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掉染血的雨衣和鞋套,把它們收拾好,羽田遲生重新回到車上。
“莫里亞蒂,殺人的感覺怎麼樣”
伏特加正站在外面抽菸,看到他下來時便隨口問了一句。
“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羽田遲生拉開車後座坐上去,淺打了個哈欠。
伏特加這才想起來自己問的物件是個不久前才肢解過人的瘋子。
“沒熬過夜嗎?”
琴酒有些看不慣他這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我的作息向來正常。”
“那你以後可有的適應了,組織很多工作都在晚上進行。”
伏特加有些幸災樂禍。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居然還有明天一整天要和你們待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關於搶劫案的更多細節被披露出來,昨晚慘遭殺害的兩人的資訊也被呈到警視廳以及相關人士手中。
渡邊謙一坐在公園長椅上,嘴裡叼著麵包,兩手翻看被部下遞上來的檔案。
不對勁,怎麼看都不對勁。
他越看越覺得這件事後面有人。
“哪家蠢賊是踩點半年結果被一支口紅出賣的,就離譜好吧。”
此刻待在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柯南也是同樣的想法。
他畢竟是現場經歷者,先不說那支口紅,就是昨天找到的搶匪的面罩也有古怪。
唇印所在的位置太低了,和廣田雅美的臉比起來可以說是在下巴的位置,而且那張面罩被他開啟過,上面也沒有任何化妝品味。
那就只能是有人栽贓嫁禍!
想到這裡,柯南抱起自己的滑板溜出了毛利偵探事務所。
路上他用毛利叔叔的聲音給目暮警官打了電話,知曉了廣田雅美的住址。
熟練的從花盆底下找到大門鑰匙,他把門開啟,偷溜進去了房間。
廣田雅美的屋子很乾淨,和她這個人的氣質相符合。
柯南來到臥室,四下搜尋。
這裡沒有任何可以儲藏現金的地方。
很快,他就注意到了藏在書桌背後的插座。
一般來講,這種地方不應該有插座才對,那會不會是
這樣想著,他走過去挪開桌子,用力扣下插座,發現後面藏著一把儲物櫃鑰匙。
果然!
柯南正打算把鑰匙帶走,突然身後一記手刃劈來,他立刻一個趔蹺倒在了牆邊。來人的手勁不大,他雖然沒有昏迷,但是也難以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廣田雅美拿走掉在地上的鑰匙。
“不可以,你不可以走”
他喘著粗氣,艱難的睜眼,伸出手向拉扯。
“雅美小姐,不可以走,你會被殺掉的”
他的眼前開始模糊,廣田雅美的身影漸漸和一個人重疊。
那是麻生成實,那個他想救卻沒能救下的人。
恍惚間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夜晚,別墅火光沖天,他舉著樂譜,希冀麻生醫生能和他一起離開火場。但結果只是他被丟了出來,在安全地區聽著悲哀的月光合奏曲。
這一次,還是
宮野明美向外走的腳步頓了一下,她回頭,猩紅的眼眶裡似有淚光閃過。
“謝謝你,柯南。”
她只是輕聲道了謝,毅然決然的向門外走。
柯南撐著身子往起爬,跌跌撞撞的撲到門前,吃力的扭開門撲到走廊上,卻早已找不到人。
樓下傳來汽車的隆隆聲,他爬上牆,看到廣田雅美上了一輛車。
不好,車子要走!
柯南摸到自己隨身攜帶的發訊器,用身上的小東西做了個簡易彈弓,瞄準車子發射。
打中了!
他鬆了口氣,從牆頭摔下來倒在地上。
這次,他一定要追查到底。
柯南迴廣田雅美房間拿自己的滑板,一出來就迎面撞了人。
“小瘟——不是,柯南?”
剛結束通話通話跑上來的渡邊謙一詫異的看著坐在地上的眼鏡小鬼。
“你怎麼在這裡?廣田雅美呢?”
“雅美姐姐剛才離開了,她要去見這次案子的幕後黑手,她會被殺的!”
柯南彷彿看到了救星,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
“渡邊哥哥,我這裡有追蹤器,能不能”
渡邊謙一握緊了手機,沒有作聲,他垂著頭不去看柯南的眼睛。
“渡邊,哥哥?”
“柯南,這件事很複雜,一兩個人過去和送死是沒有區別的,我還是政府人員”
他對酒廠有些瞭解,那是個藏得很深的跨國犯罪組織,軍火走私的事情更是家常便飯。
這次除了白澤一句【BANK】沒有其餘證據指向與酒廠有關,他私下翹班來調查已經讓上面很不滿了。
上司打電話讓他立馬回去。
柯南失神了一陣。
“你先回去,這裡說不定還有耳目,然後我”
“我好像明白為什麼大家那麼討厭公安了。”
他不客氣的打斷渡邊謙一的話,爬起來,重新收拾好滑板。
“”
“我要去追。”
渡邊謙一先是一把扯住了柯南,然後又鬆開他,扭開頭輕聲叮囑:“別離太近。”
柯南深深看了一眼他,抱著滑板狂奔下樓,按著追蹤器所指的方向追。
望著男孩離去的背影,渡邊謙一看了眼又在震動的手機。他抿唇,結束通話電話將手機塞回口袋,轉身追下去。
日暮西山。
夕陽染紅了天空,平日裡的燦爛此刻卻像是濃稠的擰出血。
羽田遲生壓低帽簷,站在倉庫那個陰暗的角落。
他聽到車子駛近,輕輕搖頭。
“我來了,你們在哪裡,快給我出來”
宮野明美下車,她的高跟鞋踩出有節奏的噠噠聲,在空曠的倉庫裡迴響。
羽田遲生放在口袋裡的手按下了簡訊傳送鍵。
【一個人。——Ricard】
很快,琴酒和伏特加酒出現在了倉庫門口,堵住了宮野明美的去路。
“辛苦你了,廣田,不,宮野明美。”
宮野明美皺眉:“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為什麼要殺他們兩個人。”
聽到這個愚蠢的問題,伏特加沒憋住笑了起來,露出一嘴白牙。
“你還真是太天真了,居然連組織的一貫作風都不知道。好了,現在可以把錢交過來了。”
“錢可不在這裡,我的妹妹呢?這是當時說好的事情吧。等到事情結束,就讓我們姐妹離開組織。”
羽田遲生輕嘆一聲,走到琴酒身邊。
“真相對你來說太過殘酷了,小姐。”
“先生”
宮野明美輕易的就認出了他,有些震驚的喃喃。
“你的妹妹可是少有的天才,組織需要她的效忠。”
“你們從一開始就在騙我——”
宮野明美反應過來了,憤怒的舉起槍。
“錢在哪裡,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你太天真了,殺了我就永遠別想知道錢在哪裡。”
“我看天真的是你吧,我們早就知道你會把錢放在保險箱裡。而且我也說過,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身為組織前輩的你僅剩的一點價值,也就是交回新人妄想逃走的代價——”
一聲槍響,宮野明美中槍倒地。
伏特加上前摸走保險櫃的鑰匙,衝琴酒點頭。
“莫里亞蒂,你在幹什麼?”
琴酒往外走的腳步一頓,轉頭詢問站在原地的羽田遲生。
“我想再留一陣,放心,很快就走。”
“哼。”
琴酒對他這種婦人之仁表示不滿,但終究沒說什麼,帶著伏特加離開了。
聽到腳步聲遠去,羽田遲生走近,來到宮野明美面前。
“莫里亞蒂,原來,你叫,莫里亞蒂啊。”
宮野明美還醒著,她看著面前沉默不語的青年,笑了。
“裡卡爾多詹姆斯莫里亞蒂。”
羽田遲生伸出手。
“鑰匙已經,不在我這了。”
宮野明美說完,卻感覺到那隻手撫上了自己的臉。
“你,是什麼樣子呢。”
天真善良的小姐。
宮野明美一愣,慘慘的笑了。
“你和他們,真的,不一樣,為什麼”
會加入呢。
她實在沒有力氣,躺倒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
羽田遲生從口袋中摸出一朵白玫瑰,輕輕放在她身邊。
“謝謝你曾經的提醒,善良的小姐。”
“抱歉,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