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的訓練,李有心已經十分熟練,已經能將水打散成水滴,但是始終無法將其打散成水霧,李有心一次又一次累得躺在地上,一次又一次的爬起來。
已而黃昏在山,落日染紅了一片白雲。李有心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穆涼的小屋,此刻,穆涼正收拾著晚餐。
-“師傅。”
穆涼回頭看了一眼李有心。
-“徒兒,快來吃飯。”
只見桌子上放著幾根烤紅薯,雖然看著不咋地,但是李有心抱起來就啃,絲毫不在意那炙手可熱的溫度。
-“嘶哈…”
李有心被燙到了。
-“看你吃這麼急。”
穆涼充滿慈愛的話語使李有心在父母死後第一次感受到了親情一般的關愛。
吃著,李有心晶瑩的淚稍有不慎流了下來,滴在烤紅薯上。
-“師傅!你真好…”
-“這孩子…”
二人相繼吃飽,坐在庭院裡。
-“師傅,你為何會成為天下第一刺客啊?”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穆涼深呼吸一口氣,回想起自已的過去。
穆涼從小生活在一個窮家裡,父親被徵去服役,戰死沙場。母親臥病在床,沒錢醫治。
穆涼捨不得姐姐受苦,只能自已去幫地主種田,維持三個人的吃食。
但是地主不是什麼好茬,三天兩頭打罵地裡的農民。
終於有一天,穆涼忍不住了,想著領著幾個農民造反。
說幹就幹,某天夜裡,穆涼跟幾個農民拿著鋤頭悄悄摸進了地主家裡,殺了地主一家。
那是穆涼第一次殺人,也因為這件事,穆涼分到了夠他們三個人吃一年的糧食,總之,有飯吃最重要。
沒過多久,穆涼母親死了,穆涼在母親的墳前立誓,要保護好姐姐。
後來穆清秀學會了繡花,就想著繡布賣錢。
某次,清秀在市集上賣布,結識了當時的科考狀元,也就是李有心的父親——李益。
兩人一見鍾情,很快便相愛。穆涼也在這時候選擇去當刺客,因為刺客可以殺人賺錢。
穆清秀肯定是反對穆涼去做刺客,畢竟,十七八歲的穆涼還沒見識過世間疾苦。
穆清秀終究沒攔住,穆涼從此離家出走,踏上江湖,成為了一名刺客。
穆涼起初只是接一些小的懸賞令,偷點東西,賺點小錢。後面接到了一個去偷一把刀的懸賞,看著沒有多難,於是穆涼馬上就行動了。
穆涼找到地點,發現是一位大官人的家,想著就進去偷把刀,沒有什麼危險。
誰哪知這官人僱了幾個保鏢,穆涼剛一把刀拿到手,幾個保鏢就衝上來,要不是穆涼做小偷身手敏捷,不然要被他們揍死在那裡。
不過穆涼也傷得不輕,渾身是傷,逃到了一處小巷,在那裡,穆涼用偷來的刀把那幾個保鏢殺了。
那把刀就是穆涼現在手裡的這把,名喚:青峰。
後來,穆涼覺得殺也沒什麼大不了,就索性做了一名刺客。後面殺的人多了,穆涼漸漸的也開啟了名聲。
再到後來,刺客榜前十皆殞命,刺客榜重排,穆涼打破頭才混了個天下第一。
說的倒簡單,哪有這麼容易打到天下第一。
皎潔的月光下,二人有說有笑。
但願能一直這樣生活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屋外傳來一陣馬蹄聲。
李有心出門檢視,是一個身披盔甲的人,初升的日光照在盔甲上,格外耀眼。
-“王隊長。”
來人正是王當。
-“有心。”
-“有心,我來給你送點東西。”
說著,王當從腰間扯下一個布袋,遞給李有心。
李有心接過布袋,拿在手裡似乎有點重量。
-“這裡面是你爹留下的東西,我特地跑一趟給你送來。”
-“謝過王隊長。”
李有心深深鞠了一躬。
王當隨後駕馬回去了,李有心回到屋裡,穆涼此刻還沒睡醒。
李有心開啟布袋,裡面是李益代表將軍身份的玉牌,上面寫著:
陽城將軍-李益
看到這玉牌,不禁又勾起了李有心痛苦的回憶。
-“爹…娘…”
雖然李有心親手殺了那些刺客,不過穆涼說過,刺客只是受僱做事,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
李有心握緊手中的玉牌。
-“爹,娘,有心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
李有心一如往常的開始了訓練,挑著兩桶水往訓練裝置走,現在,李有心挑一趟水的時間越來越短了,證明李有心的體質越來越強。
將水倒入裝置,沒一會,裝置就噴出水,李有心拿起木棍,向著迎面而來的水重重地劈下去。
-“啪—”
一灘水被打散成大大小小的水滴,落到地上。
還是無法將水打散成水霧。
這樣的進步速度太慢了。
也許是自已的方法不對。
李有心回想起爹曾經帶他去看練兵,爹總是在旁邊吆喝著:
-“不要光用手的力氣,要調動全身的力氣,重重地揮刀。”
李有心握緊了手中的木棍,將其想象為一把刀。
深呼吸,調動全身的力氣。
裝置又噴出水,李有心瞬間揮動木棍。
-“啪—”
水被打散成縷縷水霧,散在空中,晶瑩剔透。
成了!
李有心激動的要跳起來。
夕陽西下,橘黃的落日,晚霞暈紅了雲,一片詩書韻味。
李有心回到穆涼的小屋,屋內無人,穆涼出去了。
這樣用全身力氣揮刀花費的力氣也尤其多,李有心剛一回到屋裡,倒頭就睡。
再次睜眼,已是三更。穆涼坐在地上,手裡捧著一壺酒。
見李有心醒了,穆涼轉頭過去看李有心。
-“徒兒。”
-“師傅。”
-“桌上有東西吃,你吃兩口。”
李有心爬起來,桌面放著兩個白饃,涼了,硬了,吃起來卻津津有味。
-“對了,師傅。”
-“我能把水打散成霧了。”
穆涼點了點頭,仰頭又灌了一口酒。
—兩月後—
-“啪-”
李有心打水已經得心應手了,隨便揮刀都能打散成霧。
-“徒兒。”
身後傳來穆涼的聲音。
-“師傅!”
李有心回過頭去,穆涼正坐在身後的樹上。
穆涼起身跳下來。
-“徒兒,我看你這打水練的差不多了。”
-“可以開始下一項訓練了。”
穆涼拿出一柄木刀和一柄銀刀,將銀刀遞給李有心。
-“這是你之前那把刀。”
李有心突然想起那個賣刀的大爺。
穆涼手執木刀。
-“徒兒,來砍我。”
-“啊?”
-“砍我。”
見李有心遲遲不為所動,穆涼舉刀要砍李有心。
刀唰一聲落下 ,李有心橫刀抵擋,巨大的力量壓在刀上,李有心差點抵不住。
穆涼抽走刀。
-“來,砍我。”
看來這次是動真格的。
李有心舉刀上前,劈向穆涼,穆涼架刀抵擋,沒料到李有心的力氣這麼大,穆涼差點沒擋住,李有心見佔了上風,舉刀再劈一刀。穆涼卻一個側身躲開,反手出刀擊中李有心的手腕。李有心防備不及,吃痛放下刀。
穆涼再一掌將李有心推開幾步。
-“不行,再來。”
穆涼撿起刀,丟給李有心。
李有心這次沒有衝動,刀橫於身前,做防守姿態。
穆涼飛身上前,刀刺向李有心。
李有心架刀格擋,穆涼卻俯身一個掃腿,李有心重心不穩,被掃倒在地上。
穆涼再一出刀,插在李有心頭旁的地上。
-“我若是敵人,你早死了。”
李有心不服氣,起身再攻向穆涼。
白天漸漸接近尾聲,天色漸暗。
李有心躺在地上,身上滿是塵土,穆涼站在一旁,似乎毫髮無損。
毫無疑問,李有心輸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