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這一場哭泣,彷彿是把三年來藏在心中的淚水一次性都傾洩了出來,也耗盡了她的體力。

我送她回家,都不用我熱一杯睡前牛奶,蘇媚就已經睡了過去。

我帶著沉重的步伐走會出租屋,心裡一直想著一個名字——張揚!

蘇媚可以大度,我從來都是睚眥必報;蘇媚可以不報復,我可不會讓她那一槍白挨。

“五寶!”

我準備上樓的時候,旁邊的巷子裡傳來一個熟悉而清脆的聲音。

方芳。

今晚的方芳有點不一樣,除了驚心打扮的妝容顯得更加漂亮,還有一個不一樣的地方。

笑容!

她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這是認識她以來見到她最美的一面。

“你怎麼在這裡?”

我不解風情的說道:

“你現在打扮成這個樣子,又站在巷子口那裡,別警察掃街的時候又把你盤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就不能說點好的!”

方芳不說話的時候還好,一說話和她身上淑女的穿搭完全不一樣,一下子就破功了。

她大大咧咧的向我走過來,雙手抬起,將一個飯盒向給我。

“什麼東西?”

“湯水。”

方芳說這話的時候,不敢直視我的目光,含羞的低著頭。

“打電話的時候你不是在飯店吃飯?飯店肯定沒有老火湯,我特意……我路過老鴨湯那裡就順便打包了一份給你。”

每到一個新地方,冰姐就會讓我學當地的方言和習俗,她說這樣可以最快的瞭解當地人的想法,融入當地人的圈子。

羊城話我一個月的時間就掌握了,不過對於他們羊城人每餐都要喝湯的習慣一直無法瞭解。

我真鬧不明白和了尿酸蹭蹭往上漲的老火湯,當地人怎麼就像命根子一樣。

我和方芳說話的時候操的都是當地方言,她一直不知道我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我對老火湯並不感冒。

“謝謝。”

我隨手接過,打算帶到樓上就倒馬桶。

“你現在喝啊。”

“我……我剛剛吃過飯,還飽。”

“那更要喝湯助消化。”

看,這就是羊城人完全沒邏輯的地方,她們的理念裡面,就沒有什麼事不是一碗湯水解決不了的。

方芳不容置疑的又搶過我手裡的飯盒,開啟蓋子,還冒著熱氣。

“你聞,多香……”

她說著“香”字的時候,鼻子抽了一下,柳眉皺了起來,就像是隻母狗一樣貼近我身邊又抽了幾下。

“你身上怎麼有香水味?”

香水味?

我拉起T桖聞一下,果然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那是蘇媚抱著我哭泣時候留下的味道。

“呵呵……”

我戰術性的尬笑一聲,腦子在瘋狂打轉。

“這……這香水味好聞吧,我新買的古龍香水……”

“放屁,這明明是香奈兒女士香水!”

香水這一塊我還真不熟,穿幫了!

“你都已經喝香水飽了,老鴨湯就不用喝了!”

方芳怒氣衝衝的將飯盒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我直接被她這一番操作弄懵逼了。

我身上又點女人香水味,關她屁事。

至於那麼生氣嗎?

方芳扔了飯盒還語氣未消,玉手伸到我眼前,冷冷說道:

“還錢!”

“什麼錢?”

“少裝蒜,說好了我幫你查張揚,你就還我五十萬,快給錢!”

我鬱悶說道:

“我說你怎麼半夜這裡等我,又送湯水,原來就是為了錢!”

“廢話,不談錢難道和你談感情,快還錢!”

“給你!”

我鬱悶的掏出一張銀行卡拍入她手裡。

“密碼是卡號後六位。”

說完我就準備上樓。

“站住!”

“你又什麼事!”

“我怎麼知道卡里有錢沒錢,跟我ATM機走一趟。”

“愛信不信,我才不和你去銀行排隊!”

兩千年這一會沒有支付寶、沒有微信,沒有手機支付,大家出門帶的還是現金。

銀行ATM機那裡排隊領錢的人經常都是排著大長龍。

“等等!”

方芳再一次叫住我,我不耐煩說道:

“又怎麼了?”

“讓你等著就等著,廢什麼話!”

方芳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出去。

“海參,幫我查個卡的餘額……卡號是……餘額五十萬,好,沒事了。”

方芳掛了電話,收起卡號,揮手說道:

“行,不拖不欠,你可以走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

“等等!”

這一次輪到我喊住她。

方芳轉身過來,一臉冰霜的說道:

“幹嘛?”

“我又沒給開卡的身份證資訊你,也沒有給開卡預存的手機號碼你,你怎麼能查到餘額?”

方芳一臉得意說道:

“海參可是天才,你還在玩泥巴的時候他就玩電腦了,查你一個餘額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海參上次上賭船時候,我也見過,一個三十多歲,一副老宅男的樣子。

真沒想到他還是個電腦高手!

“沒別的問題了,走了!”

“等……等等!”

我幾步追上去,搓著手,陪著笑臉說道:

“芳姐……”

“別……別叫姐!”

“方芳謹慎說道:

“姐前姐後三分險,你還是叫我方芳,而且我們也還沒熟到那個程度!”

這娘們給三分顏色還瞪鼻上臉了!

忍!

現在有求她,先忍著!

“芳姐,想賺錢嗎?”

“廢話,錢誰不想賺。”

“有筆大買賣,要不要合作?”

“什麼大買賣,目標誰?”

“張揚!”

……

晚上十一點,我戴著鴨舌帽蓋住大半臉和方芳一起走進張揚開的這一家“世界波”酒吧。

這一家酒吧和別的嗨吧、音樂吧不一樣,它這裡是足球主題,大廳裡掛著幾塊大屏,上面播放著歐洲足球四大聯賽的比賽直播。

我和方芳找了個角落坐下來後,方芳指著一個二十七八歲,一副風頭勁十足的年輕人說道:

“那人就是張揚,他這個足球酒吧其實就是個噓頭,主要就是幫白老大收外圍。”

“他自己賭不賭?”

“當然賭,傳言還下得很大,有幾次拿收上來的賭賬去賭,輸得一塌糊塗,白老大恨不得剁了他。不過這傢伙泡了白老大的女兒,每次都有白酥求情,否則他的手指早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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