣親切，他覺得鄭叔搞錯了。
“別瞎說，這可是周氏集團內部用槍，黑市上怎麼可能有大量的子彈？”
“呵呵，你都能偷來把手槍，別人就搞不到子彈？”鄭叔訕訕一笑，“什麼內部用槍，都是槍販子的噱頭而已。”
這話一下點醒了衛無憂，子彈這東西沒什麼科技含量，所謂的周氏特製子彈，其實很容易被破解和仿製……
再回想起魘羽，她那笑哪是什麼溫柔的笑，分明是奸商得逞的笑！
“什麼人吶，連隊友都要詐騙！”衛無憂很生氣。
“這也不能完全怪她。”鄭叔微微嘆口氣，“我覺得她繭的負面怪癖，就是愛捉弄人。”
“什麼意思？負面怪癖是什麼？”衛無憂皺眉問道。
“繭是活物，雖沒有自我意志，但帶有精神烙印，賦予我們超凡能力的同時，也會影響我們的精神和無意識行為，讓我們不自覺地養成各種各樣的小怪癖。”鄭叔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衛無憂，“你前幾天沒學這些？”
“學了，沒怎麼在意。”
醫魋給他的學習資料裡，確實有這些內容，但衛無憂粗略的翻過去了，因為這段知識被歸類為“不重要的考點”。
“看來這小姑娘意志不夠堅定，還不能完全駕馭繭啊。”他感慨道，得知這個原因後，心裡也不再過多埋怨魘羽了。
畢竟，她有病。
“看你這話說得，你難道沒有怪癖？”鄭叔鄙視道。
“你明明買了三十顆子彈，加上她送你的五顆，不過三十五顆吧，可你兜裡究竟有多少？”
“……”
衛無憂當時就有傻眼了，因為，他兜裡有五十顆子彈。
是他趁著訓練的時候，從魘羽那裡從竊取的。
這麼做完全是下意識的，他自己都沒察覺出來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