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衛無憂微皺眉頭，他對體術“虛耗鬼”的使用，似乎還沒法掌握，更多的時候是被動的，通常是在遇到危險時，作為一種應激反應出現。
如果“虛耗鬼”是主動技能，那麼該怎麼做？
衛無憂靜下心來，試圖與流淌在自己體內的“繭”進行溝通。
果然，一股奇特的感覺在他體內緩緩出現，那像是充盈著詭秘力量的“氣”，不斷滲透肌肉和血液，讓他有種即將被撐裂的錯覺。
力量、速度增幅倍；恢復力、反應力增幅3倍；視覺、味覺、嗅覺、聽覺增幅3。與他人處在敵對狀態時，對方精神和體力消耗速度加快5％。
衛無憂感受到了“虛耗鬼”的存在，只是狀態和第一次不同。
受獄印“無限刻蝕”的影響，在殺死周七公子後，他的體術得到了些微的強化。
“應該是有個開關嗎？”
衛無憂仔細品味著此刻的感覺，他敏銳察覺到了一個細節，正像魃炎那時念出“旱魃”兩個之後，身體出現異變一樣。
體術的使用，似乎是用咒語來喚醒的。
“虛耗！”
他輕輕吐出這兩個字後，他的力量瞬間暴漲，原本就充滿張力的肌肉，此刻撐得衣服滿滿登登，甚至撕裂出很多縫隙。
此刻，衛無憂戰意熊熊似火，嘴角揚起很大幅度。
“鄭叔。”
“接著來啊？”
“讓你見識見識我真正的實力。”
幾分鐘，衛無憂狼狽地趴在地上，滿臉淤青、渾身痠痛。
“小子，格鬥可不是誰強壯誰就厲害，技巧可以彌補體格的差距。”
鄭叔杵著木刀，輕笑道。
“我很贊同。有時候，使用一點技巧的確能起到不錯的效果。”
衛無憂趴在地上，舉起手中一根黑色皮帶，在他面前晃了晃。
鄭叔看見那根腰帶，臉色忽然一變，急忙去提褲子，可還是晚了一步。
只見他筆直的西裝褲子滑了下來，露出繡著小貓的灰色平角褲。
“你用了式術？”
“對，你剛才說過的，在實戰中可以不講規則。”
“我說過嗎？我怎麼不記得。”
這時，醫魋慢悠悠地插了一句，“你說過的，我可以證明。”
“……那好，你起來，我們不講規則地打一場。”鄭叔沉著臉說道。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行了。改天吧。”
…………
第二天，清晨，6點多鐘。
睡熟中的衛無憂就被醫魋叫了起來，說是要進行早操。
他睡眼惺忪地下了樓，得知今天的訓練內容是負重跑步，而不是和鄭叔對練，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跑步之前先跟著我做熱身運動。”
醫魋還是一如既往地穿著白大褂，只是把皮鞋換成了運動鞋。
“這些動作都是我總結出來的，可以減少運動中的損傷，你要認真學。”
衛無憂揉著眼，點了點頭。
醫魋先是做了拉伸、壓腿、擺臂動作，然後像個奇行種的猿猴，在原地上竄下跳。
最後，他圍著樓房小跑了一圈。
雖然感覺奇怪，衛無憂還是很認真地學著做了一遍。
等小跑結束後，醫魋兩腳在拖在地面上，來回摩擦，像跳拽步舞一樣，姿勢相當飄逸。
他的動作很快，衛無憂看得眼花繚亂。
“可不可以慢一點？我跟不上你。”
“這不是熱身，我剛才踩到狗屎了，蹭蹭。”
“好了，開始訓練吧。”
在醫魋示意下，鄭叔丟給衛無憂一個黑色揹包。
“裡面有25公斤的物質，你揹著它跑步上山，在山麓看到禁區標誌後，就折返回來，時間限定為4個小時，超時會有懲罰。”
鄭叔同時遞過來一張簡易地圖。
衛無憂掂量了一下揹包，隨後背在了身後，這點重量對他而言不算什麼。
地圖上標記了大約路線，出了“觀濤閣”，沿著條小山路一路往上，會進入明空山的主峰——臨濤峰。
但山峰被一個大大的叉號框住，並在下面標註了一段文字，“中級汙染地，沉睡著SR級大孽，嚴禁進入。”
“中級汙染地……”
衛無憂把地圖收起，他大概明白了，永夜為什麼會把訓練基地建在此地……這裡離汙染地很近，人煙稀少，危險叢生，屬於城市圈之外的荒野範圍，不受市政廳管轄。
自從藍星大災變事件後，這個世界就被黑色的汙染地切割成一片片的獨立區域——以數以千計的鄉村、城鎮環繞於大城市為組合，因此用城市圈命名。
北省有三個城市圈，青城圈是其中最大的，而空明山正處在它的邊緣。
出了觀濤閣的小院，衛無憂沿著崎嶇山路曲則而行，身影很快隱沒在茂盛山林裡。
一隻電子偵查鳥飛翔在高空，高畫質攝像頭構成的眼睛，始終牢牢聚焦在他身上。
醫魋兩手捧著控制器，看到螢幕上衛無憂匆忙奔走的身影，皺了皺眉。
“你確定只是想鍛鍊他的意志，而不是趁機報復？”
“報復，我怎麼會跟個小孩計較呢？”
鄭叔望著高聳如雲的“望濤峰”，神態從容而無辜，“他的眼睛太清澈了，應該還沒見過孽吧？”
“大概沒有吧。”醫魋不太確定，“那山上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吧，我已經清理過很多遍了，不過easy級別的小副本而已，只要他不闖進核心區，是不會有問題的。”
……
越往山上走，森林越茂盛，葳蕤成蔭的樹冠把陽光擋在外面，只有偶爾的罅隙會透出一束束陽光，照射在地上的光斑，像夏夜的星空。
而那些合抱粗的大樹相互挨著，樹幹彷彿被人用手抓扯過，呈現或傾斜、或扭曲、或半彎的詭異狀態。
衛無憂的視野被昏黑佔據，好在他的感知還不錯，在山林間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
他忘了帶手機，無法確定時間，只能根據步頻來推算出大概。
大約一個小時候，衛無憂覺得有點疲憊，他找了片較為光亮的石頭，靠在上面休息。
揹包裡有水，他取出來喝了幾口。
忽然，前方灌木裡傳出窸窣的響動，似乎有巨型野獸出沒。
衛無憂連忙俯下身子，還沒等他摸出左輪手槍，只聽撲的一聲，一隻肥壯的梅花鹿從暗影裡躍出。
這隻鹿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渾身上下全是膘，但跑起來卻沒什麼影響，在林子裡竄成一道灰線，飛快的消逝在衛無憂的視野裡。
但僅僅幾秒後，嘭！
一聲爆鳴驟然響起，震得山林搖晃，驚起一大群飛鳥。
衛無憂驚訝間，爬上附近一棵大樹，在樹葉遮擋下，悄悄看向聲源地。
只見那隻肥鹿已直挺挺的躺下，腦門被崩碎，身下一灘濃稠的血水。
一個身材傴僂的老頭，扛著一杆雙管獵槍出現，觀察一陣子後，開始料理那隻死鹿。
這個老頭看上去六十多數，頭髮花白，滿臉褶子，身上的衣服沾滿汙泥，腰部挎著彈藥袋子，像個老練的獵人。
這山上還有人居住？
衛無憂有點驚訝，但想到這兒雖然危險，但獵物這麼豐富，又沒有官方力量干涉，當然會有人甘願冒著生命危險來討生活。
即使是城市圈之外的真正荒野，不也有很多亡命之徒混跡其中？
衛無憂不想打擾到那老頭，準備悄悄離開，可轉過頭，就聽見前方響起絲絲的聲音，他寒毛頓時豎起，額頭冒出冷汗。
那竟是一隻手腕粗的大蛇！
而且，是號稱“黑閻王”的劇毒之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