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們的群情激憤,引起了大部分執行官的不滿。

他們本就犧牲了大量同事,之後護著這群自私自利的乘客,走了多久,就被槓了多久,現在挑著一點問題,就得理不饒人,實在忍無可忍。

歐陽明血氣方剛,第一個站出來。

“喂,你們也留點口德吧!現在人手本來就不夠,再搞內訌,到時候戰力不足,誰都不出去!”

諸葛鏡跟著道:“這件事,等出了遊戲,安全部自會秉公處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所有人團結起來,對抗遊戲。”

張胖子:“團什麼團!你們隊伍裡一堆叛徒,讓我們怎麼放心啊!!”

風衣男:“留兩個麻煩在隊裡,我們只會死得更快!”

花襯衫舉高手機:“聽聽群眾的呼聲吧,長官們,把這父子倆趕走,別耽誤大家時間!”

“是啊,是啊!!!”

霍副隊自知有愧,無話可說,但武渠實在忍不了老友遭此惡意,扯著嗓子,跟仨刺頭對嗆起來。

“我說你們三個!怎麼就這麼槓啊!從頭到尾就是你們三個帶節奏,把我們全弄走了,對你們是有什麼好處嗎?!”

花襯衫搖晃手機,冷笑:“姓武的,你剛剛接受賄賂的事,我可都拍下了,別想賴掉。”

“什麼?你們還真是一丘之貉啊!”

隊長捱罵,七支隊的隊員們可就不樂意了,想讓花襯衫把影片刪了,剛一靠近,幾個乘客就喊起了那句經典臺詞。

“哎呀!執行官打人了!執行官要打人了!”

“你們可別想毀滅證據啊!”

“誰打人了!你們可別亂說話!!!”

場面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見父親遭此責難,小木偶在江願手底下,心急如焚,瘋狂搖擺,像條剛被拋上岸的魚。

還蒙著眼的莫憂想上前勸阻,卻被一旁的齊老太拉住,遠離戰圈,安心看熱鬧。空姐徐露露抱手,冷眼旁觀,難得沒有加入混戰。

紛爭越演越烈之際,人群邊緣,響起了一道悠然掌聲,吸引了所有玩家的注意力。

“啪—啪—啪—”

“你們說得對。”

江願隨手把礙事木偶往旁邊一甩,劃出一條彎弧,正好丟進了霍滸懷裡。

男人驚詫,小木偶剛落回父親懷裡,就像找到了主心骨,趴在肩窩裡安靜了。

“諸位道德水準超凡脫俗,值得學習,既然你們覺得他們有罪,我願意提供支援。”

江願把幾塊看似平平無奇的灰色石頭,分發到想要趕走霍家父子的人手裡。

“這是滅級道具【審判之石】,你們只要把它砸向罪人,對方就將遭受應得的懲罰。但你們不用害怕,若對方無罪,那就屁事兒沒有,所以受傷純屬活該報應。”

花襯衫將信將疑:“真的?你不會是想整我們吧?”

武渠粗眉一皺,覺得很不合適:“這是動私刑啊!”

雙方齊齊看向這裡許可權最大的執行長。

餘渡一臉難色,猶豫半天,最終鄭重點頭:“此為因果律道具,只懲罰罪者,對無辜者沒用,安全部不會追責。”

既然他都這麼說,那拿著石頭的人就放心了。

他們滿心正義,想的是:為了全體玩家的平安,他們願意懲罰這對父子!

霍滸下意識將小木偶往懷裡藏了藏。

小木偶趴在父親懷裡,難過不已:“爸爸,這次是我錯了......”

中年老父親感動不已,以為是兒子終於長大了,剛想張嘴安慰,就被霍子安再次伸長的木頭鼻子,擊中了下巴。

霍滸:“......”

蔣意行跟花襯衫,以及另外七八個男乘客,全都拿了石頭,正要丟向霍氏父子,江願卻接著道:

“對了,這石頭叫【耶穌的審判之石】,只有一生沒有犯過錯,道德水準高到完美的聖潔之人,才有資格使用它來審判他人,否則......”

眾人:“否則?”

江願微笑:“否則就會當場爆炸,變成一攤肉泥哦,親親。”

現場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那幾人想都不想,火速將這石頭像燙手山芋一樣,還給了江願,生怕晚一點自己就爆炸了。

“孺子可教。”

江願隨手將這幾塊石頭丟回地上,滿意道:

“看來你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不是說這是......”

蔣意行話到一半,頓時反應過來:

“去你奶奶的江願!!!你隨地撿的破石頭玩兒我們?!?”

江願害怕得捂嘴:“哎呀呀?被你發現啦?!”

“你....!!!”

但他說不下去了。

其他人也是敢怒不敢言,更何況,從他們放棄丟石頭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失去了指責人的資格。

鬧事的眾人低頭,審視起了自己不敢丟石頭的原因。

人活一世,誰都不敢說自己沒有犯下過任何錯誤,一味指責他人,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低劣的優越感罷了。

看著江願脖子上的獵犬項圈,霍滸清楚,這裡發生的一切,已經透過監控器,傳到了安全部裡。

隱瞞是不可能了,最好的結局,就是回去後,被撤職,跟兒子一起接受調查,或者......

“在遊戲裡立功,出去後可以爭取寬大處理。”餘渡突然對他說了一句。

霍滸抬頭,餘渡接著提醒:

“但不要冒進。”

被看穿心思,霍副隊詫異,想了想,失落點頭:

“嗯,我知道,給大家添麻煩了。”

內部問題暫時解決,接下來就是繼續進行遊戲了。

眾人提著七仙女的六顆大頭,朝著蟠桃園大門口前進。

隔著老遠,就能看到七仙女下凡時,搭乘的那團厚重、肥膩的乳色黃粉脂肪雲,青紫經脈縱橫,像得了嚴重心臟病一樣,正艱難且緩慢跳動著,時不時墜下幾團黏膩油脂,染得滿地臭腥。

一陣沉默過後,歐陽明嘴角抽搐:

“兩位大佬......就沒有其他能上天宮的交通工具了嗎?”

餘渡淡淡道:“沒有。”

江願卻是在納悶:總覺得,好像忘了什麼挺重要的事兒,是什麼來著?

這時,一道熟悉的矮小身影,提著衣襬,杵著柺杖,從一棵樹後,急匆匆跑了出來。

“ wait!wait!諸位玩家等等啊!你們要去天宮的話,得先把這園子裡的桃子催熟,拿著蟠桃才能進蟠桃會啊!!!”

江願雙手一拍:哦!對!桃子還沒熟呢!!!

聽土地公公喊話,眾人這才想起,他們的任務,是拿人命催熟蟠桃!

可這滿園蟠桃,都是用死去執行官或乘客當肥料催熟的,大都長著熟人面孔,他們連看都捨不得多看一眼,更何況將它們親手摘下,喂進所謂的神仙口中?

有人問:“土地公,如果我們不帶桃子上天,會怎麼樣?”

“那王母娘娘肯定會大發雷霆啊!!!”土地公鬍子一翹,驚恐道:

“到時候,漫天諸神跟你們全都得遭殃!!!”

眾玩家:啊,還有這種好事?

自霍子安變成木偶後,戰戰兢兢了很久的蔣意行,一下就支稜起來,叉腰道:

“老頭兒,我們本來就是上去殺王母的,這帶桃要打,不帶桃也要打,那我們幹嘛還要脫了褲子放屁?肯定是連累漫天豬神更好啊!”

“啊,這......”

土地公公被玩家們的邏輯創得無言以對。

“不不不,桃子還是要熟的,否則我們這趟就白來了。”江願突然插話,指著門口的高聳白牆,問道:

“對了,土地公公,我想請教一下,這外面的圍牆是什麼材料?防火嗎?”

“請教不敢當。這圍牆泥土,產自極東之地,大荒山的無稽崖下,跟女媧補天石同出一地,別說火,就算是太上老君煉丹爐裡的三昧......”

白鬍子老者吹噓到這裡,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寒而慄的涼意。

“等等?你問這幹什麼?”

災幻法杖在空中一點,一顆巴掌大的透明浮泡,憑空懸出。

流動著淡淡虹光的泡泡中央,正緩緩燃燒著一點火星,內金紅,外雪白,刺眼灼目。

正是板角青牛副本中,餘渡留存的一豆三昧真火。

風動細碎白髮,陰影搖晃,桃花眼明媚彎彎。

江願的胳膊肘,壓上陰鬱的長髮執行官右肩,對著土地公溫和笑道:

“催熟桃子嘛,怎麼催不是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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