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均力敵的相持,疲倦懈怠的趁虛而入。午夜不會多此一舉的創造黑暗,更不會製造乘興而去的短促蒞臨。慘叫聲過後,是木板炸裂的清脆交融曲,舒暢的呼吸再次燃起燭光所能承載的光明。

巨大的聲響引來了部署在莊園中的精銳巡邏隊,破門而入的景象,喜聞樂見的幻想變為慘不忍睹的事實,紛紛佇立在旋轉空間之外。癱倒在長桌上的寶珠夫人,身上被鋪滿了暗黑怒放的鮮花,已經沒有辦法捕捉到她的訊息。長桌與窗戶之間留下有條不紊的撤退腳印,應該是善於刺殺的慣犯。斯其和白也收起了彼此依存的敵意,環顧著四周的證據,目之所及,鐸陸公爵手中的鮮血,染紅了那把看似滯鈍的短劍。

“你們愣著幹什麼,快將這夥謀殺夫人的匪徒抓捕歸案!”

柯科伯爵的號令之後,是蜂擁而至的包圍圈,被圍繞的水洩不通,密密麻麻看不到逃出誣告的道路。

“還有鐸陸公爵夥同外敵的事實,已經證據確鑿了,一同拿下,等候處理!”

醉意還未全消的肥壯之物,匪夷所思的瞪著眼前弱小的新任領袖,略微撐開的嘴巴哽咽著,甚至沒有反駁的辯解,緊貼他脖頸上的長劍也拒絕聽到任何多餘的蒼白辯解。

“呀呀,看起來我們都被置身在一個巨大陰謀的漩渦之中,卻還在莫名其妙的挑戰著逆流而上的狂熱,白,這算是你利用工具失敗的傑作麼?”

白深情的注視著已經逝去的領袖,居然是毫無憐惜的同情,只是為了僵硬的服從關係不會馬上因為離散而降至冰點。

“切,倘若都在我的計劃之中,偏偏將自己也逼迫到身陷囹圄的境地,然後考驗逃生的技藝。相比井然有序的謀略,角鬥場上的短兵相接要更容易令人熱血沸騰!不過現在的陣勢,已經讓我壓抑許久的心再次喚醒萌發的希望。怎麼樣,憑藉我們的實力,一同複製十年前的莊園慘案?凱利斯!”

一閃而過的犀利眼神,攪拌著複雜內心的掙扎,不能平復的身軀開始不由自主的向後傾斜。那首悲哀的屠殺曲可能在他們年幼之時就被繪編為遙不可及的故事,一夜之間,消滅掉一個兵團的構造雖然有著含糊不清的表述,卻也絕非空穴來風的完全捏造。

弱小的身軀總是不能抵擋深夜帶來的靜謐睡意,放肆的哈欠一聲,居然收到了退避三舍的奇效。合攏的五指,輕輕吹嘆了一口熱忱的疲倦。一旁的柯科伯爵卻亢奮到吐露不出一絲警惕。

“我拒絕殺戮的好意,草率結束的劇情總會被定義為吐槽的物件。全力掀起的腥風血雨,倉皇爭奪著通緝榜單上的排名,卻無實際的立足之地,我拒絕雷同的尷尬享受!”

“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少年麼?他的童真扼殺了你作為傲之追獵者的隨性,不過能讓你心悅誠服的屈從,還真是一雙恐怖的眼神!”

那是一雙沒有任何生機的眼睛,黯淡無光的影子閃灼著,看不到任何希望,沒有徘徊生死邊緣的眷戀。

包圍圈也幾乎退出了門外,網路出更加龐大的範圍。一步一步靠近著略有不安的柯科伯爵,渾身的破綻無需太多雜耍技藝,便可以令其成為一具血脈流動等待風化的屍體。

“你,你不要過來!”

“哦?你害怕了嗎?還是想用鐸陸公爵的生死來威脅我的存亡?我並不介意你剖開鐸陸先生的皮層來讓我驗證蘊藏其中的是油脂還是血漿。還有,公爵你不要瑟瑟發抖,很容易就是自我毀滅的觸碰靈魂冰點。”

“你,貝拉·貝爾,站在那裡,乖乖束手就擒還能有生還的希望,否則我就將客串奪取靈魂的死神!”

“哦?抄襲我的稱謂來滿足自己膨脹的慾望,倒讓我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觸,但請原諒我的不懂風情,拒絕您這樣淳樸的民風體驗!”

驟然而起的奔襲,一腳踹開了阻擋視線的障礙物,直面相對的敵人,果然是更加面目可憎。

“哈哈哈,傳說中的伯爵也不過如此,居然選擇自投羅網的呆滯行徑,我差點就在您威嚴的恐嚇之下而選擇棄劍投降呢!可現在情況變了,小朋友!你已經輸了!”

“然而我並不能發現某些輕微的變化,至少在我眼中,你還是一樣的愚蠢,擢升自信之後的愚蠢!”

“哼哼,現在這把利劍呼嘯在你的耳畔,難道你不覺得是首感人肺腑的曲調麼?它已經迫不及待了,純潔的新鮮血液是它最喜愛的美餐!”

柯科伯爵嚼動著嘴尖的空氣,似乎想要吞噬掉一切的權威,卻又抒發著多餘的抖動,加快了急促呼吸的頻率。

“哦?你似乎產生了某種幻聽,作為資訊的接受者,你的短劍似乎在我耳邊訴說著求饒的哀鳴!搭在我肩膀上的,只不過是做工精美的玩具,對於你來說,除了把玩,還有別的意義麼?”

迎步上前卻是退縮的本能反擊,一直逼迫到沒有退卻路徑的牆角,緊緊擠壓著,幻想著鑲嵌其中。當然一切緣由並非恐懼言語的支配,抵擋在他腰間的短劍隨時可以撕咬他的心臟,按照弱點的致命性,他看不到與我同歸於盡的希冀。

“看起來孤身犯險的開拓者贏得了最終比賽的勝利,雖然開始的那一刻便勝券在握,但刻意規劃的驚心動魄過程,更是引人入勝的表演。貝拉·貝爾,傳說中的邪惡伯爵麼?果然散發著令人著迷的芬芳,讓我不禁想要輕吻一番!”

“耶,我代表少爺拒絕你這樣的無理要求。況且,故事仍然只是停留在索然無味的開端,不要隨意揣摩少爺變態的趣味,下一秒可能就是煥然一些的被動局面,由少爺親手締造的黑暗帝國,他就是扮演困守城堡中的主人!持久的拉鋸戰,也總標幟殘缺的記號。”

默不作聲的柯科伯爵,失敗的心灰意冷不甘的環繞,卻始終無法衝破矮牆的壁壘。已經孕育在喉嚨上的哭訴之聲,也等待著更加體面的爆發時間。有心無力的利箭也變得遲鈍起來,猶豫之間不知所措。

“那麼現在柯科先生可以放下手中的短劍麼?”

“是,是我輸了,並非我的大意,而是視死如歸的對手,但是伯爵,你覺得你已經勝利了麼?順利逃脫惡魔的手掌!”

柯科伯爵扔下了手中的劍柄,掉落在地上,發出不同尋常的聲響,就像是軟如無力的樹枝。嘴角間抿過一縷微笑,然後大聲笑出聲來。

“耶,上一秒鐘我臨時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圈套中不易識別的陷阱,踩踏之後的墜亡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實。利用破綻去攻擊漏洞,果然是一流的謀略家,我說的對吧,鐸陸公爵!”

再次被搭在肩膀上利劍,這次卻沒有任何閃躲的可能,畢竟身後,是我視野無法觸及的盲區。

“很精準的判斷,但卻是延時的醒悟。現在應該算是老奸巨猾的狐狸扭轉了被動的戰局吧!不過我很好奇,伯爵是怎麼識破我天衣無縫的騙局?”

鬆開匕首的我,被允許轉身面對那張臃腫肥胖的嘴臉。斯其安穩著用合攏的手指清點著時間的步伐,至於白,略微有些失落的尷尬。

“淪為階下囚的犯罪者,似乎並沒有辯解的權力,而多餘的解釋也不會贏得觀眾歡呼雀躍的掌聲,與其匆忙的挽回自尊心,不如早點考慮自己未來的牢獄生活,那麼,就請逮捕我吧!”

“最後蒼白無力的辯詞還真是動人,卻不值得同情。來人,將犯人暫時關押,等待處理!”

“誒?斯其,你不想成為營救少主的英雄麼?這就是你表現的時刻,由我擔任你的助手!”

“恩,如果我不介意少爺被剁成肉醬的話,你的提案絕對會讓我心動,不過我還是選擇束手就擒更為妥帖。而你逃離這座宅院,應該是輕而易舉的模仿吧。”

“但是拋棄強勁對手而選擇苟活,可能將會留下永遠無法修補的遺憾,至少我們可以在獄中,一決高低!”

“還真是驕縱呢!但如果是你的央求,我並不介意!”

被捆綁的雙手,恐怕是今晚發生在這個屋內唯一脫離虛幻的真相吧。不,還有寶珠夫人的遺體,也並沒有復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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