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呼...呼...”

積雪中潛行的阻力,很快便是能量的消耗殆盡,龐大獵物留下的長長劃痕,是我能夠借用的滑翔軌道,很快便結束了緊追不捨的遊戲。拍打在臉上的積雪,帶著冷靜撫慰,平復著躁動的一切。

“不要過來,你這個惡魔!”

累倒在枯樹下的小鬍子,狼狽的樣子也在凌亂的枝幹中很融洽,但是也不能消抹他犯下的罪行。

“沒關係,我只是想知道我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當然你告訴了我,我也不會原諒你的罪過,無論怎麼懇求,都彌補不了的罪責。我也不明白,但就像是神的指引,你必須陪伴著那位先生,一同死去。”

小鬍子扒著乾枯的樹皮,卻沒有挖據出可以躲藏的避難所,看著自己手中完全鈍化的武器,無奈的撇在了一旁。稍微恢復的平緩呼吸,表述著最後為數不多的遺言。

“知道了,終於在罪孽中等不到救贖。你是誰我並不清楚,應該是貝拉伯爵府很重要的成員吧,至於你的出現,我更是不明故里的挑釁,大概是蒙受了某種劇烈的打擊吧!”

“伯爵府,打擊?我不知道,我的頭好痛,那個漸漸離去的身影,不會再回來的溫柔,又會是誰的溫存呢?”

搓著黏在臉上的雪花,混亂的精神可以清醒,但離奇的記憶卻找不到了。蹲坐在一旁的小鬍子,抓起地上的一抔白雪,緩解著口乾舌燥的燃眉之急。

“不管怎麼樣,能拜託您一件事麼?算是彌留之際的遺願。”

“什麼?”

“可以讓我自裁麼?畢竟作為越獄的在逃分子,在不成比例的對決之後,居然被折磨的毫無還手之力,這樣的悲情喜劇,我並不想成為其中的主角。”

乞憐的眼神,是我讀不懂的儀態,也沒有需要同情的理由,卻更是激發了我的仇恨,不知道為何萌發的怨念。

“很遺憾,我拒絕!”

話音未落的攻擊,與那位怪人相似,是更乾脆一擊斃命,就像是沒有盡頭的夢境,沒有太多痛苦的感受。

“哦?這便是失去親人而宣洩悲痛的手段麼?來自伯爵府的邪惡王子!”

渾身被覆蓋著白雪的影子,從潛伏的樹梢墜落,取而代之的是枝頭純黑的真身,在潔白的氛圍中格外刺眼。

“你又是什麼人,算是他們坐收漁利的同伴麼?然而我好像並不是什麼值錢的寶貝,反而是遭人排擠的恐懼。你也要試一試麼?”

“少爺您別誤會,我是剛被調返伯爵府的管家,也是您開啟人生篇章的新導師。如果要快樂,那就先經歷一番痛苦的挫折吧。很可惜,這些活動在犯罪領域的宵小之徒並沒有給您造成足夠的威脅,也沒能讓您徹底清醒,就讓我帶領您一同領略被恐懼支配的世界!”

敏捷的滑落樹梢,沒有任何有效的防備,左臉上捱了一記重拳,跌倒在深深的雪堆之中,合力堆砌的雪人,在向我招手,那隻溫柔的蒼白手指。

拖著腫脹的左臉,還未對齊的牙齒間滲出的血絲,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還真是傲慢的見面禮呢!”

扭轉身軀之後的攻擊,被輕易的閃躲,然後再次被擊倒在地,濺出的血跡染紅了眼前的狹隘世界。

“心靈上的疼痛已經波及到無辜的身軀麼?沒有智慧的蠻力,怎麼能夠為想要守護的人遮風擋雨?心愛的人也會因為你的懦弱而遠去。”

“心愛的人,又是誰,失去的親人。”

扶著凝固堅實的雪堆,艱難的爬起身來,眼前的這個人,混身上下都是令人討厭的冷色調,我不喜歡的葬禮顏色,徹底撕裂。縮回袖口的手臂,準備觸發致命的武器。

“這就是伯爵口中危急時刻保命的暗器麼?居然被開發為主動進攻的利器,但無論是什麼,只能擊中我留在原地的鬼影。”

逆風而動的針頭,第一次嚐到了失敗的滋味,代價則是主人再一次被癱倒在地。混亂的腦海中,溢位朦朧的環境,灼燒的火堆,被眼淚浸溼的棺材,還有迷失在叢林中的小孩。

“麻木便能掩蓋事情的真相麼?天真的孩子,只有哭訴,才能讓你徹底覺醒,請原諒我的無理,這只是階段時光的必要抉擇!”

被提在了空中,再一次掀翻在地,滾動在崎嶇的坡道,幾乎要將我的骨架震碎,沒有人可以幫我抵擋,我已經失去了呵護的雙臂,被掩埋在土地之下,永遠都不會再歸來,她是......

“頑固的錯覺,徹底擊碎吧,就讓所有的痛苦,成為我貪婪的晚餐。”

她是,我的母親,曼沙拉夫人。暈厥前陣痛的記憶,染上不能被診斷的惡病,不久便是更大噩耗的傳來,唯一可能醫治的良藥被破黑國的貴族搶去,拖延的病情,終於在今天,消除了所有的疼痛,在安詳中度過了最後的夜晚。

在雪地中抱起我的神秘人,擊碎我幻想的黑使者,凱利斯·斯其!

清晨再次被喚醒,躺在公爵府的房間,就像一場夢,沒有任何留存過的痕跡,身上應該存在的傷痛證明,也完全消失了。那,就是一場沒有做完整的夢,重新開啟這扇神秘命門的,也是溫暖的雙手,遺留著我熟悉的溫度,著急的睜開雙眼,仍舊是沒有邊際的黑夜。

“貝爾,你醒了!”

倒在小伊懷中的我,不知道沉睡了多久,只覺得周圍散佈著剛剛燃盡的菸草味道,是在我夢裡存在過的芳香。

站起身來,晃動著清醒過後的頭腦,這裡才是實體的存在,圖蘭國所卡比城的鬼節晚會,喧鬧的人群,還在留戀不捨,尚未褪去。

“貝爾,曼沙拉阿姨...”

“不要,我不要聽,”

不知為什麼會重新爆發的煙花,湮沒了我和小伊的聲音,緊緊的抱著小伊,生怕再失去什麼。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了。

小伊摸著我的頭,是那股親切的感覺,纖細的雙手,已經是物是人非的幻影面容。

“曼沙拉阿姨的最後的時光,是我單獨的陪伴,那也是我不願意想起的回憶,可是‘不管是什麼樣的別離,也許是為了下一次更快的相遇。’。貝爾一直是曼沙拉阿姨最後的牽掛,自從被惡疾侵染,貝爾就沒有笑過,總是好強的表現著自己的勇敢,證明著自己的無懈可擊的能力,卻也在不斷的傷害自己。我在阿姨那裡保證過,一定會保護好貝爾,讓貝爾有一天可以回首往昔,不再是逃避的哭泣,也許能夠看到的過去,貝爾也會想起曾經一起的歡樂時光而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滿足曼沙拉阿姨最後的遺憾。”

恍惚中,在注目著我和小伊冒險中那關懷的眼神,是我的母親,模糊的面容,也在找回的記憶中逐步清晰,就像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在無法控制的邊緣地帶,卻是抹不去歷史存在過的痕跡。

“謝謝你,小伊。為我所做的一切!”

“不只是我哦,還有關懷你的大家,創造出這個無法複製的環境。生日快樂,貝爾!”

想起母親的我,也重新找到了我的生辰。小伊不知道從哪裡搬出了一個笨重的箱子,然後一一揭曉其中的秘密。

“這個是斯其先生託我交給貝爾的,他說‘如果少爺覺醒了,那就把這個拿給他看,如果少爺還在留戀異構的世界,那就用這個盒子將他砸醒,畢竟折磨少爺那是我最值得驕傲的義務。’”

開啟華麗的包裝,裡面包裹著的是被重新裝訂好支離破碎的小木板,驚異的開啟盒子,鋪放著被回收的微量粉末,那是我母親最後留給我的財富,火焰下濃縮的骨灰。

“這個是菲莉給你準備的玩具熊,也是你小時候發洩脾氣的唯一集火物件!歐米里潔說這片七彩葉能顛覆你的存在價值,還有特拉斯先生雕刻的人偶,是曼沙拉阿姨的原型,在微笑看著貝爾呢!還有普蘭特先生,他說為貝爾精心安排了一場演出,三,二,一!”

燈塔上的鐘聲敲響了,廣場上山貨海嘯的人群恢復了鎮靜,又像被統一指揮,和諧的唱起了生日祝福歌,讓我有些牴觸,卻並不討厭。

“還有,我送給貝爾的。”

小伊踮起腳尖,烏雲遮蔽月光的天台上,那是丘位元到訪過的吻痕,殘留在知心人的嘴唇,卻又害羞的閃躲著。

“笨蛋,你本來就是最好的禮物!”

“貝爾說什麼?”

“沒什麼,自言自語。”

異國他鄉的夢幻節日,確實感受到了鬼魅掠過的痕跡,謝謝帶給我或許難忘的記憶,那麼,啟程的下一站,可並沒有這麼好運!

來自地獄誠摯的問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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