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顧公子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宋歸塵眨了眨眼,“顧公子覺得我怎麼樣?”

杜青衫嘴角一抽,只差沒跳起來捂住宋歸塵的嘴了。

就算你肖想人家,也不要這麼不加掩飾吧,他就沒見過這麼孟浪的女子。

顧易也被驚了一驚。

是心驚的驚。

孤山隱士林逋之雅遠近聞名,他有個清絕泠然的女徒兒在杭州也是家喻戶曉。

不過由於師徒二人住得遠離城區,故而杭州百姓雖然知道有這麼兩個人,但對於二人的性情卻瞭解甚少。

顧易從小一心念書,也是在父親突然給自己定了親之時,因好奇,曾悄悄來到孤山,偷偷見過宋歸塵一次。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傳杭州百姓口中的冷美人宋歸塵。

他猶記得那日下著大雪,他下了學,心中煩悶,嶽大哥看出他的心思,便慫恿著他往孤山而來。

那日的場景他永遠也忘不了。

她什麼都沒做,卻已經轟轟烈烈地闖進了他的心裡。

萬千梅林之中,紅梅白雪相映成趣,梅樹之下,女子一身海棠紅斗篷,蹲在雪地裡,手握梅枝一筆一劃地寫著什麼,披在雪地的衣角上覆了一層雪,她都猶未發覺。

顧易痴痴地遠遠望著,定睛細看她筆下所寫,竟是一個人名:

陸君遇。

彼時顧易不知陸君遇是誰,但看她那時模樣,顯然筆下的人,才是她心中之人。

顧易將自己將要交出去的心,又收了回來。

後來好幾次跟隨父親去拜訪林逋,遠遠地又見過幾次宋歸塵,但因知她心中有人,顧易便也將心中情愫壓住不談,只疏離有餘、親近不足地與她打了幾次招呼。

當他知曉她竟然因為不願嫁給自己而跑去聳翠樓大醉之時,他終於將心中那絲殘留的希望也掐滅了。

不久前下定決心取消與她的婚約,雖說是和父親賭氣,但更多的,只是為了還她自由而已。

只是,顧易沒有想到,這幾個月以來,她竟然在段小塵的身體裡。

回想她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自己時的樣子,她毫不掩飾地誇讚自己時臉上的笑意,顧易心中一顫,真是造化弄人。

“宋姑娘很好。”

顧易帶上溫文有禮的笑容。

天知道說出這幾個字時,用了他多大的力氣。

這句話一說,他與宋姑娘就再無可能了。

不,自從他親自前來取消和她的婚約那日七,他與宋姑娘就再無可能了。

“宋姑娘定會得償所願……”

“你知我有何願?”

“在下——”

顧易又想起那日雪地上她不斷划著的名字,他如何不知?

只是少女心事他又如何能公然說出,只得含笑道:“無論宋姑娘有何願,都一定會心願達成。”

十分完美的回答。

圓滑又狡詐。

“如此,多謝顧公子。”

宋歸塵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自顧自地說了一句,轉身往後廚走。

她離去的背影有幾分倉促,落荒而逃的意味不言而喻。

杜青衫有心追上去,被顧易拉住:“杜兄,送我一程?”

也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杜青衫想了想,嘆了一聲好。

兩個年輕人都是一身青色,只不過顧易的青更深些,杜青衫則稍淺一些。

緩緩行走在綠樹成蔭的山林之間,綠樹青衫,相得益彰。

“是我愚鈍了,這麼久以來,竟沒有發現小塵身體裡的人其實是宋姑娘。”顧易先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默,“杜兄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就在西湖遊船上將蠲忿犀交給顧提刑那日。”

顧易瞭然,感慨道:“若是當日我再堅定一些,打破砂鍋問到底,就不會一直被瞞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了。”

“顧兄,實在抱歉。”

“我今日聽得最多的兩個字,就是‘抱歉’。”顧易笑道,“杜兄不必感到抱歉,是我一葉障目,本已發現了端倪,卻一直未曾求證,一推再推,這一點上,我不如杜兄。”

作為推官,本該在有所懷疑時大膽求證。

而他,雖一再懷疑,卻一再遲疑。

說到底,在聳翠樓知道她的名字也叫宋歸塵的時候,他就應該有所察覺才是。

但他卻一直沒將兩個人聯絡到一起。

在他心中,宋姑娘是雪中冷冷清清痴情划著心上人名字的姑娘,是孤山放鶴堂中偶然相視矜持有禮清絕秀麗的驚鴻一瞥,萬萬不會將她與聳翠樓廚娘、一個瘦瘦小小的小姑娘聯絡到一起的。

顧易心中苦澀,面上卻依舊溫吞模樣。

他回頭看向杜青衫,語氣鄭重:

“我有一問,杜兄定要如實回答。”

“顧兄請問。”

“杜兄心悅之人,是宋姑娘?”

聞言,杜青衫鄭重回道:“我心悅之人,是逃難路上分我乾糧,救我於絕望之人。她當時在段小塵身體裡,乾乾瘦瘦,卻吸引著我,叫我有了求生之心”

雖然這麼久以前,面對的是段小塵模樣的宋歸塵,可吸引他的,始終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她,是在絕境裡也能笑呵呵的她,是能將亂七八糟的食材做出美味食物的她……

“我知曉了。”顧易點頭,“宋姑娘可知杜兄之心?”

杜青衫眼睫微動,遠遠看向山林,頗有幾分無奈:“我與她說笑慣了,只怕所有的衷情,她都只當成笑話聽。況且——”

回頭看向顧易,杜青衫笑道:“況且如今,她一門心思都在顧兄身上,哪裡能明白我的心。”

“宋姑娘心思玲瓏,杜兄之心,她定然明白的。”

杜青衫看著面前好友,他溫和似水,深沉慎微,不論對誰,他都極有耐心,像春日和煦的微風,潤物於無聲處。

只是方才,他那麼委婉卻那麼堅決地拒絕了宋姑娘的心意,倒叫杜青衫有幾分驚訝。

雖然驚訝之中,也有幾分竊喜。

顧易和自己說過,他若娶親,定要娶心悅之人。

既然他取消了和宋歸塵的婚約,那就已經足夠說明,顧兄對宋歸塵,並沒有男女之情。

可身為男子,杜青衫還是能看得出來,顧易眼中的掙扎。

然而今日過後,他便確定了,顧兄對宋歸塵,果然是沒有男女之情的。

“不說我了,說說你吧。”

杜青衫卸下了心裡的大石,心情很好。

“現在的段小塵,是貨真價實的段憶安之女,顧兄當真要娶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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