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梁村一共有三百二十七戶十二個小組,每個組戶數多的有三十多,少的也有二十幾。

會議最後陳力一錘定音,由他和張學文一家一戶的親自上門訪問。

會後吳少遊當場摔臉而去,回到張學文辦公室後,張學文把門關了才對陳力說:

“陳副市長,吳少遊這個人……”

“不好惹,報復心很強,再則……”

“他跟吳國慶是堂兄弟關係,陳副市長今天這個決定肯定損到了他們的利益,要小心些……”

陳力聽得出來張學文的擔憂,當即笑著安慰他:

“張主任就別過份擔心了,吳少遊那類人也就欺軟怕硬,我代表的不是我個人,是市委!”

“要說給我們的工作增加些羈絆困難或者陷阱我倒是相信,但說他要對我們直接動武動粗,他絕對沒那個膽量!”

“否則吳川拘留所不缺他一個床位,國家也不怕對他包吃包住!”

張學文聽著陳力的話也稍稍有些放下了心,但他是長期被村書記吳國慶壓制的人,患得患失是他最正常的狀態,這是心病。

“陳副市長,馬上就吃中飯了,吃了中飯我們再去各家各戶吧。”

說完他又趕緊解釋了一下:

“是我們村委會自己的伙食堂,正常的農家飯菜。”

陳力呵呵笑了一聲說:

“那就叨擾張主任了。”

村委會一共有五個人,村書記吳國慶、村主任張學文,另外還有兩個女孩和一個男工作人員,吳國慶被抓,現在只有四個人。

廚師是本地請的一個婦女,菜有五個:

土豆絲炒肉、爆炒大白菜、青椒炒肉、一碟蔥拌皮蛋,一個臘肉湯鍋。

四菜一湯,確實都是本地農家菜,也沒有什麼特殊的。

張學文親手熱情的給陳力和周雪瓊盛飯遞筷,周雪瓊接過去就低頭默默的吃著。

她還在生悶氣,跟吳少遊硬頂後的結果。

村委會的這個婦女廚師雖然做的都是農家菜,但味道確實還不錯,陳力都吃了兩大碗飯。

飯後休息的時候,陳力在村委會大門外欣賞風景,看到周雪瓊也默默的站在旁邊的樹下,他當即過去吩咐她:

“小周,你回市裡去吧。”

周雪瓊一愣:

“為什麼?不是說還要每家每戶去訪問登記嗎?”

陳力點了點頭說:

“是的,但是你的心態不好,這個狀態做不好到村戶的工作,免得激化矛盾,你回市裡去吧,這邊我來跟就行了。”

周雪瓊扭了扭身子扁著嘴說:

“我不回去,事都沒做完我回去不挨訓才怪!”

說完想了想又加了幾句話:

“不過陳副市長你放心好了,工作是工作,我分得清,不會把情緒帶到工作上!”

陳力點點頭,也沒有再說她。

周雪瓊低著頭依然生著悶氣!

倒不是為了工作,也不是跟那個名字文雅但人卻粗俗的摳腳大漢吳少遊,而是因為陳力!

女人是需要哄、是需要安慰,不是有問題就轟回去。

陳副市長明明是個工作能力非常強、腦子也非常厲害的人,怎麼就不懂女孩兒家呢?

看來陳副市長就是個典型的大男子主義者!

“陳副市長,這就出發吧?”

張學文收拾好登記表資料,提著箇舊黑皮公文包出來了。

張學文的派頭還是很像一個搞工作的幹部,四十來歲的年紀,頭髮梳得油光光的一絲不苟,髮膠打得連蒼蠅都站不穩。

再看看陳力,一頭短髮乾淨還是很乾淨,昨晚洗澡才洗的,但卻比較亂。

他可從來沒有買過定型髮膠什麼的來用過,洗了頭連吹風都很少用,毛巾擦乾了完事。

至於護膚品什麼的,陳力更是沒有做過一分錢的貢獻!

張學文一邊陪著陳力並排走著,一邊介紹:

“陳副市長,那我們就從一組開始哈,從我表格上的人戶一戶一戶的登記,不然容易漏。”

“行。”

陳力答應著,又轉頭對周雪瓊說:

“小周,你……你那鞋子走路怕是要腳疼!”

周雪瓊又不知道今天要下鄉來,腳上穿的是一雙高跟鞋。

還好不是那種像筷子跟的大高跟,而是一兩寸高的半高跟,上班坐辦公室行,因為不走路,要下鄉走路就肯定不行!

周雪瓊嘟了嘟嘴說:

“算了吧,這時候回家去換鞋耽擱時間,先將就。”

“等一下。”

陳力擺了擺手,然後轉身朝村委會壩子裡他停的車子處快步走過去。

他車尾箱裡有一雙程蘇夏的運動鞋,但不知道周雪瓊的腳合不合適。

從身高來看,程蘇夏一米七幾的高挑個兒顯然要比大約一米六的周雪瓊要高,所以不能確定兩人的腳是不是差不多的。

陳力把鞋子拿出來提到周雪瓊面前說:

“這雙鞋子你試試能不能穿,能穿的話先將就一下,不然你今天腿都是走斷!”

周雪瓊接過去彎腰脫鞋試了試,鞋子居然合腳。

不過這鞋有很明顯的古奇標誌,奢侈品啊!

這一雙鞋的款式她恰好看過,網售價就是8400元!

而且是女鞋。

陳力車裡怎麼會有女鞋?

而且還是一雙奢侈品鞋。

周雪瓊腦子裡瞬間就浮現出那天在市委大院門口看到的那個容貌令她眼紅的女子,是她的鞋子嗎?

周雪瓊換好鞋子踩著試了幾下,很合腳,八千多的鞋子穿著質感也非常好,非常舒適。

陳力問道:

“合不合腳?”

周雪瓊點點頭:

“腳倒是合,這是你……女朋友的鞋子吧?我穿了不好吧?”

“合腳就好。”

陳力提著她的高跟鞋放到車尾箱裡,然後回來才對張學文說:

“張主任,這幾天要辛苦你了,我們爭取把需要徵地的村民都家訪完。”

張學文苦笑道:

“我倒不辛苦,都是一個村的人,隔得也不遠,低頭不見抬頭見,天天都打著照面的。”

去的第一家就是一組的村民,有一雙兒女,女兒出嫁了,兒子兒媳在外省打工。

家裡就剩老兩口和一個孫子,孫子在上小學三年級。

老頭姓鄧,今年六十九,老鄧成天就是做莊稼,老婆子除了家務外就是接送上小學的孫子。

三個人到鄧家的時候,老兩口剛好都在,老鄧坐在門口的屋簷下抽著土煙,老婆婆在準備豬食。

“老鄧!”

張學文遠遠的就叫了一聲,走近了指著陳力說:

“老鄧,這是市裡的陳副市長,今天下鄉來是為靠城東土包山那塊荒山荒地的徵地事情。”

“老鄧,你們家是你當家還是你兒子和姑娘當家?”

鄧老頭“哦”了一聲,然後回頭朝屋裡叫了一聲:

“老婆子,來客了,倒點茶來。”隨後自己就到屋裡搬了幾把木椅子出來請三人坐。

老婆婆倒了三杯茶,都是一次性的塑膠杯,端出來放到專門放茶杯的木凳子上。

鄧老頭問張學文:

“張主任,這……兩位哪裡的領導抽不抽菸啊?”

他不抽紙菸,抽的都是自己種出來的土煙,一是勁大,二是省錢。

一年到頭要是全買紙香菸,他一天一包都不夠。

就算按最低價的五塊錢一包的煙計算,一個月至少也要兩百塊錢,一年也要兩千多。

種點土煙一年夠抽,多的還可以拿到街上賣錢。

但這種土煙也只有他們這種上了年紀的老頭才抽,年輕人是不會抽的。

張學文笑呵呵的擺手說:“老鄧你就別管這個了,陳副市長不抽菸,我是抽紙菸,你莫管,我自己有。”

他一邊說一邊從荷包裡摸出煙盒來拿了一支點燃叼在嘴裡。

在村委會沒抽是因為怕影響到陳力和周雪瓊,現在倒沒關係了。

天大地大,空敞的天底下影響不到別人。

陳力喝了一口茶才對兩個很顯拘謹的老人說:

“兩位老人家別緊張,是這樣的,市政府現在要在城東這塊區域做新規劃發展,要徵地。”

“區域內的地塊主要是黃梁村的,而且這些地絕大部分是荒山和荒地,對老百姓的生活影響是不大的,但徵地的標準依然是按整個吳川市的最高標準來起徵。”

“兩位老人家,這個徵地是需要每戶每家裡所有的家庭成員簽字同意才行。”

“比如你兒子兒媳在外務工回來不了,那就需要當面影片委託你們簽字。”

“本來也可以郵寄你兒子兒媳的簽字蓋章的委託書,但市裡這個規劃有點緊急,等簽字從外地郵寄回來又要耽擱很多天時間。”

“所以我們下鄉來就是當面登記你們在外務工回來不了的親人做這個影片委託的!”

“哦……”

鄧老頭和老婆子都點著頭算是聽明白了,然後就由老婆婆給兒子來視訊通話。

把這話一說,老婆婆的兒子是鞋廠針車工人,正在廠裡幹活,接到影片後就當場回答了:

“徵地可以,但這個徵地款不能一家高一家低的,假如我們簽了字,然後有的釘子戶非要要高價,那就不行了!”

陳力在旁邊聽到老婆婆兒子這個話當即就探頭過去對他說:

“小鄧你好,我叫陳力,是吳川市分管經濟的副市長,這次是市委安排我來負責黃梁村徵地事宜。”

“你說的這個話我可以現在直接給你們保證,全村所有人的徵地款補償價絕對是統一標準。”

“我可以給你們籤一個承諾書,如果有哪一家的價格不一樣,那你們就按最高的那一家的價格來補償,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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