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文也沒閒著,它聽著傳呼器裡那位先生的吩咐,展開翅膀追上一眾偵探,聰明的簡直不像只烏鴉。

清梶自回來後就坐在書桌前處理這些天積壓的檔案,整日忙的昏頭轉向,還得分出精力觀察黃昏別館這邊的動靜。擺在桌上的檔案涉及組織方方面面,所需的知識更是覆蓋面驚人,比之曾經單方面專攻一項時的用腦竟不多承讓。

也就是他這樣活了百年之久的老妖怪才有可能把方方面面的知識都細嚼一遍,也就是這具不死不滅的軀體才能撐得住如此高強度的工作量。在要求速度的同時還要求效率,換個普通人一天下來可能都吃不消。

他瞥了眼從拉文那邊傳回來的影像,空出一隻手按揉太陽穴緩解疲倦。

也就是這時,一支電話打了進來。

“怎麼了,慧?”

電話那頭的冰酒看著部下遞上來的報告,臉色也不是很好,身旁把壞訊息遞上來的心腹更是恨不得把頭低到胸裡,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這位喜怒無常的組織高層直接斃了他。

“行蹤遭到洩漏,他們五天前就計劃向那裡去,按時間估算派的人應該到了,BOSS。”

BOSS一出,本次電話裡雙方的身份就確定了,這是一條涉及公事且情形非常惡劣的報告。

手機就放在耳旁,接聽的人面上無喜無悲,他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十分平靜的詢問電話那頭的交易組負責人,“這是什麼時候送到你手上的訊息,冰酒?”

“兩分鐘之前,但按組織的送遞速度,這檔案上的內容應該是在幾個小時前被發現的。”冰酒能做交易組的負責人,智情雙商肯定也是組織裡拔尖的,對那裡有所知的他也有些急,“BOSS,這件事可以向後推,可以向當事人問。但現在那邊比較重要,您在那邊有什麼防備嗎?附近有沒有心腹?沒有的話我可以”

“裡卡爾在現場,這件事我會委託他幫忙處理。別怕,孩子,我很好,沒什麼值得擔心的。”

清梶結束通話電話,他呆呆的望著滿桌的檔案,動作僵硬的拿起新檔案翻開,批改,下發命令書房裡的窗簾被拉上,窗戶緊閉,只有一盞昏暗的小燈陪著他度過難熬的一夜又一夜。

五天,整整五天,朗姆統率的情報組會沒有發現嗎?

他很想騙騙自己,也許確實是組織這些年終於落寞下來人員能力不足呢?

但藉口劣質的自圓其說都難,因為這條訊息還是身為交易組負責人的慧打電話緊急告知他的。

什麼時候組織有了如此厲害的大才,能在情報組整組沒發現之前就將情報呈上來,還是直接呈到交易組去?沒有的,不存在這個可能,因為【神】從不會眷顧祂故事中的反派。

真相就大大方方的擺在自己面前,將本就飽經摺磨的心刺的鮮血淋漓。

清梶撿起放在一旁用以聯絡羽田遲生的耳麥,這次他直接開口了:“親愛的孩子,我希求你能幫我。接下來的事情很重要,我希望你能認真聽我講完。選擇權依舊在你”

切斷聯絡,他打電話向孟買藍寶石詢問了APTX4869Ω的進度。批完最後一份檔案,他抬起頭,最後環視一遍這棟生活了三十多年的房子。揀了幾本最重要的筆記,男人按下機關,推開書櫃,頭也不回的走入密道,只留下一道孤單的影子在燈光的照射下被拉的很長很長。

在將這裡的文獻和痕跡全部處理後的一個月內,這棟房子將意外失火,連帶著那些回憶一起被燒盡。

他只希望朗姆只是一時間被謊言迷了眼,會漸漸冷靜下來。

就這一次機會,別讓他失望,畢竟曾經那個一起笑鬧的少年也向他許下過絕不尋求永生的誓言。

羽田遲生聽到有人扣響了黃昏別館的大門。

應當是那位先生在耳麥裡講到的「他們」到了。

忍著突如其來的不適感,唐裝青年並沒有第一時間去開門,而是一直等到那些被選剩下的偵探回來。

這些人不能直接簡單利落的一殺完事,一旦莫名其妙的失去訊息,引起「他們」的注意,派過來的人前赴後繼,永遠都不會有殺盡的時日——只因為永生,沒人不渴望永生。

人類的壽命太短了,相較於文明、相較於地球、太陽系乃至宇宙,不過是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人類進化出智慧,誕生出感情,擁有了慾望。而生,是慾望本能之首。見到了盛世的繁華,知曉了自身的渺小,卻受制於壽數惋惜還有那麼多的景象未曾見過。

未來是怎麼樣的?世界會如何?地球之外的景象有多美?講著活在當下,但當意識到自身終會死去,意識消散一切化作空後,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豁達灑脫?

沒有人會想在和平的發展的安定的時代死去的,沒有。

“羽田哥哥,你在這裡做什麼?”

從後院回來的柯南看到了站在大門前發呆的唐裝青年。

有那麼一瞬間,他在白澤身上看到了羽田遲生副人格的影子,至於哪裡像卻又說不出來。

“啊,是柯南小弟弟回來了?某聽到這邊有敲門聲才過來瞧瞧,但按那位別館主人所說,通向這裡的路都應當斷了才是。摸不著是不是幻聽,才在這裡猶豫徘徊。”

彷彿為了應證他的話,敲門聲再度響起。

幾人對視一眼,作為這堆弱病殘裡唯一的頂樑柱的槍田鬱美上前一步,開啟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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