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曲終人散,也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刻,雖然刺客生涯有著不拘一格的情調,但家庭婦女的繁文縟節也是無法割捨的契約,墮落天使這次或許真的就要墜亡了!”

安妮將手中富有光澤的雙刀扔在地上,鬆弛著紮起的髮束,長髮飛舞的那一刻我居然體會到溫柔的錯覺。納悶之餘便被安妮夫人摟在懷中,那種不知名的滋味,大概就是母愛吧。透過狹小的空隙,我看到小伊倔強的欣慰,心中禁錮的甜蜜有些融化了。

“謝謝你,伯爵,帶給我最後的輝煌,就讓我帶著附屬的榮光幻化成永久的謎團,消失在這個世界的冰山一角。伯爵功成之後,我在家中的庭院沏茶迎接,如果是伯爵的話,沒有什麼是辦不到的吧!”

安妮在我耳邊的輕聲細語,如一溜煙的風吹過,尚未仔細品嚐其中的滋味,便已經消融在空氣之中,輕輕的離去。

“承蒙伯爵這段時間的款待,在下還有彌留風景的夙願,自由的浪子更接近純美的自然,況且執事的義務也已經終結,唯一搭邊的政治也不復存在了。凱利斯,你很幸運,能夠遇到這樣的領袖,你我之間關於老年人的紛爭,也該終結在下一代的崛起之中。如果有幸能夠再見,還望你能記得我這張臉!”

白深情的與斯其完成擁抱,其中的原因也不必戳穿,就當做是美麗的藉口,留不下深沉的遺憾。

“我將一直銘記,作為敵人,你是我最大的敬仰;作為朋友,你是我最深的掛念。下一次會面,我可是會將你打的滿地找牙哦!”

斯其在神臺上取下一枚十字架,留下輕微的吻痕,然後戴在白的脖子上。

“雖然你我都不願意信任神明,就算是見花獻佛換取的信任,也當做我能辨別你的標識,鎖住易改的容顏。”

“呀呀,再這麼煽情我就要改變主意了,還好伯爵教會了我什麼叫做理智的抗壓。伯爵,在你離開那一天,身旁的山頭,會有駐足送別的影子。”

白張開臂膀,卻覺得有些理屈,只能轉身擁抱著小伊和菲莉,並且留下了我聽不到的悄悄話。縱身一躍,便從窗戶飛馳而下,踉蹌的腳步就算是最後的痕跡。

“吶,斯其,能告訴我你的年齡麼?”

“少爺突如其來的檢閱還真是令人猝不及防呢!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凱利斯·斯其,最為神秘的年齡,大概,是我不小心忘掉了吧。”

斯其狡詐的回答故意踩在陷阱之上,卻避開了能夠觸發機關的壓力,當然這一切或許都只是改善氣氛的消費,最後晚餐的盛典之後,殘留的滿目狼藉總會有些傷感,卻恰如其分,無法反駁。

“誒,這條魚要跳出來了?”

小伊的驚歎吸引了其餘人有些凝滯的目光,傾斜望去的魚缸中,活蹦亂跳的魚群就像是在嬉戲打鬧,被擠壓捧起在空中的那一隻,即將摔出淺水的區域,卻又用力一蹬尾巴,在乾燥的環境中溼潤出一絲涼意,然後落回了水中。

“耶,你們還真是麻煩呢,時不我待的節奏可就要拋棄慵懶之輩咯!”

久未露面的歐米里潔不知從哪竊取的純白禮服,過於寬敞的上衣變為了修長的披風,口中噙著一棵新出的枝條,倚靠在神聖莊嚴的入口處,吹著口哨。

“知道了,那就出發吧!”

灰濛濛的黎明星辰還未褪去,月光的漣漪浮著在迷霧之上,迷宮的世界中欣賞著模糊的遠景,更是一番別樣的享受,只是空乏的眼睛,終於耐不住神秘力量的感召,慢慢合上了睡眼。只剩下我和斯其坐在馬車的外延,控制著緩緩而行的駿馬,或許它只是在夢遊,呼喘著粗氣應該是長跑競賽的美夢。

“無緣無故的消失,可是會被理解為衝動的逃逸,居然還有閒情逸致準備一份可口的乳酪,看起來你懂得忙裡偷閒的享受。”

“不,我只是遵從少爺的指令巡視變幻多端的環境,休閒之餘不忘為少爺特製一份晚餐,長老籌備的選單,那並不符合少爺的口味。”

斯其一邊說著一邊清理著臉上粘留面具過後的痕跡,就像是泡沫一樣的溶液,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在炫耀著他的無所不能。

“簡單的雕蟲小技,居然騙過了在場幾乎所有的觀眾,唯一的漏洞被是你無法掩蓋的那股邪氣,否則我都無法分辨敵友。”

“是,那是經過計算之後得出的合理結論,無論是燭燈的擺放,還是座位的選擇,都是必不可少的分析條件。當然稍有誤差便會導致滿盤皆輸,還多虧那位被擊暈的貴族與我有著相近的輪廓,只要稍加修飾,便能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

“那豈不是一張驚悚的鬼臉,如果審美正常,他應該會對造物主的不公有所抱怨吧。”

我望著斯其的側臉,其實並不鬼畜,甚至稱得上是完美。只是置放在黯淡的光景之中,就有些荒誕。

“那麼,我們要開拔去往何處,森林的盡頭或許還是森林,山巒的背後也都是山巒,只有藍天,確知的一望無際,卻又缺失了婉轉的神秘。”

斯其從口袋中掏出一塊手帕,阻擋著我的視線,然後順著氣流緩緩落在我的手中。

“如果看不清,就想象欣賞美麗的空白吧!”

那是長老給我看過的珍寶,上面印刻著幾何幣的影子,除此之外,就是一塊頗有價值的絲綢。

“我們應該算是入室行竊的強盜吧,未經主人的允許,便擅自將一些奇珍異寶搬離,收歸自己名下。”

“犯罪的主人已經不需要財富的累計,空蕩的牢房之中也並非守財奴囤積財物的倉庫,與其廢棄,不如合理應用,就當做是彌補罪過的善事。當然這只是淺顯的意義,少爺應更深程度的挖掘。”

“更深程度的...”

唸叨著斯其的提示,翻轉著那塊普通的絲製品,那是從東方的文明古國引入的先進技藝,完美成品的視覺感無懈可擊,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即便是陰暗的色調,也應該是長埋深淵的灰塵所致。劇烈的抖動之後,也沒有暗物質的隕落。那是無法挖掘的寶藏,或許只是作弄探險者的空洞,屬於土著居民留戀的玩笑。

“沒有什麼異樣,如果需要強行解釋的話,上面塗抹的紋絡或許是唯一可能出現得破綻,但與我記憶中的實體毫無違和感,至少我對自己的感知能力,還頗有信心。”

“少爺忽略了偵探遊戲中重要的一環,觀察只是出現端倪的基本功,跨越過其餘的所有步驟直接得出結論,有些太過草率了。”

斯其舔著自己的嘴唇,與牙齒摩擦發出的聲響尤為清晰,吸收著清晨散佈在空氣中微潤的水滴。

繼續拿起蓋在臉上的手帕,無論如何顛倒轉移,都只是一塊普通的絲製品,青澀的光澤應該有著並不雷同的獨特產地,讓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是絲綢的產地,這並非純正的技藝,應該是在某個地區仿製的高階產物,但遺落在這個國家的小型加工廠應該有很多吧,原料或許都是統一購置。”

“已經有明顯的提高,但還有尚未揭曉的秘密,也是能夠一錘定音的絕對保障!”

繼續揣摩著其中的奧義,薄薄的粘稠物幾乎要在我的毒手下毀於一旦了,失落的時刻,也許是黑暗之神最後的憐惜,吹來一陣清風,我似乎聞到了不屬於這個季節的花香。環視周圍的凋零枝幹,確實已經沒有再次煥發生機的活力。那麼激發嗅覺的源泉,自然是來自於這快手帕。再次品吸,那是混雜的香氣,並非某一種花束能夠囊括的氣質。

“看起來少爺已經全數掌握了有效的證據,就剩最後實踐中的探索了!”

“那只是能擺放到審判臺上的說辭罷了,要在偌大的國家尋找蹤跡,無異於海底撈針,況且緣於我自身少有的缺陷,我並不具備那種手到擒來的技藝,對你也是不能完成的挑戰。”

“是,在未知的推論中我與少爺能夠保證同步的路痴狀態,但菲莉大小姐卻精通其中的法門,畢竟已經是一位頗有成就的地理掌控者!”

“菲莉姐姐麼?那就應該不容置疑了,穿過這片森林,一定是百花凋敝的場景,迎接死神的光臨!”

“耶,那可不一定,公認的花間流,或許並不暗淡!”

初升的晨曦刺痛著我的眼睛,斯其揮動著手中的韁繩,甦醒的老馬,飛馳在希望的高原之上,伊沃比城,迎接嶄新的一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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