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

哈珀沒有回客棧,往森林處走了走,這片森林的兩邊都是高山,山與林連綿,樹高林密,形成一座天然的屏障。

她在一棵筆挺的樹旁坐下,依靠著樹幹,風一吹,整片樹林的樹葉都晃動,樹葉落了她滿身。

烏鴉們立在大樹的枝幹上。

年少時的很多記憶都不太清晰了,只是哈珀養著的這些烏鴉總會提醒她,她的過去。

那充滿著血腥氣的過去。

少年時代哈珀隨著父親一起到處遊蕩,父親身邊有些遊盜,一群人打家劫舍,除了身邊沒女人,過得很順心。

可糟糕的就是一群男人住在一塊,要麼變態要麼瘋狂。如果哈珀再早點意識到父親那樣的人,為何不帶著她那可憐的母親一道去,反而帶上她這種拖油瓶,只能是別有用心。

如果她早早逃離了,說不定現在就和曾經的母親一樣,所謂的逃離是從一個深淵落入另一個。

哈珀每想起那個被稱作父親的男人,都覺得憤怒,甚至覺得那樣的死法太便宜他了。

一個不堪為人更不堪為父的男人,他應該與野獸為伍,一個人難以抑制住自已的慾望,喪失了倫理與道德,早就不是人了。

她一向具有反抗精神,即便當時她還很小,她察覺到父親那不可為人知的變態心思,就一直在想如何才能脫身。終於,當這個男人沉睡時,尖刀刺中了他。

哈珀做的隱蔽,被痛醒的男人開口大罵,卻發覺自已被傷在隱私處,那卑劣的低賤的自尊心湧上心頭,終於還是沉默了,他甚至連醫生都不敢去看。

幼年的哈珀總是缺乏考量,能力也很微弱,那個男人並不因為受傷放棄對哈珀的折磨,反而變本加厲,甚至把她丟出去,放進一群強盜中。

強盜最開始的時候是顧忌著哈珀的父親不敢對哈珀做什麼,不過哈珀的父親什麼也不管也就漸漸大膽起來。

好在這時候的哈珀已經抽條長高,無論是力氣還是頭腦都比曾經的自已要更出色。

那是哈珀殺的第一個人,他不懷好意地接近哈珀,又將她逼得逃跑,似乎是享受著這樣追逐的快感。

哈珀爬上一座無人的廢棄高牆,牆體斑駁,但哈珀很靈活,她在日復一日的鍛鍊下,能夠輕而易舉地上樹下河。

而強盜對高牆束手無策,他憤恨著捶了一拳快要坍塌的牆體,幾塊石頭落了下去,哈珀坐在牆頭,背後的手裡緊握著一把匕首。

她不可能對這些人不設防,那樣太愚蠢了。

牆下的人氣急敗壞了一會,找了幾塊石頭打算踩著上去,哈珀眼睛眯起來,等著他爬上城牆的這一刻。

終於,他要碰到哈珀了,他的手掰著一塊凸起的石頭,只需要再借一力,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

然後,一把利刃刺痛他的手背,他下意識鬆手,整個人墜落下去,發出沉悶的響聲。

哈珀往下望,人還是完好的,只是地上流了點血,城牆算不上太高跌下去也死不了,不過哈珀怕他爬起來,手中拿起一塊石頭,重重朝下面砸去。

等到聽不見動靜的時候,哈珀爬下高牆,走近去看這個已經快成為屍體的男人,兇惡好色的男人,在死亡面前也是那麼可悲。

她又補了幾刀,直到確定這個人死透了。

這場殺戮讓她心有餘悸,她不得不思考,剩下的那麼多人,該如何應對。哈珀並不喜歡殺戮,她不過是被逼無奈之舉。

不過她的腳步倒是很輕快,忽然她的背後傳來一陣烏鴉的叫聲。

她轉過身,一群烏鴉正在啄食地面上的屍體。

哈珀有了點興趣,蹲在那附近,看著一個人,變成了一堆骨架與衣服。

烏鴉們的動作很快,哈珀看完也就動身準備回去,路上看見一條河流,她順便將沾染的血跡的匕首清洗了一番。

而那群烏鴉跟在她的身後。

哈珀的靈光乍現,想到了一個不錯的主意,故技重施太麻煩了,人有點多,還是需要一次性解決的好。

她在街上買了包毒藥,準備回去下在酒裡。

一群喝了酒就不知道東西南北的男人,她又提了幾瓶酒。

幾個男人在哈珀回去後眼神曖昧,在她的周身打量,哈珀可真想裡面戳瞎他們啊。

“人在後面,待會就回來。”哈珀做了一個解釋,也不管這些人信不信,把酒放在桌面,自已往後廚去了。

她要挑選合適的刀。

毒藥見效慢,等哈珀千挑萬選選了一把稱手的刀具,這幾個男人才倒下。

毒藥並不會讓幾個人立馬就死,只會腹痛難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幾個強盜轉醒,渾身劇痛,不住哀嚎,然後就發現彼此被綁在樹上了。

“終於醒了啊!”哈珀拍了拍手,一群烏鴉瞪著眼睛,盯著樹下的人。

哈珀手裡拿著一把細長的刀,她終於可以實現自已的想法了,這群被綁在樹上的男人痛苦地嚎叫著,他們的一隻眼睛被挖,然後幾隻烏鴉飛下來,叼走了。

“你這個瘋子,你是要殺了我們嗎?”

哈珀的眉頭緊蹙,怎麼還那麼有力氣,她講刀尖戳進說話的人的喉嚨裡:“好吵啊!”

眨眼睛那個人沒了呼吸。

哈珀搖頭,感慨自已意氣用事,怎麼就讓人這麼輕易死了呢?她打了個響指,烏鴉衝下來爭食。

哈珀給他們每個人都放血,一點一點的,直到身體裡最後一滴血滴盡,然後痛苦死去。

這群烏鴉在她的餵養下,長得膘肥體壯的,哈珀都會想,還能不能飛的動。

而哈珀那位可憐的父親,得到了哈珀的善待,他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人還有氣呢,哈珀就讓烏鴉過來了。

當哈珀做完這一切感覺無所事事,依靠著大樹休息的時候,她聽見了神明的聲音。

“哈珀,跟我來。”那群一直跟在她身後的烏鴉化身指示牌,指引著哈珀方向。

哈珀來到小鎮的邊緣,這裡有一家客棧,母神說她以後就是老闆了。

手邊的木板浮現出聲音與文字,又一閃而過,進入了哈珀的身體裡。

母神還將那群強盜吃酒的畫面重現,只要一有人來便會出現,母神的意思是威懾。

“不守規則的人要受到懲罰。”

母神說:“來者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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