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是,我會將伯爵想要知道的實情和盤托出,也是提供給我的唯一選擇。”

親王脫下被淡黃灰塵覆蓋的溼漉外衣,那是他徹底繳械的妥協,不再擁有威脅。皮靴中兩把銳利的軍刀也扔在地上,那是和平審判的宣告。

“如果你可以提前認清交易的危害,或許現在還在府邸的綠蔭下乘涼,何來現在落魄暴曬的下場。當然我可以提供給你貶謫為平凡庶民的機會,前提是你需要誠實以對,否則意外的出現我可不能擔保,畢竟某些民族的肉食性,不會錯過富積營養精華的人類。”

“救贖的猜想,伯爵應該是想從我這裡獲取某些關於幾何幣的訊息吧,那也是您為數不多的關注焦點。那時我以新人叛徒的身份初來乍到,歧視與欺辱幾乎成為我每日必不可少的加餐,幸好有珍氏兄妹的庇護,我才能在混亂的競爭中苟活。更令我激動的是,他們居然將竊取到的幾何幣交給我,並且暗示著我將它送出國外,拯救被不祥之物籠罩的民族。”

親王透露的實情並沒有故意演技的成分,尚在襁褓中萌生,便被扼殺。處境的堪憂幾乎是接近千鈞一髮,稍有不慎,便是性命攸關。混亂思維的他,已經分不清人類與食人族的區別,落後的部落更沒有那樣的惡習。

“也就是說幾何幣並不在王妃的手中,而是被你支配著,演變為黑市中套取金錢的道具,為你帶來源源不竭的財富。”

我看著拉什將軍,有些懵懂的晃動著腦袋,變化的劇情使他積壓的迷惑爆發。

“但是王妃已經承認對幾何幣的控制權,甚至在議庭中展覽,除非是分身的能力,否則一切都將說不通,看起來你不值得信任。”

將軍的質疑並沒有引起親王的擔憂,能夠在這種時候表現鎮定,一定是有著被冤枉的苦衷,而且擁有能夠返還清白的證據。

“將軍可能是誤會了,王妃手中持有的只不過是從黑市上高價買回的仿製品,不懂得藝術的人很難辨別真偽。這是我下屬記錄的單據,王妃新任的內侍洛卡安琪曾在一個月前回收了市面上的所有贗品,一個財富有限的婢女選擇將金錢浪費在藝術品上,不是很奇怪的舉動嗎?聽到下屬的彙報,我本來沒有當一回事,但聽聞伯爵的訊息之後,一切便都可以理順,那是為伯爵做出欺詐性質的賠償。”

“咦?為什麼王妃不從你手中取回原型呢?”

“正如這位小姐所說,王妃確實因為這件事召見過我,但權衡之後,我還是決定將謊言繼續下去,一口咬定當時已經將幾何幣扔入通往鄰國的湖畔中。無可奈何的她才會有以假亂真的計策吧。之後我的王府頻繁發生盜竊案,應該是黑夜中的鷹犬為王妃排除並不情願的困惑吧,以至於串通的巡警都熟視無睹。”

親王自豪的講解著他耍弄偵探的手法,黑色帷幕下的眼睛,看不到聖潔的光亮。卻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被動處境,拉什將軍銳利的眼神,令他收起了一時衝動的傲氣,唯唯諾諾的說出了藏匿幾何幣的真實地點,郊區的糖果工廠,借用著製造甜蜜的名號,實際操縱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喂,差點就讓你們敬愛的王妃矇混過關了,不過在事情清晰的前夕,還是需要確認某些實情,比如毫無佐證的無力辯解。”

歐米里潔突然甩出的左拳停駐在親王被汗液洗滌的腦袋前,繼續進行的趨勢隨時可能爆發。突然的攻擊令沒有防備的親王無意識的癱坐在地上,卻又很快站起身來,宣誓著用身軀為自己的清白辯證。

“歐米里潔大人,我說的句句屬實,即便我默唸詛咒的毒誓,也一定不能得到幾位的信服吧。但我早預案,在場的人之中只有將軍見過王妃將要獻出的幾何幣,請您仔細回想當時的情節,回答我的疑問,錢幣中央的方孔上是否有裂痕?”

面對親王一本正經的提問,將軍也努力整理著思維,勾勒起那天的回憶,在空氣中筆畫出傳說中的聖物,仔細的辨別之後,還是搖了搖頭,得出否定的答案。

“不,完美的黃澤中如果有裂痕應該會很清晰吧,但我並沒儲存那樣的記憶,對細節的把控對軍人來說有些困難,但如果是完整的瑕疵,也不能僥倖逃脫吧。”

“誒?”

小伊的驚訝吸引了除親王之外其餘所有人的目光,因失態而有些害羞的她並沒有選擇逃避,而是整理著思維語法,發表她所知的獨特看法。

“特拉斯先生給我看過幾何幣的圖制樣本,花紋中確實有道裂痕,就像暫時停留隱匿在花叢中的蝴蝶,剛好可以拯救審美的疲態,但如果是較真的挑剔,那的確是不小的瑕疵,大概是流傳過程中摩擦碰撞的結果吧。”

“確實,我翻閱過宮闈中私密的典籍,關於幾何幣的殘損確實是第六代君主因荒淫而疏忽了保管,那也是銘記歷史的啟迪,所以之後的繼承者並沒有選擇修補,而是讓傷痛化為每次崛起的原動力。”

歐米里潔特殊身份能夠接觸到的核心,提供了更加令人信服的佐證,也使親王輕微嘆了口氣,舒緩著自己可能誤解的真相,那是接近重獲自由的暢快。

“如此說來,王妃並不知情,更像是由人擺佈的木偶,或許她也發現了其中的貓膩,卻無從選擇,只能將假象偽裝的更加逼真來換取短暫的和平。”

“少爺的頭腦看起來並沒有被烈日曬炸,但這樣的做法也只能算是一種可悲的自保,空虛的內城令她不得已出此下策來防備少爺隨時可能發起的襲擊。”

斯其帶著幾位異族部落的首領向我鞠躬示好,嘰裡咕嚕的語言並不是湖畔流域文明的產物,與人類的飛速進化相比,雖然他們擁有創造語言的能力,但依舊無法改變他們落後的命運。我現在開始同情親王的畏懼,食人族或許是真實的存在,對於叢林中活蹦亂跳的野人,任何事物都可以成為他們下一頓美味,被鮮血澆灌的蛇皮腰帶,是荒涼之地飢不擇食的記錄。

“你與這些蠻族已經達成互補侵擾的協定麼?”

一名屬於人類範疇的翻譯使將我的話用別樣的言語附屬給幾位頭領,斯其卻也攪渾其中品讀著,但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他只是戴著欺世盜名的帽子濫竽充數。

“是,少爺,他們已經決定跟隨您完成一件非凡的使命,觀賞他們從未看到過的榮光。阿薩先生,請將我這句話的翻譯省略。”

被斯其教唆的翻譯官很服從的選擇了沉默,卻讓幾位首領面面相覷,瘋狂交流著訊號,然後共同作出簡單的手勢。或許是知識掌握理解的不同,我沒能看懂他們高深的做法,就像是在馬戲團觀看被耍弄的猴子,手舞足蹈。

“尊貴的貝爾伯爵你好,我們是被圖蘭國鎮壓在這一代的部族,我們對您並沒有惡意,只是想借助您的力量奪回屬於我們的領地,還請您接受我們的邀請,這位斯其先生已經同意了我們之間的聯合。”

轉述的話卻十分畏縮,幾乎沒有可能精選出的勇氣。反觀他們的神態,直勾勾的眼神落在拉什將軍身上,我都可能感受到他們心中的寒意與忐忑。

“肆意擾民的滿足居然也可以荒唐的參與政權的爭奪,作為整個民族的意志,我代表我的軍隊接受諸位的挑戰,另外,如果不想被我們徹底蠶食,我奉勸你們還是回家吧,那裡才是你們可以稱霸的樂園。”

首領並沒有因將軍的恫嚇而放棄對富饒土地的渴望,但低等的智商壓制使他們無法分辨正確與錯誤隔膜之間的歧義。從錯信斯其開始,他們就開始遊走在一條通向死亡的不歸路,期待終點的奇蹟更是可笑,卻還自以為是的想瓜分原本不屬於他們的利益。

“拉什將軍,我想你要比我更懂得該如何處理一廂情願的絕望,交給你了。”

“如果是伯爵的意願,我很樂意為您效勞。”

將軍指揮著他的下屬,拔出利劍,浩大陣勢形成的包圍網路,開始收攏。

“一個不留!”

清亮的河水,紅暈開始氾濫,不過很快,卻又淡化消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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