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青寒發現了一件奇事,瑞納會寫衍國的文字。

那天她跟著瑞納去上課,課上老師教授的知識風青寒也跟著學,瑞納沾著墨水,用鵝毛筆寫下一行字。

青寒你好:

不知道你有沒有來到莫鐸,我看不見你也感受不到你。我曾經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在這個夢裡我與你共處六年,你從稚子成為決絕斷親的道長,經歷許多。我希望讓你知道,我與你同在。

如果你來到此處,請不要感到孤獨,我的朋友。

瑞納似乎每天都會寫一張便籤,用著衍國的文字書寫,寫的內容不一。有的只是和她說今天吃的某樣東西好吃;有的感慨某本書寫得垃圾,她一定要重新寫;有的是在和她說她們在衍國裡的往事。

就如同寫日記一樣,在告知那個在虛空中的人,說“我一直都在”。

風青寒難以想象,瑞納曾孤獨地陪伴在她身邊,與她共喜悲、同歡樂。沒人聽得見她也沒人看得見她,她以沉默的姿態陪伴著自已整整六年。

“瑞納。”她輕聲呼喚著朋友的名字,她們之間面對面交流的次數只那一次。

“如今,我來陪著你長大。”

瑞納的心智比她的身體年齡多了六年,而在多出的六年裡她又跟著風青寒走過漫長的道路。她的心性堅韌,足以勝過其她任何人。

無論是騎射課程、算數課程瑞納都高居榜首,不過文學課程她不太好。瑞納和貝林達提出過建議,文學課上所學的內容都是男人寫的東西,用的是男人的語言表達,充斥著對女性的嫌惡與羞恥,她並不願意學習這些東西。

貝林達很關注對人才的培養,但個人經歷有限也難以涉及到方方面面,直到瑞納提醒她才發覺過來。

她不由得咒罵一句:“惡毒的心思無處不在,就該殺了所有男人。”

貝林達立刻下令回收所有文學教材,轉而求助希爾德。

“母親,文學框架下,依舊是男人的世界,如果我費盡心思創造一個屬於我的王朝仍舊是給男人做嫁衣,實在是噁心。”

希爾德皺眉,沉聲說道:“市面上普遍流行的文學、童話甚至是關於動植物的書籍,都被男人投射了自身在裡面。而女人一直被限制學習書寫,女人創造的故事少之又少。”

貝林達來回踱步:“那怎麼辦。”她有些焦慮。

“女人沒有歷史嗎?母親。”貝林達質問希爾德。

風青寒在一旁觀望,這句質問也難倒了她,衍國曆史上女人的存在幾乎等於零,這本就不應該,女人是一半的人口,而這一半人口在歷史難覓蹤影。即便存在那一兩個,也被某氏、某夫人指代,她們似乎只是為了作證成為一個妻子、成為一個母親會獲得無上尊榮,而這尊榮也並非屬於她,因為她屬於某個男人。

希爾德無奈搖頭:“貝林達,我的國王。我們可以去尋求瑪莎,先拿你小時候學的文學故事來做教材。”

貝林達很快大規模印刷了曾經獨屬於女巫一族的教材,但還是太少了。森林裡的女巫並不多,所能夠產出的也有限,許多女巫也不是很精通寫故事。

文字是非常必要的,現階段的文學重構最簡單的方式是為故事裡汙名化的女性正名,在這一基礎上進行女性創作。

貝林達頭疼,真是一個浩大的工程,還好她有足夠的耐心。

文學課以一種批判的方式存在,不再是尋找其文學性與故事性,而是解構其中深層的厭女性。

重新解體的文學讓瑞納如魚得水,她在學習成績很是不錯,不過她這些優秀是做了弊,她曾經無比認真地在風青寒身邊學習。

其她無比優秀的女孩緊追不捨,很快瑞納因為多出的六年形成的優勢被趕超了。

那是一個比瑞納還要小的女孩森塔,以瑞納的心理年齡來看,她實在是太年輕了。森塔來自一個小村莊,她過著普通的生活,做著母父要求成為的女孩,等待著長大冠上丈夫的姓,再生幾個孩子,照顧著丈夫,這就是她簡簡單單的人生。

沒人注意到她無比的學習天賦,畢竟她根本不需要學習。貝林達帶走她,也只是因為她是個小小女孩,還沒有被荼毒太深。

瑞納覺得,貝林達掌權,簡直是讓莫鐸改天換地。

如果風青寒看見,會想什麼呢。

風青寒確實看見了,很多時候她的情緒表達都很淡,她在原來的家裡,即便與其她人隔絕,但無盡的壓迫如水霧一樣,一點點滲透在她的身體裡。所以她漸漸學會的沉默與忍耐,在等待著一個好的時機,進行絕地反擊。

當她來到莫鐸,她看見好多女人離開那被困住的牢籠,她心頭的積鬱一掃而空,在她沒察覺到時便熱淚盈眶。

風青寒在莫鐸待了很多年,這些年,足夠瑞納成長為一個強壯的、勇敢的人。

貝林達統治下,莫鐸也逐漸走向正軌,逐漸向好。

在瑞納十六歲這天,貝林達與希爾德在宮殿內等著她。

風青寒也在好奇找瑞納有什麼事情。

希爾德的聲音很沉穩,她說道:“瑞納,你該開始一場屬於你的冒險了。”

瑞納驚奇,她會有什麼冒險,所以她問出口:“去哪裡?”

貝林達說:“母親的預言裡,你會成為一個男國王不會開口的王后,而他的母親不喜歡你,將你為男國王生的孩子全都殺死了。”

瑞納第一反應是不可能,她根本不可能與任何一個男人進行婚育:“有點可怕。”

“男國王最後為了你將他的母親燒死了。”希爾德不帶感情地說。

瑞納眉頭緊蹙,語氣有些不悅:“您的預言不太準。”

希爾德點頭,繼續說:“但預言裡這個男人是存在的,而最噁心之處在於你被擄走成為他的王后時只有十二歲。”

風青寒想:“愛童女,罪該萬死。”

瑞納從久遠的回憶裡想到,她如若繼續幫著幾個天鵝哥哥縫製小衣,連話也不能說,沉默地居住在古堡裡,然後被絕望擄走,被囚禁、被迫生子。

想想就覺得絕望的人生。

貝林達的手中顯出火焰,語氣冷冽道:“這樣的人不該存在,而預言中說只有你才能找到那個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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