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潮溼的閣樓上,木製的樓梯浸染著水滴,有些光滑。

奧利斯邀請我進行單獨的談話,已經把執勤的護衛隊暫時撤銷編制。

粗糙的木桌上,還有各種規格的劃痕,滲透著血跡。

“是否有些生疏的芥蒂呢?就像是在簡陋的審判庭中。”

“不,比起那種陰森的地方,這裡卻支配著微弱的光,那就足夠清除陰霾。”

我撫摸著廢舊的欄杆,在樓下等待的小伊和斯其,表情都很緊促。

“雖然一直提醒著自己你操縱的謊言,卻還是義無反顧的聆聽,這就是壓制力麼?不,這種話題是無聊的,這可是危樓,隨時塌陷!”

“哦?這種方式的背景鋪墊,未免有些荒唐,你是在質疑所謂的生命麼?”

“不,就是這種遊戲,才是最驚險的,永遠不知道下一秒的事情。”

“詳盡的故事聽起來卻也不糟糕,把我挾持到這種地方,並不像是在炫耀!”

我離開欄杆的邊緣,眼前的奧利斯,已經褪去蒼老的萎縮姿態。

“伯爵知道在戰場上蔓延最快的是什麼?”

“是傳播的吶喊之聲麼?開啟勝利的氛圍。”

“不,是絕望!”

奧利斯黯淡的眼神中,迸發出遊離的光彩,聚集投射在我臉上。

“絕望?也是,沒有方式能夠遏制那種負面情緒的傳遞,引起更大的恐慌。”

“沒錯,維克的黑衣社,掌握著科技,每次交替的攻防中,我都很被動,卻也能勉強支撐。可是前線上的慘烈,接踵而至,於是憂愁就籠罩在後續的佇列中,其實那個時候,火炮聲已經終止。”

“那是習慣,無法在其中做出調整,就是我貶低的羸弱軍事。”

我絲毫沒有隱晦對軍閥的偏見,尤其是他們高傲的邏輯,簡直就是笑話。

“我不否認,要協調好國家的運轉,我是外行,維克也是外行,被你戲弄!”

“你所謂的戲弄,是哪種關係?我暫時沒有清晰的認識!”

“哼哼,這裡就剩我們,另外還有神的傾聽,維克的死因,與你有關吧!”

奧利斯突然提出的猜疑,就是最精闢的演繹,強悍的眼神,優柔的逼問!

“嗯,我目睹過他自裁的方式,很糟糕。”

我沒有隱瞞,也算是試探著他的底線。

“在我預料之中,不過,你的誠實卻與傳言格格不入!”

“那是外界的詆譭,我一直努力保持著誠實,卻也一直被懷疑。”

我稍微鬆懈著凝滯的氣氛,站起身,活動著僵硬的軀體。

“這麼說,那位遺族也就落入你的手中?”

“不,你在懷疑安插在城內的偵探麼?他們還是準確的,那日入城的馬車,就只有唯一的一輛,車內的人,也是有限度的。”

“哦?既然發現跟蹤,為何不做出懲罰呢?就像你習慣的手段。”

“不,沉澱出的清白,越是攪拌越是容易渾濁,難道我會抹黑自己麼?”

那隻小貓,從樓梯口竄入,拉扯著我的褲腳。

“你說這棟閣樓能否承受多餘的重量,就像這隻搗亂的小貓,也不能忽略。”

我蹲下身,撫摸著小貓的腦袋,他也很溫順,小爪子撓著我的手腕。

“嗯,也許就是細微的判定。其實科倫國的方式,已經有所改變吧!”

“不,政策是不會更改的,維持平衡,其實就是在炫耀霸權,然後入侵!”

“哦?伯爵難道就是執行的棋子麼?其實你們貝拉家族,始終是奴僕。”

奧利斯狡詐的表情中,被謊言所填充,他在挑唆著牢固的主僕關係。

“很遺憾,看門狗這樣的稱謂,十分適合我的屬性,也不願意剝削。”

“難道伯爵就沒有模仿我的意圖麼?憑藉你這次樹立的威望,拉攏勢力,擴大影響力,都是十分容易的。”

“唉,我該怎麼說你呢?只能用惋惜來讚美你簡陋的思維。在將軍眼中,我能夠在異國隻手摭天,難道是因為能力的緣故麼?”

我遙望著遠方,也許在某個方向的極限,就是我的故鄉。

“是隱匿在我身後的推手,科倫國所支配的絕對權威。那些各國的使節,都是忌憚著科倫國的追責,才都是唯唯諾諾的模樣,然後貶低形象。”

“這點我清楚,想要策反伯爵也不是簡單的事情,這個問題就此終結。不過,伯爵一直滯留在圖蘭國,似乎有些漫長。”

“你是想驅逐我麼?”

我輕佻的嘴角,冷笑一聲,把其中的情緒,又轉移給奧利斯。

“不,我怎麼敢怠慢科倫國的貴系呢?不過,倘若出現意外,就不一定呢!”

一個寒意突然侵襲,冰冷的手掌中,被添置著兇器,奧利斯就倚靠著我。

“哼哼,伯爵,這次是你輸呢!”

短暫的猙獰面貌,瞬間鬆弛,喪失平衡的身體,就倒在血泊之中,毫無間隙的違和感,流暢的畫面,沒有掙扎。

藏匿在附近的黑影,把我包圍,莫名其妙的,只覺得一陣眩暈。

“這裡是哪裡?喂,有人嗎?”

漆黑的空間中,足夠壓抑著窒息,除了回聲,都是一片寂靜。

一點燭光,卻很耀眼,就在擴散進瞳孔,開啟這場災難。

“喂,你也是被囚禁的死刑犯麼?是怎樣的罪孽?”

就在稀薄的氣流中,是滄桑的聲音,不知道在何處,卻又無處不在。

“你是什麼人?這又是哪裡?”

一股凝聚的力量劃破空氣,重擊在我的臉頰上,痠痛的滋味就開始蔓延。

“小子,這裡是我的領域,你最好學會什麼叫做尊重。”

被提起的身體,就漂浮在空中,沒有視線的解析度,又被摔倒在地上。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是靈魂麼?”

“沒錯,這裡就是你的煉獄,屬於死神的修羅場!”

“是麼?我與死神還有些交情,他會允許我短暫的逗留,就像現在!”

我奮起的身體一個側撲,朝著氣流的方向,卻撞擊在牆壁上,手臂痠痛。

“哼哼,不錯呢,少年,竟然能夠短時間鎖定我的位置,繼續啊!”

“倘若我沉淪在你的挑釁之中,那豈不是很瘋狂?我就安穩等待你的襲擊。”

左側改變的氣流,砸在我抵禦的手掌中,很堅硬,就要碎裂。

“不錯呢,竟能夠建立起防禦,少年!”

“你似乎能看清我的模樣,你難道就是這裡的管理者麼?”

“不,我和你一樣,也是階下囚,在這裡羈押十年!”

被鬆開的手掌,還是十分的痛楚,就像是斷裂一般的滋味。

“十年?那你就是糟老頭咯?竟然如此的強悍!”

一聲嘆息,就在周圍徘徊,辛酸與無奈,就熔解在其中。

“不,三十年是我走過的年輪,我從成熟的那天起,就被關押。”

“哦?那你就是被犧牲的囚犯咯?卻因為某些原因而保持生命。”

“很精準的判斷,就是因為被授予的權勢,才淪落至此!”

那是很委婉的聲音,暗含著辛酸與無奈,也沒有話題能繼續。

“那麼你呢?是為何別囚禁於此?能夠來到這種鬼地方的人,都很優秀。”

“我並不覺得這裡的環境有多糟糕,至少沒有多餘的氣氛。至於我為何會來此地,那就是秘密,甚至都把我隱瞞的秘密。”

我艱難的站起身,鬆垮的身體簡直就要崩壞。

“是麼?你是外族的少年吧,那種口音,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是的,科倫國的伯爵,是不是很可笑呢?不過你也許並不知道科倫國的事情,畢竟是永恆的監禁。”

“不,科倫國是一個發展的奇蹟,幾十年前的邊陲小國,在改革後不斷的擴張,如今恐怕都支配著遼闊的土壤吧!”

意外,總是頻發的,就像奧利斯所說的,某種情愫的蔓延,總是恐怖的速度,足夠讓人詫異。

“是的,就在周圍的盟國中,已經是脫穎而出。不過作為使者,卻也依舊被算計,甚至是牢獄之災,這種懸殊身份的轉移,很恐怖!”

“不過我喜歡傾聽故事,就算是無聊的休閒,把你冒險的經歷講述給我,可以麼?”

“你想聽哪一段?是我沉淪的那部分麼?”

“不,是全部!”

怪異的人,竟然會懂得語言,看起來,他的生活,並沒有荒廢。(未完待續)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異世藍星3:戰國七雄

悶00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