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拂烈火,焰舌舔舐鍋底,燒得凝油逐漸消融。

隨著豬頭總廚站上油鍋,正式宣戰,以三層膳樓為中心,一道透明結界驀然展開,封鎖了整座天膳房。

這是門主為防玩家逃跑而設下的禁制,想要出去,要麼打敗門主,要麼被門主打死。

但對江願來說,這反而方便了他甕中捉豬。

雪色碎髮輕拂,江願率先跳上油鍋,踩上厚重邊沿。

鍋邊凝油開始融化,對面的天蓬真君不等他站定,靴尖點上乳白油脂,蜻蜓點水,不留痕跡的穿過黑鍋直衝過來。

下一刻,九齒釘耙斬裂疾風,出現在江願頭頂。

素袍神子邪魅一笑,衣襬雪浪般翻飛,行雲流水的閃身避開,手中三更化至魚竿形態,厲影破空,狠狠抽上了天蓬的豬頭面罩!

可就在圍觀群眾準備歡呼叫好之時!

傳說中的閻王打鬼鞭,面對神祗臨陣暈眩,渾身癱軟無力,軟綿綿的打在肥厚的豬頭罩上,跟調情似的,什麼都沒留下。

天蓬真君:?

江願嘴角抽抽,心情複雜:三更,我知道你會慫,可沒想到你能慫成這樣!

他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笑,把廢柴武器收回寬鬆銀袖,硬著頭皮道:

“哈...哈哈,驚喜嗎?這是個神奇魔術。”

回應他的,是九道無情的利齒寒芒。

巨力灌入神兵,尖銳釘耙自上而下,猛然貫穿了還沒反應過來的男人,將江願當場撕裂,死得不能再死!

油鍋下方,眾玩家驚呼:

“啊?!?!?”

只有歐陽明跟諸葛鏡沒有太大反應。

諸葛鏡推了推眼鏡,無動於衷。

歐陽明擺手:“別緊張,小場面。”

因為這才是真正的魔術。

這一點,天蓬自然也有察覺,雖說他一身神力,但撕裂江願的手感過於輕鬆,就像是......

揮散了一堆泡沫。

是陷阱!!!

火光透過肥豬頭套,青年秀氣的雙眼圓睜,赫然看到,手下亡者溶解,扭曲,砰然綻放成無盡的夢幻泡沫,鋪天蓋地的朝他罩來。

透過浮泡,眼前燈火通明的亭臺高樓,像被覆了一層瑰麗萬花鏡,變得越發光怪陸離,燭燈燦然。

就在他視線被幹擾的瞬間,一抹高挑黑影乍現,通體深褐,泛著鎏金光澤的法杖穿透浮沫,天蓬側身閃避,卻為時已晚。

災幻橫掃,紫玉觸及豬頭青年左肩,接著,又是一陣魔法般的轟然幻滅,油鍋上的天蓬膨發數倍,爆作一團繽紛泡沫,朝天飛去,消失原地。

這就,結束了?

這快到草率的戰鬥,看得一旁的玩家們目瞪口呆。

“哈哈!”

油鍋之上,江願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單手靠上小魚兒的堅實肩頭,得意道:

“我就說嘛,這是個魔術。”

餘渡的災幻術法千變萬化,這又是其中一項絕技,名喚【移形幻影】,能在瞬移一個人的同時,在原地留下一尊泡泡化出的幻影,擾亂敵方視線。

江神子就是故意演戲,跟小魚兒配合著玩兒了天蓬真君一回合。

不過也是因為這招,他對餘渡手裡的逆天法杖越發好奇,盯著災幻的眸內星光閃閃,寫滿了眼饞。

歐陽明正向玩家們簡單闡明其中原理,風衣男卻挑刺道:

“那江願也太水了吧?我剛才還以為他能一鞭子抽死豬頭,結果到最後還是得靠執行官。”

張胖子連連點頭:“就是,就是。”

花襯衫冷笑:“看來邪教頭子也不過如此,比不過執行長。”

武渠受不了了:“你們仨又發什麼癲!?這麼有本事,剛才跟天蓬打架的時候怎麼不上!”

風衣男:“不好意思,我是職業的遊戲評論家,我拿的是筆桿子,不是槍桿子,不參與戰鬥。”

張胖子:“怎麼,我坐個飛機還得自己學制造?評論兩句都不行?”

花襯衫:“批判不自由,則讚美無意義,言論自由啊,阿sir。”

武渠氣得想打人,諸葛鏡卻突然沉聲打斷了他們的爭執。

“不,你們想得太簡單了。”

眾人:“啊?”

諸葛鏡:“你們看那邊。”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巨大油鍋之後,那棟看似已被梵問佔領,安安靜靜的天膳房,實則並不安靜。

相反,裡面那些被紅線控制住的豬仙,就像一群傀儡,正悄無聲息的,幽靈般緩慢移動,有序的移動到一層,二層,三層的門廊之外,面朝油鍋,在燈火照耀下,顯得詭譎靈異。

而這裡能操縱這蛛絲紅線的,除了江願,還能有誰?

“原來如此!”

武渠激動完,又立刻壓低聲音,悄悄道:

“江願故意搞怪,不止是為了配合魔術,更是為了拖延時間,吸引豬頭注意力,好在後面佈置機關!”

有人附和:“這些紅線,還真就把豬頭變成傀儡了耶。”

“幸好我們是隊友,否則現在樓上的傀儡就該是我們了。”

刺頭三人組啞口,一時間像被掐了脖子的鴨子,無話可說。

歐陽明:“這些豬頭站走廊上是什麼講究?”

“據我估算,應該是一種奇門陣法。”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諸葛鏡扶了扶黑框眼鏡,嚴謹道:

“只是梵問的佈置錯綜複雜,我看不清是何法陣。”

也難怪江願不回收梵問了,原來背地裡打的是這個主意!

聞此計,觀此陣,再看鍋上風騷神子,眾人頓時肅然起敬,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有人問:“可戰鬥不是結束了嗎?還佈置這些幹嘛?”

“你想得太簡單了。”

武渠抱手,望著上方還未消散的泡沫,嚴肅道:

“天蓬可是滅級門主,沒那麼容易被打敗。”

如他所言,眾目睽睽之下,那消散了半晌的泡泡堆裡,一個手握武器的豬頭木偶掉落,可還沒等落地,就突然顫抖著,劇烈膨化,泡泡翻湧不斷,盤旋著朝天飛去,而那暗粉豬頭,也再度從泡沫裡現出身影,布靴輕踏鍋沿,恢復原貌。

“汝之雕蟲小技,確有趣味。”天蓬口氣裡滿是欣賞,對陰鬱的長髮執行官說完,又搖了搖頭:

“只是吾已勘破其中關竅,汝若再用,就乏味了。”

釘耙舉高,天蓬攪動空氣,虛空一揮,罡風驟起。

耙鋒裂空,在沸騰油麵上劃出九道殺機,由虛化實,氣吞山河的朝兩人襲來。

江願跟餘渡輕鬆避過,這滿是粉氣的招式,或打進鍋裡,或落到地上,又苦又辣的粉氣綻放,燻得下方玩家們嗆咳不止,幾乎睜不開眼。

“咳咳咳咳---!!!咳咳咳!!好辣!好酸!”

“臥槽,怎麼會有冬陰功味兒!!!”

“好苦!!大豬頭!你打架還帶調味料!?!!!”

天蓬嗤笑一聲,解說其中玄妙:

“此招名喚【神途千味】,乃吾多年做廚子所悟出的招式,將九齒耙風化做由酸甜苦辣鹹,互相調配而成的千般滋味,讓諸位食客,能在死前品味何謂廚道至極!”

只能說不愧是天膳房總廚,餘渡在躲避的同時,輕揮災幻,給玩家們戴了一層泡泡頭盔,免得隊友們中道崩殂。

爆裂攻擊如大雨傾盆,江願雙手背於身後,閒庭信步的低頭,彎腰,側身,一一避開,走在滾燙鍋沿上,如一個在街邊遛鳥的退休大爺。

“確實美味,但我若祭出這招,閣下又該如何應對?”

豬頭青年蹙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向後看去。

“晚了。”

江願嘴角邪魅一勾,雙手做了個射擊手勢,喝道:

“梵問,開炮!!”

一發粉紅炮彈以迅雷之勢,從天膳房射出,天蓬將釘耙向後橫掃,險之又險的將這突襲之物瞬間撕裂。

“啊啊啊啊啊!!!主廚啊!!!!.....”

淒厲慘叫聲起,血漿炸裂,猝不及防的灑了天蓬總廚一身,剩下的肉塊掉進沸騰油鍋,轟然爆香。

這炮彈,竟是個豬仙廚子!

再抬頭,一身血的天蓬,就看到自己手下的豬仙們,不知何時,全都站在天膳房外圍,細長紅線纏繞在柱子上,形成一個個彈弓,而豬仙們則被裹成了緊繃在彈弓上的彈丸,全都對齊了天蓬,彎弓拉滿,準備狠狠射擊!

江願得意炫耀:“看到了嗎天蓬!這些粉紅豬豬炮都是為你準備的,識相的話就早點投降!”

眾玩家看向諸葛鏡:???

說好的什麼什麼操縱傀儡,什麼什麼高深的奇門陣法呢???

諸葛鏡推了推眼鏡,冷靜找補:“大...大道至簡。”

油鍋上,江願手握上百顆豬頭炮彈,規勸廚神看在手下們的份上投降認輸,罰酒三杯,實在不行心軟兩下,漏個破綻也行。

豈料這天蓬卻樂得哈哈大笑,殺得興奮不已:

“哈哈哈哈妙哉,妙哉!汝等仙廚,將與吾共沉廚道!!吾道不孤!!吾道不孤!!!”

眾炮灰豬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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