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潔的死亡射線,請允許我粗魯的手指,帶走這位夫人的靈魂,讓她可以長久的安息在美麗世界中吧!”

並不職業的悼詞,如果認真對待,自然也不會發現其中的紕漏,那只是留給無聊人物的找茬遊戲。跳出棺材的我,直接躺倒在鮮綠的草地之上,渾濁的泥土氣息淨化著返璞歸真的缺憾。

“少爺,不進來看看麼?”

站在木屋門前的斯其猶豫等待著我的態度,分裂的解剖學並不能引起我的關注,沒有反抗的割捨,是毫無生機的舞臺啞劇,就像無動於衷的我,都被螞蚱當做了可以棲息的化石。

一望無際的藍天,卻能共賞出差異的格調,不知道伯爵府的上空,是否依舊陰雲密佈?

“伯爵,您在想些什麼呢?”

滿頭大汗的白累癱在草坪上,合上雙眼,大口喘息著。

“沒什麼,倒是你,似乎經歷了一番生死較量的痛苦,最終可以僥倖逃生。”

“哼哼,本想和那兩個變態同流合汙,最終卻孤僻到只能選擇潔身自好,殘忍的手段徹底超越了我能把控的範疇。幽暗中閃爍的豔紅雙眼,那是蝙蝠對鮮血執著的渴望。”

白瞅著我的眼睛,清澈的眼眸似乎並沒有告知他想要的答案,反而讓他變得更加不安起來,裝作害怕的樣子閃躲著我的目光。

緊鑼密鼓的匆促準備之後,特拉斯和斯其走出了充斥著暴力與血腥的工作實驗臺,興致勃勃的朝著我們走來。

“少爺,您錯過了一場饕餮大餐的現場製作,不過我為您預留了一份珍貴的美味。”

斯其扔給我的禮物,是被粗麻布裹著硬邦邦的東西,開啟並不精美的包裝,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沾染著並未擦拭乾淨的血液,已經深深嵌在劍柄之上呈現出了暗紅的色調。短小的劍身之上,是‘罪惡判決’的禿鷹。

“看起來已經是證據確鑿的犯罪事實了,雖然還不清楚那塊遮羞布的用意,但至少能夠證明我們的清白。”

“這僅僅是滿足溫飽的正餐,還為您定製了私人甜點!”

斯其張開細膩的右手,那是要比黑泥土更加羞怯的顏色,帶著些許紅暈;濃妝散發的刺鼻氣味,雖然被外層極力掩飾,卻無法逃避孤芳自賞的遺憾;觸控起來並沒有溼潤感的粘稠,應該是新增了某些鮮為人知的調料。

“少爺知道蘊含在其中的秘密麼?”

“我對烹飪所需掌握的技巧一無所知,如果是小伊的話,”

湛藍的天空,你是否也在某個地方仰望。

“少爺,少爺?”

“啊?”

斯其將我短暫飄走的思緒又再次拉了回來,有關於烹飪的無聊話題,只能勉強應付著。

“如果我的推理沒有錯,這應該就是在火藥雛形的基礎上略微裝飾後的成品,沾染在寶珠夫人華服之上而避免熔化的倖存遺物。而不是少爺猜想的美味。”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看著有些眼熟,那些黑衣使的風箏架中的填充物,被當做取暖物全部焚燒掉了,那是木材不具備的熾熱動力。”

白豁然開朗的樣子,走出了剛剛所見所聞的設定世界,抓著斯其的手,幾乎同樣斑白。幾十年的劍術生涯,沒有傷疤如果可以被理解為敵人無法靠近的戰無不勝,但能夠抹平歲月過後蒼老的痕跡,著實奇怪。

“誒?伯爵今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呢!沒關係,按照里程的設計,公主應該很快就能出現在您的眼前。”

特拉斯的強調之後,如夢初醒,卻又恍然隔世,心無旁騖其實才是最難馴服的雜念。

“既然已經是大膽的假設,總歸需要更加英勇的嘗試。就將它作為復仇前夕的宣戰,炸裂已經開始顫抖的土地。眼前的那座小木屋,不就是絕佳的試驗點麼?”

“人道或許對於伯爵過於遙遠,但冥界中的法規,伯爵也想破壞其中安詳的氣氛麼?”

特拉斯提示著我關於寶珠夫人的存在,我瞥了一眼白,他並沒有反對的意思。

“生存如果是幻象,死亡便應是事實。因循所致的自戕,煞費苦心的謀殺,卻都會得到殊途同歸的結局,多餘幾聲的自怨自艾,更像是宣揚自我否定的意識,蠱惑人心謀取情感上的等同對待。就讓最後燦爛的煙火,當做是我獻給寶珠夫人最後的禮物,陪伴著她一同華麗的再次綻放,隕落。”

“也算是敲響復仇的警鐘,不,應該是會定時響起的喪鐘。”

白接過斯其手中的暗紫色火藥,撒在了小木屋的門前,哆嗦的手掌笨拙摩擦著失去光澤的火石,滴落的火花也在眷戀著最後的光輝。我轉過身去,傾聽著道別的哀訴。

巨大的爆炸聲過後,硝煙的味道離散在廣闊的空氣之中,也沒有被烘焙的滋味,大概都停留在光與火送別的深情之中吧。

然而總會有不懂風情的鬧事者意圖消除感慨,恢復長久施行的舊秩序。急匆匆的列隊腳步,更是赤裸裸的人數優勢。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惡毒王妃的爪牙麼?”

喘息著焦慮的聲音,指揮著衛士在烈日下還未解凍的僵硬腿腳,被分配在眼前的守護者,直瞪瞪的凝望著我,陰雨浮燥在他的臉上,手中握著的劍柄,也掙脫了鬆懈的束縛,勇敢追求大地的榮光。

“喂,拿起你的劍,你難道見鬼了麼?”

鐸陸公爵呵斥這那位年輕人,熟悉的臉龐終於讓我想起他就是那晚捆綁我的勇士,卻不敢承認自己的功績。

“呀呀,公爵不要太心急呢,畢竟某些活人要比死屍長著更加令人恐怖的笑臉,比如說我!”

特拉斯轉過身去,配合著那件雨衣,就像是渾身溼漉漉的鬼魂,召喚著死亡的命運之門開啟。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吞吞吐吐的話語,就像是受驚之後的突然結巴,也許是降臨前無理的酒肉享受。

“公爵不要驚慌,在下特拉斯,棺材生意的商人,也算是您的朋友,畢竟您口中的下險惡爪牙已經被我驅逐到另外的世界了,否則我們也不會有如此友善的見面儀式,幫您銷燬唯一的罪證。”

“沒有犯罪何談罪證,不請自來的闖入者才算是違背法律吧!就算是將你誅殺,也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公爵竊喜的放浪形骸已經進化為恩將仇報的陰險麼?還是將我也當做了可能爆發的證據,磨滅在這個世界則是最妥當的處理。”

特拉斯刻薄的話語並非是溫柔的挑逗,那是粗魯的挑釁,向淺顯的底線宣戰。然而想徹底激怒一個人,僅憑言語上的衝突只能讓尷尬慢慢被和諧。

“切,還真是麻煩呢!酸楚文人的詞彙表演就此告一段落,復仇總還是需要鋒利的武器,拔出你的利刃,讓我們在公平的開闊場上,進行只有耗盡血液的對決。”

“不,白真是心急呢!說好公爵已經是銜在我嘴邊的獵物,像你那樣瘦弱的身軀,那位伯爵應該就可以塞滿你的肚子吧!”

“你兩真是混蛋呢!搶走了我能想到的一切臺詞,讓我陷入理屈詞窮的境地,但總得說些什麼烘托氛圍吧。非常榮幸能夠再次遇見您,在無需挑剔的狩獵場上,來自貝拉·貝爾的問候。”

接二連三的轉身,率先看到的便是驚悚的公爵,那只是簡單倒映著我們的影子,被雜草固定著的雙腳,失去了移動與顫抖的能力。一旁的柯科伯爵是超越了自責的神態,驚歎於神出鬼沒的防不勝防。至於環繞的包圍圈,只能在綠草上點綴出清麗的紅點。

“你,你們,為什麼,”

“因果關係的置換,如果被羈押在牢籠之中算是起始,那帶著復仇一直歸來便是順理成章的結局吧!糾其原因,那得感謝柯科伯爵的貪婪,他複雜建造的牢獄,只不過是能被輕輕擰斷的廢鐵,那是困守不住家禽的鳥窩。”

鐸陸瞪了一眼柯科伯爵,但柯科似乎還沒有從驚恐中清醒過來,或許是以此來逃避責任,但卻無人可以修補。

“看起來將是一場無法避免的衝突呢!決戰前夕的帷幕即將落下!”

“正如您所說,時不我待,只是並非互搏的針鋒相對,而是單方面的復仇記,借用著大天使的名義,消除一些浮出水面的禍患而已。”

適時的起風了,只是留戀著溫暖,也,很是一種情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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