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犀利的目光、冰冷的語氣,讓周圍的人都感覺到殺氣騰騰,下意識的遠離了我幾步。

開蚌師傅明顯身子顫抖了一下,下意識的捉緊了手裡的開蚌刀,強作鎮靜喝道:“你要再開蚌就交錢,不玩就給我滾蛋,別擋著別人發財!”

“我再問你一遍。”

我一字一句說道:“你把剛剛的話再重複一次!”

“說就說,你以為我怕你不成!”

開蚌師傅這個時候也緩了過來,不屑說道:“你就是條撞大運的吃屎狗,怎麼的,咬我啊!”

“夠了!”

攤主小美女喝止住開蚌師傅,轉頭看向我。

“靚仔,拿了錢就走吧,這兩千塊就當是我請你的茶錢。”

一個美女對我如此說話,我一般多少都會給點面子。

可那一聲吃屎狗是深深刺痛了我,讓我滿腦子都是被小姨丈抽著耳刮,罵著吃屎狗的場景。

我揚起下巴,挑釁的說道:“敢玩大一點嗎?”

小美女眼眸之中閃出一絲的不悅,雙手抱著原本就雄偉的胸部,略帶戲虐說道:“你想怎麼玩,我們奉陪到底!”

“我要是再開出一粒圓珠,你輸我一萬!”

說著,我伸手指著開蚌師傅。

“另外加他一顆門牙!”

“丟你老母嘿!”

開蚌師傅一下子就怒了,一聲本地的國罵,左手揪著我的衣領,右手高舉著開蚌刀,叫囂道:“誰派你來砸場子的,信不信我一刀捅了你!”

他們這種老千門的生意自然沒有法律保護,為了爭地盤、為了人氣流量,歸根結底就是為了利益,不同賭檔之間相互砸場子的事情並不少見。

顯然他們以為我是別的檔口派來鬧事的!

我面對著火氣沖天的開蚌師傅,看了一眼他手裡顫抖的尖刀,眼中沒有一絲的驚怕。

他的手已經出賣了他,他沒有敢捅人的勇氣!

“賭,還是不賭!”

我只冷眼看著那個美女攤主。

“海狗,別衝動。”

美女攤主按在開蚌師傅揪著我衣領的左手,後者緩緩鬆開,一把將我推開,臉上的怒容並未消減半分。

美女攤主重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柳眉一挑:“你要是輸了呢?”

我裂開嘴巴,食指一敲門牙。

“我這一嘴牙都給你!”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這一口狗牙我要著有什麼用!”

美女攤主下巴上揚,鼻孔朝著我,挑釁說道:“我要你一根狗爪,你敢不敢給!”

她這個角度、這個神情,還真有幾分像極了冰姐。

我不禁一陣恍惚。

“沒膽子就滾蛋!”

見我不答覆,開蚌師傅海狗以為我是慫了,一臉不屑的叫囂道。

“好!”

我伸出左手,張開五指在美女攤主面前揚了揚。

“我要輸了,隨便一根讓你挑!”

美女攤主黛眉皺成了一個川字,她顯然以為能將我嚇走,沒想到我居然還真就應承了下來。

海狗依然只以為我剛剛開出圓珠是運氣好,自信滿滿說道:“老闆,和他賭!”

美女攤主本不想將事情鬧大,但此時如果還放任我叫囂,顯然就不能服眾了,轉頭對另外兩個手下喝道:“轉貨!”

“是!”

另外兩人擼起袖子,露出粗壯的胳膊,將十多籠的老蚌全部倒入一個大木桶裡面。

唰、唰……

兩人抬起木桶就像廚師掂勺一樣,將裡面老蚌使勁翻滾,上百隻老蚌殼子之間的磕碰就像是炒石子一樣的響亮。

這上百隻老蚌裡面一共有四個是被他們做了手腳,也只有這四個老蚌才會開出圓珠。

他們同時也在老蚌上面做了記號,就是為了讓藏在人群之中的同夥在冷場的時候把圓珠開出來,忽悠更多的傻子下場。

他們這種做記號的方法用老千門的術語來說叫做“落悍”。

“落悍”的方法個人習慣不同、手段高低不一樣,方法也是千奇百怪。

一些高明的老千打麻將或者是打橋牌的時候,甚至是可以在洗牌的時候就把所有的牌標記好暗號,對每一張牌都是一清二楚!

不過,他們的“落悍”手法顯然不算高超,採取的是最為粗糙的一種——蚌殼上刀刻了一個小標誌。

雖然我之前一直沒有展現出我的能力,但美女攤主為人謹慎,才是讓人轉貨,將上百給老蚌全部的搞亂、搞混,讓我認不出“落悍”好的老蚌。

現場看熱鬧的人全部躁動了起來,不時看著上下翻滾的老蚌,又不時看看我。

這樣直接賭手指的場面大多數人都只是電視裡面見過,現實之中還是頭一遭,無怪乎他們是如此亢奮。

當然,主要賭的不是他們的手指,他們才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我凝神靜氣,腦海裡面一片空明,眼睛只盯著那些上下翻騰的老蚌。

冰姐從前為了訓練我的眼力,一開始是讓我將打亂的紅豆、綠豆、芝麻一顆顆分揀出來;隨著我的眼力提升,她就會再加入轉子,讓我在流動的芝麻、綠豆、紅豆之中再次分揀。

現在兩個大漢縱然臂力很大,可他們上下拋灑老蚌的速度和高速旋轉的轉子比起來,那隻能說是太慢了!

我的目光很快就鎖定在了一個老蚌身上,只見它被高高拋起到最高點。

就這個時候,我動了,一把就從數十個老蚌之中把它捉住手裡!

我另一隻手裝作無意在老蚌殼上一抹,悄然將他們的記號抹去,將老蚌桌上一放。

“開!”

海豹原來一直緊繃著的面容,頓時眉開眼笑,他並不知道我已經悄悄將老蚌上面的記號給抹去,只以為自己已經穩操勝券。

美女攤主看了一眼桌上的老蚌,臉上露出一絲不忍,說道:“靚仔,這局就不開了,我們打和如何?”

我從她的話語之中讀到了一絲善良,顯然她也以為我輸定了,不忍心廢我的手指。

我心中一軟,想就此作罷。

“老闆,不能就此作罷!”

海豹一旁不喜說道:“您心善饒了他,別人只以為我們軟蛋,隨便拿捏,這種食屎狗必須給他一點教訓!”

我心中的怒火再次被他激起,冷然說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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