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一年的冬天,寒冷刺骨,海風呼嘯。在一艘從日本橫濱駛向中國上海的客船上,瀰漫著一股異樣的氛圍。

那位身著筆挺西裝、身材魁梧的男人靜靜地倚在船舷邊的欄杆上,目光深沉地凝視著遼闊無垠的大海深處。他的面龐如同雕塑一般堅毅,毫無表情,但內心卻似乎翻湧著無盡的思緒。儘管不遠處有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搔首弄姿的日本女人扭動著腰肢,賣弄風情,他卻視若無睹,彷彿與周圍的一切都隔絕開來。

從這些日本女人的閒聊中,他漸漸聽懂了一些端倪。原來,她們皆是日本駐上海的武官以及駐紮於上海的日本海軍特別陸戰隊將佐們的家屬,此番前往上海正是要隨軍隊一同行動。正當他陷入沉思之際,一陣輕柔婉轉的女聲突然在耳邊響起:\"先生,請問您能否幫我一個小忙呢?\"

聽到聲音,那鐵塔般的漢字慢慢轉過身來,猶如一頭猛虎審視著周圍。他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了身旁那位婀娜多姿、面容清麗脫俗的年輕女人身上。女人美目盼兮,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誠懇和急切,彷彿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然而面對如此楚楚可憐的請求,漢字卻只是嘴角微揚,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已已留意到她。

年輕女人見狀喜不自禁,如雀躍的小鳥一般,急忙向男人深施一禮後,邁著小碎步輕快地走到了男人面前。僅僅透過觀察女子施禮時標準而優雅的動作,漢字便敏銳地察覺到對方乃是一名來自異國他鄉的東瀛女子。那麼此刻站在自已面前的這位美麗動人的日本姑娘到底所求何事呢?正當漢字暗自思忖之際,眨眼間那個女兒已近在咫尺,並面帶微笑凝視著他。

此人便是剛從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學成歸國的餘振飛。餘振飛稍稍抬起頭,語氣平靜地開口問道:“不知這位小姐有何要事相托?”話音未落,只見那名女子迅速從隨身攜帶的精緻坤包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張紙條遞給餘振飛。定睛觀瞧,但見紙條之上赫然寫著一行娟秀小字:

上海霞飛路 201 號

女人輕聲微笑著說道:“我需要前往上海投靠一位朋友,他就住在這裡。然而,我剛到此地,人生地不熟,不認識路。您能否幫我找到這個地方呢?”

餘振飛聽完女人字正腔圓、地道純正的中國話後,微微驚訝地回應道:“小姐竟然如此精通中文,又怎會擔心找不到這樣一個地方呢?”

女人稍稍皺起眉頭,壓低聲音解釋道:“實不相瞞,我聽聞貴國人民對日本人頗為牴觸。我獨自一人前去尋找,恐怕會遭遇危險。”

餘振飛心中暗自思忖著:明明是你們這些日本侵略者在華夏大地上肆意妄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們中國老百姓只是想要捍衛那片祖祖輩輩生活過的土地罷了。正所謂朋友來了有美酒佳餚相待,而若是豺狼虎豹來襲,則唯有獵槍伺候,這便是我們對待客人的方式!

然而口頭上,餘振飛還是冷清鎮定地問道:“難道沒有其他人會過來與你接應麼?”

只見那個女子微微嘆了口氣,輕聲回答道:“本來是約定好有人來接我的,但就在臨出發之前,我突然收到了他發來的一封電報,說是有非常重要且急迫的事情需要親自去處理,所以沒辦法趕過來接我了……”說到這裡,她不禁流露出一絲失落的神情。

餘振飛聽後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寬慰對方道:“既然這樣,那我來幫你找找看如何?”話音剛落,女人的臉上立刻浮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並開始滔滔不絕地向餘振飛講述起屬於她自已的那些經歷和故事。

原來,女人名叫野田杏子,父親是日本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的高階管理人員,早期在中國經營多年,女人自打出生後就隨父生活在中國,直到中學時因為父親要調回日本國內,才隨父搬回日本,這次出來是為了替父親打理一樁事務,才乘船到中國來的。

隨著一聲悠揚而響亮的汽笛聲響起,巨大的客輪緩緩地向著上海十六鋪碼頭靠岸。餘振飛跟隨著其他乘客一同走出船艙,還沒走到岸邊,便遠遠地看見碼頭邊停放著三輛閃閃發光、嶄新亮麗的黑色福特小汽車,一名身著軍服的日本校官筆直地站立在車旁。

走在最前面的那幾位打扮得花枝招展、濃妝豔抹的日本女人,一看到小汽車,就立刻喜笑顏開、歡呼雀躍起來,她們相互嬉戲打鬧著朝小汽車飛奔而去。一番寒暄之後,這幾人迅速鑽進車內,小汽車如離弦之箭一般疾馳而去。

餘振飛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野田杏子,發現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和惆悵。然而就在轉瞬間,他聽到野田杏子輕聲對自已說:“我們也過去吧。”

\"先生,我們去坐人力車吧。\" 餘振飛微微頷首,表示同意,然後和野田杏子一同登上了一輛黃色的人力車。

車伕拉起車把,熟練地掌握著方向,車子靈活地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之間,時而向左拐彎,時而向右繞行,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坐在車上的餘振飛,思維卻並未因這疾馳的車速而停滯不前。相反,他心中充滿疑惑:這位名叫野田杏子的女子為何會選擇讓自已充當她的導遊呢?畢竟,與同船的其他幾位日本女性不同,她們抵達目的地後自然會有人專門接待。而且據野田杏子所言,她的父親曾在滿鐵擔任高階職務,想必在中國境內擁有廣泛的人脈關係。那麼像接應這樣簡單的事情,無論是誰都會願意伸出援手吧?

這些問題不斷縈繞在餘振飛心頭,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暗自思忖著,試圖從他們短暫相處的片段中尋找答案,但始終一無所獲。然而越是如此,餘振飛對野田杏子的動機就越發好奇。究竟是什麼原因促使她做出這樣的決定呢?隨著車子漸行漸遠,餘振飛的思緒愈發紛亂如麻……

餘振飛心中暗自思忖:“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內情或隱情。此時此刻,我最好還是按兵不動、冷眼旁觀比較妥當。”念頭至此,他刻意將頭頂的禮帽往下拽了一拽,讓帽簷遮住自已大半張臉,並裝出一副昏昏欲睡、無精打采的模樣,但實際上卻在暗中密切關注著野田杏子的一舉一動,試圖從她的表情和動作中察覺到一些端倪。

果不其然,那個名叫野田杏子的女子正鬼鬼祟祟地盯著他看呢!只見她雙頰緋紅,似有幾分羞澀之意。那張俏麗的面龐此刻更顯嫵媚動人,但餘振飛心中卻不禁暗暗嘆息一聲:“這女人的來歷怕是沒那麼簡單啊……”他暗自思忖道,“若說只是碰巧在這艘客船上相遇,倒也罷了;可眼下這般情景,顯然並非如此……”

那麼問題來了——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她刻意接近自已到底意欲何為?莫非是自已不經意間露出破綻,洩露了身份不成?餘振飛越想越是覺得事情不對勁,心頭頓時蒙上一層陰影。種種謎團交織在一起,令他如墜雲霧之中,百思不得其解。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餘振飛心裡在飛速地盤算著。雖然中共旅日特別支部就在明面上活動,但自已按照出發前組織的命令,從來就沒有聯絡過這個機構,只是一門心思地學習軍事,苦練軍事技術,並由此獲得了士官學校畢業生第一名,得到了日本天皇御賜嘉勉的“銀時計”(銀懷錶),一時之間,大漲了中國人的志氣,也引起了諸多日本軍界高官的注意。

難道說真的是因為自已受到天皇嘉獎這件事,讓這位野田杏子小姐注意到了自已,所以才會故意在輪船上和自已搭訕嗎?還謊稱自已沒人接應,其實就是想要藉機接近我吧!餘振飛心裡這樣想著,稍微放鬆了一些。畢竟從古至今,美女總是偏愛英雄的嘛。在他之前,就已經有軍界的老前輩、以優秀的成績從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的蔣百里先生,成功地贏得了日本姑娘佐藤屋登的愛慕之心,並最終喜結良緣。所以這個野田杏子對自已有好感,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然而,問題在於,這個野田杏子跟軍隊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啊,那她到底是怎麼知道自已的呢?這其中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故事呢?越想下去,餘振飛的心情就越發緊張起來。難道說日本人早就把目光瞄準了自已,他們肯定是有所圖謀的!看來到目前為止,事情遠遠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其背後必定存在著十分複雜的動機。面對這種情況,餘振飛決定還是隨機應變比較好,一切都要謹慎行事才行。

一邊是餘振飛緊閉雙眼看似睡著,但實際上卻在腦海裡飛速思考著應對之策;另一邊則是野田杏子內心忐忐忑忑、七上八下,她實在太過擔憂身旁這位名叫於祖民的中國人會看穿自已的想法。

原來,野田杏子的父親野田真雄和於祖民——也就是現在假裝熟睡的餘振飛——在士官學校時期的區隊長山田佐夫上尉的父親山田佳彥之間有著深厚的交情,可以說是情同手足。就在不久之前,當這兩位老人聚在一起下棋的時候,偶然間聽到山田佐夫興致勃勃地談論起他在士官學校裡遇到的一名中國學員的堅毅勇敢。那個時候,在中國經商多年且老謀深算的野田真雄立刻被吸引住了注意力,並當場詢問:

“佐夫侄兒,你所說的中國人真得有這麼威武?”山田佐夫見野田真雄問自已話,連忙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然後才開口回答道:“伯父,這個中國人確實非常了不起,他的威武之氣讓我深感敬佩。自從參軍以來,我還從未遇到過如此令人折服的人物。”

山田佐夫的話音剛落,立刻激起了野田真雄濃厚的興趣。只見他那對濃密的掃帚眉微微一挑,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緊接著追問道:“哦?連你都對他評價如此之高,看來此人必定有著非凡之處。我的佐夫侄兒已然是同輩中的佼佼者,才華出眾,備受矚目。聽聞陸軍省早已將目光投向了你,對你寄予厚望啊!”

說到此處,野田真雄刻意稍稍停頓了一下,同時迅速用眼角餘光偷偷瞥向坐在一旁的山田佳彥父子倆,暗自留意他們二人的反應。

果不其然,山田佳彥發話了:“野田君,真有此事嗎?我為何從未聽聞啊!”

只見野田真雄搖晃著他那顆肥厚的腦袋,微微眯起雙眼,語氣緩慢地回應道:“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在此,我要先恭賀山田君及其子佐夫。其實,我與陸軍大臣荒木貞夫大將乃是多年摯友。佐夫侄兒本身便極為出色,此前我亦曾向荒木君力薦過此子。”

聞得此言,山田佳彥頓時心生惶恐之情,急忙站立起身,朝著野田真雄深深鞠了一躬,並誠摯地言道:“承蒙您如此厚愛與提攜,此等大恩大德,令我父子二人無以為報啊!”

野田真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看似隨意的笑容,他輕輕揮動著右手,彷彿要將一切煩惱都揮走一般。然後,他轉頭看向山田佳彥,以及始終恭敬地站在一旁、低著頭的山田佐夫,語氣平靜地說:“哎呀,咱們兩家本來就是世代交好,情同手足,這麼點小事兒,何必放在心上呢?”

然而,野田真雄表現得越不在意,山田佳彥就越發感到內疚不安。畢竟,他深知兒子山田佐夫的未來發展需要有人關照和提攜。但與此同時,站在旁邊的山田佐夫卻顯得有些不以為然。他暗自心想,這個野田真雄實際上也是為了他自已的女兒野田杏子。他們倆自幼相識,可謂是兩小無猜、心有靈犀一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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