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蹙著眉頭,輕輕將婦人的手腕放下。

這是妓院女子常見的症狀。

因為她們主要晚間營業,加上塗脂抹粉一般人也看不出來,但這女子素面朝天,所以看的分明。

別問她怎麼知道的,問就是他爺爺可診過不少人。那些個王公大臣後院裡青樓女子可不在少數。

再加上這婦人生這麼多孩子,那些孩子看著年歲接近,分明是挨著生的,有的還是雙胞胎。

這是身體的根本上也傷到了,身體還沒養好又在生育,再加上從事這樣的行當,更糟蹋身體,對她破敗的身體來講實在是雪上加霜。

“大姐,你臉色蠟黃,眼底發黑,精神不濟,時常感覺身體睏倦懶怠。

氣血嚴重不足,並伴隨有腎虛之症,大姐可還有別的不適?”

婦人有些羞赧的低下頭,雙手不自覺攥著被子,恨不能將頭給藏在被子裡。

面對如此乾淨清澈眼眸的少女,自已這骯髒不堪的地方和身體,彷彿多看一眼也要玷汙了乾淨的姑娘。

“感謝大夫的診治,婦人家貧無錢買藥,倒是白費了大夫的好心”

得了,沒錢醫治乾脆當做大夫的診斷沒聽見,一副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的樣子,毫無掙扎,任由自已自生自滅。

杜若耐著性子編謊話

“爺爺常說人要多做善事,給自已和子孫積福。

今日一善便是替你診治,無需藥費。

過了這個村兒可沒這個店了啊。

你這還有一大群孩子等著你養大。

你可得想想清楚再回我的話,等我轉身走出這個門,你就是求也沒有這樣好的機會了。”

那婦人似是沒想到還能遇到這樣的大好人,又將臉抬了起來,拋開其他不講,倒是一副好容貌。

如果真的不要錢,那自已這腿能不能治?別的她都不在意,聽起來也不是短期內能好的毛病。

可是這腿,眼下馬上要去鄉下,她就是個拖累。

“大夫,我,我這腿這半年來虛弱無力,就像踩著棉花。

如今已經下不來床了,走兩步感覺身體就要歪倒。

什麼氣血兩虧,什麼腎虛,咱不在意這個,我只想能下地幹活兒。您能幫我看看麼?”

說罷婦人掀開了被子,杜若在她的腿上腳上這兒捏一捏,那兒按一按。

一邊詢問和觀察她的反應“疼嗎?疼你就叫出來.”

“這兒疼嗎?這兒呢有感覺嗎?”

婦人一邊感受一邊回“有感覺,不疼,不疼也不癢”

杜若替她蓋好被子,沉思著。雙腿有感覺,不痛也不癢。

卻虛浮無力,不良於行。

“恐怕你的不良於行恰恰跟你腎虛與氣血不足有嚴重的關係。

腿本身沒什麼毛病,應該是身體上的虧損造成的。

只要慢慢調養,加上適當的鍛鍊,是可以調養回來的。”

婦人一聽可以調養回來,頓時一喜。只要不是癱在床上,能站起來走路就成。

她不能一直躺在床上,孩子們還小。

這馬上要搬到鄉下去,總不能讓孩子們抬著她,她這麼大的人,孩子們怎麼抬得動。

她正為這事兒發愁呢,老大卻說到時候揹著她走,老大再大也才十歲。怎麼背的動?

她本還在猶豫要不要找之前的客人來背自已一把。

如果能治好,自然也不去找別人,畢竟也沒臉。

“大夫,那這個要調養多久才能走路?我著急呀,一大家子等著我吃飯呢。

能不能給我開點重藥,我不怕苦的,只要能讓我好起來快一些。”

杜若想到進門看到的那群赤條條的孩子,不由得心中千百種滋味。

為母則剛,誰能說她自甘墮落或者天生犯賤,她只是沒有辦法,哪怕有一點辦法也不至於如此。

人家青樓女子賣身將自已打扮的花枝招展,得的銀錢還能存起來。

她是沒得一分錢,反倒還搭上自已的身體,把自已也糟蹋的不成人樣。

“好藥自是有的,只是你需要向神明起勢,以後哪怕再苦再難也不能如此了,我只能救你一次,我想你也很難遇到人再救你第二次。”

杜若不想救也是白救,這婦人倘若日後仍然行此路,救也是白搭。

那婦人回想起這些年不人不鬼的日子,埋頭嗚咽起來“大夫,我這樣的卑賤女子是讓人看不起的。

我這也是被逼無奈,我一個弱女子,男人在逃荒路上死於非命。

我連巷子還沒走出去便被人撲倒。本來人家還想搶走我當媳婦,見我這一大堆拖油瓶又放了我。

我本想一死了之,但我這還有一群孩子。

他們還這麼小,沒有大人看顧可怎麼辦?

我真的沒有辦法。

不過昨日得一個小哥指點,以後我們去鄉下討生活。

有山有水的地方,山上也能找吃的,水裡也能找吃的。

一家人在一起,應當是能活下去的。

我向神明發誓,自此之後再也不敢行此賤役,如違此誓天打五雷轟。

求大夫救我,求求你了”

婦人一邊哭的壓抑,一邊在床上彎腰磕頭。

“大姐,你也別傷心了。遇到我算你運氣好。

我給你倒碗藥,喝了藥你便好了。”

杜若在屋裡轉一轉,找到了一個破碗,將水囊中的聖水給倒了兩口。

將碗遞到婦人面前。

“喏,喝吧,喝了就好了。”

婦人盯著眼前的破碗,又看了看杜若。這,真的是藥嗎?

藥不是黑乎乎苦啦吧唧的嗎?她以前見過別人喝過。

可是姑娘的眼睛如此乾淨澄澈,她騙她幹什麼呢?

婦人遲疑的端起碗,杜若示意她喝下。婦人將信將疑的將碗中的藥喝了。

杜若盯著她的臉看“你有什麼感受沒有?可有什麼疼痛?如果有疼痛那是短暫的,忍過去就好了。”

婦人感受著自已身體裡的變化,她覺得自已喝過以後感覺身體變得輕飄飄的,渾身輕鬆多了,倒是沒有疼痛。

她的表現跟長生不一樣,長生直接沉睡過去了。她倒是跟那個一腳踏進鬼門關的婦人一樣,順順利利。

“你嘗試著下來走路試試”杜若將被子掀開。

“啊?”那婦人看著杜若一臉疑問。

讓自已下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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