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神力,在於幻化虛構的空間。曲折迷宮中,唯一的正解之路外,都是逐漸衰亡的溫泉。任何留戀其中故步自封之人,都將在泉液中侵蝕,融化,敗亡。而唯一能找到出路的人,便是絕緣神力的魔法使。

迷霧的世界裡,慢慢透化出的耀眼身形,是在劇本之中即將解救王室貴族的英雄,維拉王子!不過,他缺少一些英雄之路上的坎坷,和對真實人性的識別。

“你是什麼人?居然就這樣輕易地闖進我所設定的陷阱中?”

毫斯先生放緩的語氣明顯是在掩飾自己內心的不自然,對於自投羅網的未知名小動物,守株待兔的狩獵者顯然才是真正的驚慌失措,即便他已經挾持著大把名貴的珍奇異獸。

“傑米·維拉,顛覆你幻想世界的毀滅者!”

“哦,是維拉王子,我們得救了!”

人群中開始了騷動,或者是說恢復了鎮定,貴族大人們開始整理自己剛剛在狼狽之中褶皺倒置的襯衫,禮服。卻忽然意識到自己還在弓弩手的射殺範圍之內,很快的又停下了手上碎碎的雜活,氣氛又平靜了下來。彼此之間互相使著眼色交流,但我估計每個人都看不懂彼此的真正意圖,至少我難以讀懂,最多稱得上是彼此寄託的精神安慰與並不虔誠的禱告。

維拉一步一步的朝著我們邁進,每一步卻很不踏實,腳步輕的連我都無法捕捉,身後的伊緊緊拽著我的禮服,快要強行將我與這盡顯愚蠢的服飾分離了。不過赤手空拳而來的毀滅者倒是讓這狡猾的獵人額頭滲出了冷汗。

“你,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下令屠殺了!”

維拉還在移動著,只是步子的跨度要小很多,聚光燈下已經看不到雙腳影子的離地。不過毫斯先生似乎並沒有這麼細緻的觀察力,倒不如說處在精神奔潰邊緣的弱勢者很難接受本來被動者的威脅。莫名的優勢利導卻被別人掌握了主導權。

“怎麼?毫斯先生,發言權在你。只要你暗自默許自己,至少可以在我的脖頸上留下你並不軟弱的歷史痕跡!只要輕輕的劃過,你就是你們民族的英雄!”

毫斯呆呆的看著我,驚悚的眼睛裡倒影著的是我截然相反的鎮定。我扭頭看看斯其,他似乎也很期待這場人性之間的戰爭,眼神中對毫斯先生充滿了同情。再看看會場中央的國王,已經是眾矢之的下一秒就可能會被打穿的靶子,悠哉的喝著那苦澀的葡糖酒。會場的其他人,強行將喘到嘴邊的驚歎又咽了回去。

牲口生意的蘭斯伯爵,那詭異的眼神配合著褶皺的臉皮,果然要比馬臉還要難看;菸草生意的喬伊伯爵,就像是吸食了太多的毒液而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自己扭曲的臉龐;鋼鐵生意的少壯芬森伯爵,顯然要比老年人大膽的多,只是鐵青的面容似乎要優質於剛出土的新鐵礦,煉製鋼材似乎要更合適。終於知道這批人曾在宮門口的猶豫絕決。倒是沙雅夫人朝我笑了笑,似乎很放心將伊託付給這樣一個人性的掠奪者。而我的禮服似乎稍稍掙脫了伊的控制。

“貝拉·貝爾,別逼我,為了我的國家,我可以犧牲掉一切!也可以破壞威脅我國家的一切不安因素。”

“看起來我們的王子也可以犧牲掉一切和你玉石俱焚!”

毫斯驚恐地回頭,發現自己已經處在維拉的攻擊範圍內,看上去徒手的八歲王子,不明的敵情讓毫斯開始全身顫抖,抖動的匕首鋒刃卻離我越來越遠,沒有意外的蹭到我的肌膚。

“王子,小心!”

一聲大喊之後,就像是命運之樹的魔法,一切局勢都逆轉了!

人性,造物主創造人類時附加的主觀情緒,也是人類最本質的存在意識和最脆弱的革新觸點。人性區別於善與惡,但實質上是並無差別區分的。部分人追求的光輝人性在其餘人眼裡可能是一文不值隨意丟棄的垃圾,這樣的主觀態度差別造就了人類種群的劃分。但人性並非一塵不染的持久產物,只要有利益的存在,或者精神上的壓抑,就會使這脆弱的情緒輕易開始病變,無需太多的等待,就會徹底轉換支配者的存在立場。官兵惡化為無惡不作的強盜,刑徒最佳化為救死扶傷的醫生。於是,人性變了。

一把鋒利的匕首同樣架在了維拉的脖子上,吹彈可破真是一個不錯的形容詞彙。同樣被威脅的大意未來救世者,倒是控制住了剛剛澎湃的心跳,緩緩趨於穩定。

讓我們來看看夜幕中的第二個潛行者,果然,來自國王身邊最易接觸外異者的翻譯官,吉姆老頭子。之所以有這樣不尊重的稱呼,是因為之前和他的某些私人矛盾,當然,這樣的結果讓我喜出望外,公報私仇的最佳時機。

“哈哈,沒想到吧,你們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沒錯,我們都在掌握之中,不過並不是一時得意自大的毫斯先生,真正命運的指導者,並不會有這種小人得志的醜陋面容。

“不過,還真是想不到,吉姆先生居然會是潛藏的臥底,遊戲越來越有意思了!”

“虧你還能這樣淡定的逞強,斯其先生,沒想到你居然也如此的大意就成為我的階下囚,不想知道為什麼嗎?”

“吼吼,這種事情並不需要什麼合適的理由,不過實在需要找一個來安慰你的自尊心的話,當然是因為你拒絕不了別人給你開的優質條件而選擇出賣自己靈魂的人性。”

“果然是斯其先生,透徹的分析,不過那有什麼用呢!你們,這些愚蠢的貴族,都是我的奴隸!”

相視迷戀於彼此醜陋行徑的兩個人,正在為自己絕對的勝利而得意洋洋,舞臺下的貴族,倒是要沉寂的很多,不敢有多餘的一絲聲響,被解救的幻想,也不敢再次泛起。

“你覺得你贏了麼?”

“啊?我們的伯爵少爺已經嚇傻了!都看不清形勢的轉換了!還以為你是那個獨一無二的獨裁者嗎?你這自以為是的蠢貨!”

聽著毫斯給我這樣的評價,我倒是覺得挺舒服,他說出了很多早想開口卻不敢吱聲的呼喚,包括舞臺下的某些人皮面具穿戴者。臺下有點輕微的混亂,因為他們覺得我這十一歲的小屁孩已經嚇傻分不清事實與幻想了,或許是嘆息,或許是嘲笑。

國王端起了酒杯,一飲而下,右手輕輕拂過了眼角的疤痕。好戲要開始了!我輕輕地拍了拍伊的手,暗示她可以暫時放開我的衣角,朝著斯其眨了眨眼睛,居然給我反饋了一個看不懂的回應。

“那麼,您還不打算下命令麼?維拉王子!”

“額...那麼...那麼貝拉·貝爾,用你的意志剝奪這些愚昧之人如同草芥的靈魂吧!”

“是,雖然很不樂意收割這樣廉價的人性,但沒有問題,我的領袖!”

閉上眼睛,鬆了鬆衣袖,下一秒我們的相見,是在那深海無盡般的地獄——來自伯爵府幽暗牢籠的召喚!

那裡,才是真正的人間地獄,沒有寥寥解釋權的領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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