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田遲生踩著點回到船上。

“少爺,已經允許上岸了。可惜現在已經快要天黑,還要去嗎?”

鶴田徹敲著門憂心忡忡道。

他是真害怕羽田少爺上岸一趟又做了什麼瘋狂事,回來後一直在船艙默不作聲。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請船長來開門時,羽田遲生從裡面開啟鎖。

他褪下玄色唐裝,換了一身鄭重的過頭的純黑燕尾服,陪著白色襯衣,燕尾更是長到後膝。

“少爺?”

“拿上提琴,走吧。”

羽田遲生淡淡道。

……

柯南此刻已經推斷出了兇手,正拿著蝴蝶結變聲器透過廣播向大家推理著殺人手法。

“兇手只能是你!淺井,不,麻生成實!”

柯南看著手中的樂譜道。

“麻生先生已經將所有事情都在樂譜中進行了說明,他還有一個在東京醫院裡住院的兒子,這個人的名字就叫成實。”

“淺井醫生的原名,應該是麻生成實才對。淺井這個姓,恐怕來自於他的養父母吧……”

突然,他好像聽到一陣低沉的琴音。琴音漸漸的,緩緩的,流淌進他的耳朵。

是《月光奏鳴曲》!

聲音是從那間鋼琴房裡傳來的!

從窗外看到那片地方火光沖天,柯南心裡咯噔一下。

他立刻奪門而出。

一句路狂奔到公館外,柯南望著熊熊燃燒的大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成實醫生……

不,不行!案子怎麼可以就這麼結束!

他冒險頂著大火,衝進公館。

公館鋼琴房裡,麻生成實剛剛彈奏完一遍奏鳴曲,正想著一切就該結束了,卻不想看到柯南一把推開門氣喘吁吁的跑進來。

“這個事件還沒結束呢!你看,你看這個!”柯南氣吁吁的舉著那幾張白淨的樂譜,來到麻生成實身邊。

“你父親留下的樂譜上,不是寫著‘成實,你一個人要好好的活下去’嗎,你看一看吶。”柯南揚起一個笑容,用充滿希冀的目光望著醫生。

“其實,我也想早一些知道啊。我早就對父親的死有所懷疑,所以在醫大畢業後又回來了……不過在偵訊時真的很害怕啊,生怕被人發現我其實是男生。”

麻生成實換回自己的聲音,輕鬆的笑著。

“所以那個晚上,你才和我們一起通宵。目的就是為了將你的序號推後是嗎?”柯南若有所思。

“當我告訴村長我是麻生的兒子時,他驚訝的心臟病發去世。我就在這裡彈奏了鋼琴曲,也萌生了殺人的念頭。”

麻生成實正說著,突然好似被濃煙嗆到,猛烈的咳嗽起來。

“結果還是被發現了,在小弟弟你之前。”他失笑道。

“在我出去洗臉時,我聽到了古怪的小提琴曲。用樂譜密碼翻譯過後,那個人問我決定了嗎,當時我的心都涼了半截。”

柯南一愣,並沒有反應過來麻生成實已經將他抱起來往窗邊走。

“醫生!”

“我的手上已經沾了四個人的血,註定是不會走了。”

麻生成實衝著他微笑。

“謝謝你,也謝謝那位不知名的演奏者。懸崖上的生機,我不會去摘取。因為這都是報應。”

言罷,他一把將柯南丟擲起火的公館。

柯南只覺得身子在下墜,醫生的身影在他眼底漸漸收縮成一個小點,眨眼間便已經摔在了外面的地上。

他爬起來,還想往裡面衝。

“不可以了,柯南!”

毛利蘭一把拽住柯南。

“可惡,不行啊,放開我——”

突然,一陣低沉的琴音再度傳來。柯南迴神,呆呆的望著起火的公館。

“這是什麼?”

毛利蘭問。

“這是,暗號啊。”

柯南喃喃道。

「謝謝你,小偵探」

「謝謝你,演奏家」

暗號結束,隨之而來的又是《月光奏鳴曲》。

不,這次不同。

柯南豎起耳朵,他隱隱約約聽到了別的聲音。

這是合奏曲。

……

同樣低沉的琴音自山崖上,隨著晚風飄揚到極遠的地方。

第一樂章有著冥想的柔情,悲傷的吟誦,也有剋制著的衝動和陰暗的預感。

羽田遲生輕輕拉動著琴弓,琥珀色的眼睛平靜的望著山崖下不遠處那在黑夜中亮的發燙的火光。

有人說過,這首曲子,第一樂章從第一個音符到最後一個音符,完全是悲劇性的,是佈滿烏雲的天空,是陰鬱的情緒。

但結尾迸發出的狂暴,無法造假。

這也是醫生一世的寫照。

醫生沒有來應約,而是仍舊選擇了點燃公館,自焚身亡。

他很是佩服醫生的勇氣。

學醫的,應當是知曉被燒死要經歷什麼痛苦,卻還是選擇了同父親一樣苦難的方式離開人間。

名偵探柯南前期的案子很多都是經典,雖然不乏一些類神經病的殺人理由,但大體上,總是令人遺憾。

但自己畢竟不是聖父,也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感情也許有,但絕對不深。

畢竟一場臨死前還願的“夢”,沒有什麼好留戀的。能救就救,不能救便罷。

羽田遲生一邊想著,一邊拉完這遍最後的音符。

然後,又隨性的拉了幾曲不全的小調。

“少爺,我們該走了。”

鶴田徹站在他身後很遠的地方道。

“是嗎?”羽田遲生放下小提琴,閉上雙眼,“那就走吧。”

“您可以把眼睛暫時睜開。”

“某暫時還不想對這個世界失去微笑。”羽田遲生聳聳肩。

“不過,已經沒有聲音了,那位醫生就這麼燒死了嗎?那應該很疼吧。”

鶴田徹扶著羽田遲生往回走。

“一開始是會感受到強烈疼痛,燒到真皮乳頭層下面之後,面板就不會疼了。”

羽田遲生淡淡道。

“如果醫生運氣不好,沒有先因重度吸入傷致死……體內的血越流越少,心越跳越弱,腦子越來越不靈清,神經迴路開始卡頓……也許已經能看到他父親也說不定。”

“又也許再過幾分鐘,他就可以見到他的父親了。”

“您知道的這麼清楚啊。”

鶴田徹有些驚訝於自家少爺廣泛的學識。

“是啊。”

他們走上船,羽田遲生回頭,微微睜開眼,凝視著那片火光。

“某怎麼會這麼清楚呢。”

在那裡,琴音也正逐漸迸發著它被烈火吞噬前最後的力量。

傾瀉而出的月光,帶來了無窮無盡的憂思惆悵,與終了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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