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尷尬了。
林凡撓著頭，顯然，自己是被對方看穿了，他想過出手，但從感覺來看···
哪怕對方說自己只是一縷殘魂什麼的，但要弄死自己，也絕對是無比容易。
該不會真要奪舍吧？
如果她來一句活著真好，我是否該轉身就逃？！
各種無厘頭的想法自腦海中一閃而過，但林凡卻更想知道，對方到底是誰！
所謂的等了無數年，又到底代表著什麼。
然後···
他變換模樣，成了林凡。
“不是這個。”
女屍再度搖頭。
林凡：“···”
得，無奈，齊紫·凡上線。
“不錯。”
女屍目中閃過驚豔，而後笑道：“比想象中更令人驚豔，縱是我年輕時也比不過啊。”
“配你，綽綽有餘了。”
配你，綽綽有餘？！！！
！！！
這一刻，林凡大驚，心中剎那間嫌棄驚濤駭浪，面上卻古井無波，甚至帶著疑惑：“前輩這是何意？”
這特麼啥意思？？？
齊紫霄配我綽綽有餘？！
一眼就看出了此刻在眼前的是我齊紫·凡，而非齊紫霄？換言之，看出了我的真靈不屬於咱家聖女？
這！！！
藏在最深處的秘密被人如此輕易道出，齊紫·凡怎能不驚？
“你心裡清楚。”
女屍輕輕搖頭：“我的時間不多，且只是一縷被封印的殘魂，到如今，也不知過了多少歲月，當初的記憶早已模糊，記得之事，少之又少···”
“所以接下來，你莫要插嘴，靜靜聽好。”
齊紫·凡：“···”
他仍然震驚，但此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只能沉著臉點頭，且聽聽對方到底要說些什麼。
“她的未來很苦。”
“你得幫她。”
短短兩句話。
齊紫·凡瞬間眉頭直跳，難以淡定。
她是指誰？九成八是咱家聖女，所以，能預知未來？！
“或者說···人族眾生皆苦。”
“有人在下一盤棋，一盤很大的棋。”
“這盤棋對我們很不利，需要外力破局，你與她，便是我們苦苦追尋的外力。”
嗡···
女屍的身影突然一陣模糊，而後，全身都浮現出了裂痕！
同時，其體表有無數秘紋浮現，與諸多仙紋交織在一起，像是在穩固其身軀。
但饒是如此，她的身軀也宛若瓷器一般在不斷龜裂。
就好似從內部有一股力量，要讓她的身軀碎裂，但那些秘紋、道則，在與那股力量抗衡，守護其身軀。
“前輩？”
林凡吃驚。
資訊量太大了！
這直接關乎到了自己與齊紫霄為何會產生糾葛的原因！
但看樣子，她快撐不住了？
“不要驚慌，我早已逝去，這一縷殘魂也不過是強行封印。”
“此事關係太大，縱是我還活著，也不可隨意道出，否則必遭天譴···”
“如今不過是正常情況。”
林凡：“···”
女屍的話語，讓他更為驚愕。
活著的‘仙’，都不敢說這些事，否則要遭天譴？！
這其中，到底牽扯到了怎樣的秘辛啊！
“我的時間不多了，記住我的話，尤其是接下來的話，千萬莫要忘記！”
女屍再度強調自己的時間不多，與此同時，她的身軀也在膨脹，全身好似變成了無數碎片，而諸多碎片之間，由‘道則、仙紋’所組成的‘線’纏繞在一起，使其未曾徹底崩潰。
“···”
林凡點頭，目光如電。
“九道仙、九道古、九道妖、九道魔、九道神、九道鬼、九道靈、九道巫、九道不可名，此為···天道之基。”
轟！！！
話音落下，女屍徹底碎裂了。
不僅僅是炸開為無數碎片，而是半點殘骸都未曾留下，一股莫名偉力自其體內爆發，橫掃一切！
林凡瘋狂飛退，卻也被波及，全身劇痛，更是忍不住一張口噴出好幾口精血，渾身的氣息都萎靡了···
那莫名的偉力在消退。
林凡踉蹌起身，面色難看。
“僅僅幾句話，就要遭天譴？”
“這其中，到底藏著什麼？”
“而且，天道之基？”
太玄九清宮的地圖中，便特別‘記錄、交代’，若有可能，一定要帶回天道之基！
所以，天道之基到底是什麼？
“九道仙、九道古、九道妖、九道魔、九道神、九道鬼、九道靈、九道怪、九道不可名···”
他皺眉，根本弄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
“境界太低了麼？”
“頭疼···”
“林凡！”
就在此刻，女屍的聲音再度傳出，無比的虛幻，但卻真實存在。
“你可不要死啊···”
“我所能留給你的，只有···”
聲音徹底消散，再無半點痕跡。
你可不要死！
這句話，林凡已經是第三次聽聞，他深深震撼，同時也更加疑惑···
一盤棋？
天道之基？
不要死？
她的未來會很苦，或者說，眾生皆苦？
“這到底代表著什麼···”
疑惑！
數不清的疑惑！
不來倒好，一到這裡，短短几句話，直接把林凡給整懵逼了，各種疑惑和問題加在一起，讓他這個‘小朋友’滿腦子都是問號。
因為這些東西太‘高階’了。
他能敏銳察覺到這一點，‘那盤棋’也好，所謂的‘天道之基’也罷，對現在的他，或者說，對一個渡劫期小修士而言，真的太過遙遠。
這一點，從那女屍僅僅說出這幾句話來，便直接被天道‘幹爆’了便可瞧出一二。
“不好搞啊！”
“但是話說回來了，說好的仙墓中有大機緣呢？我什麼都未曾看到不說，還遇到這檔子事兒，無緣無故身受重傷···”
“有夠衰的。”
這廝嘀嘀咕咕。
不過他倒也沒真正抱怨，有些事，雖然聽了也不一定懂，可與完全不知道相比，差別還是極為巨大的！
“等等。”
“她最後一句話，貌似是說給我留了什麼東西？”
“是什麼！？”
左看右看。
除了空曠的‘房間’，以及地上的五爪金龍刻圖之外，便只剩下那水晶棺槨。
“···”
“不能吧？！”
“給我留了一句棺材？”
“難不成是讓我躺進去？”
他腦子裡滿是問號，接著吞下一大把療傷丹藥，並重新變成絡腮鬍的模樣，這才上前去檢視。
雖然留個棺材什麼的聽起來不吉利，但對方顯然知道很多事，只是因為某些原因不能說，也說不出來。
這種情況下，她說留了東西，那就應該是對自己有用的東西，而且是好東西才對！
“···”
林凡湊近棺槨，看不出所以然來，便將手貼了上去。
而後···
撕拉！！！
棺槨瞬間消失，化作一道虛無道紋，從林凡手心融入，並瞬間消失不見。
緊接著，其腦後，三輪被隱藏的功德金環自行浮現，綻放無量金光！
林凡一臉懵逼。
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同時，他額頭處，又一道神秘符文顯現，像是一道很淡的刺青，神識感應中，要說其模樣的話，倒是有些類似於¥？？？
當然，只是有些相似，並不是真正的軟妹幣符號。
不過就算如此，也是讓林凡錯愕的厲害。
“這又是什麼情況？”
“所以，她留下的，真的是這棺材？不，應該說是這個化作棺材的符號？”
轟！！！
體內，突然有濃郁的能量爆發。
接著，林凡感覺自己的身體都不受控制了，又自行恢復齊紫·凡狀態，同時有密密麻麻的道則、符文從體內冒出···
不過一息時間而已，那密密麻麻的道則和符文便形成了一個‘蛋殼’般的物體，將自己牢牢包裹在其中。
然後···
被動悟道！
真的是被動悟道。
根本就不受控制！
一般而言，任何修士想要悟道，乃至進入頓悟境界，都是可遇不可求，屬於天大的機緣！
但此刻，林凡想不悟道都不行，哪怕他意識清醒，卻也無法可控制自己，在那濃郁到極點的道則包裹下，直接被動悟道。
而且速度極快！
傷勢？
在丹藥和這恐怖道則的雙重作用下，輕輕鬆鬆徹底恢復、痊癒。
境界？
提升！！！
……
仙墓之中，此刻，足有數十人在爭搶、大戰！
所有人都‘殺瘋’了！
寶物不算多，但功法、神通卻有不少，且每一門都不差，至少也是‘帝經’。
屬於大帝的功法！
這種法，任何一門都極為重要，他們豈能不爭？！
也就是在這時。
一頭白虎縮在角落中，默默舔舐著自身傷口，並在積極恢復傷勢···
沒人管它！
似乎在其他人看來，這頭白虎算的了什麼？根本不用在意，哪怕是其恢復了傷勢也不過如此，隨手可滅！
相對而言，可還是這些神通、秘法，來的價值連城！
眾人都是真正的天驕。
所謂第一序列，哪怕是‘菜鳥’，其實也不見得有多弱，只不過是那些強橫世界之人實在太厲害。
而敢來仙墓爭奪機緣，與他人血戰的，都不弱。
或者說，弱的，都已經死了。
到此刻還活著，並且瘋狂大戰的存在，都是第一序列中的強者，就算不是頂尖，也屬於中上層次。
白虎默默的看著···
它發現，最為耀眼的，當屬那個手持摺扇的書生。
幾乎擁有‘言出法隨’的能力，雖然沒那麼變態，但往往嘴皮子一碰，就能施展出匪夷所思的手段，讓人目不暇接的同時，難以招架。
甚至，這傢伙之前還來了一句：“此地所有神通都歸我···”
接著，所有玉符、晶石之類存放神通、秘術之物，都朝他飛了過去。
若非其他人瘋狂出手，只怕還真要被這貨包圓了！
但就算如此，這書生此刻也是收穫最多的一個，一人獨取三門神通，其結果便是導致他被數人圍攻。
其餘站場，大多是捉對廝殺，當然，也有混戰的。
這些人的手段太多了！
各種寶物、丹藥、符咒···
再加上他們不同修行體系的各種特有能力，讓白虎大開眼界的同時，也更為警惕了。
它儘量讓自己變成‘小透明’一般的存在，哪怕體內傷勢已經在各種丹藥的堆積下痊癒，卻也依舊裝成半死不活的樣子。
不過，它的心中，卻是盤算開來。
這裡的神通都屬於決定，最差的都是帝經！這種東西，它老家並非沒有，可是，誰又會嫌多呢？
“我得想個辦法，弄來一些，然後逃離。”
血戰？
那不行。
從目前來看，自己的實力在這些人中都算中下層次，主要是自己的手段實在太單一。
一旦他們騰出手來，必然不會放過自己。
何況自己還敢出手搶奪機緣？
只能搶了就跑！
這樣的話···
白虎目光幽幽，斷掉半截的尾巴輕輕晃盪著，完好的那一隻爪子下，有微弱光芒閃過。
“機會只有一次，若是搶不到，便只能逃。”
······
“我之護身法寶，可反彈一切攻擊！”
那書生遭遇圍攻，憤怒之下，再度開口。
他的護身法寶發出璀璨光芒，反彈三人攻擊的同時，卻也在悲鳴，幾乎隨時崩潰。
白虎算是看出來了。
這書生的能力雖然變態，但也絕對達不到言出法隨的那種程度，簡單來說，有後遺症！
砰！
反彈那三人的攻擊後，書生的護身法寶轟然炸裂，周圍之人第一時間後退，不想被波及。
也就是此時，白虎猛然竄出。
“機會！”
它爪子一揮，頓時一片密密麻麻的‘綠色豆子’飛出，此地數十人都有‘份兒’。
“小貓找死？！”
“就憑你，也敢偷襲於我？”
不少人訓斥，同時警惕後退。
雖然那些豆子看起來沒有半點殺傷力，可萬一呢？謹慎總是沒錯的。
後退的同時，不少人都在朝白虎出手。
白虎找有準備，此刻跑的飛快，一頭撞碎一個‘光罩’，並將光罩之中的古玉吞入腹中，轉身就跑。
“留下！”
“想跑？！”
眾人怒斥。
不少人都在出手，但也就在此刻，那些綠色豆子同時炸裂，綠色的煙霧頓時撲面而來，籠罩整個墓室。
“···”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是一瞪，並且感覺腦瓜子嗡嗡的，彷彿有人拿著大錘，在瘋狂捶他們的腦袋！
臭！
無法言喻、無與倫比的臭！
眼淚刷就下來了。
根本無法忍受，所有人都是如此。
“嘔！”
“好臭！”
“這是什麼？！”
“該死，這白虎當真該死！”
怒罵之餘，所有人都封閉了自身五感，但緊接著他們發現一個更恐怖的事實。
這玩意兒封閉五感都沒用，神識都臭了！
就好比去吃火鍋，你如果鼻塞，或許聞不到味道，但你的衣服···卻會染上火鍋味。
他們現在也聞不到味道了。
閉上眼，倒也不至於辣眼睛。
可是神識染上味道了啊！
相比於肉體上的惡臭，神識上的臭氣，才是真的難以忍受，且無時無刻、無處不在！
簡直是讓人臭不欲生。
最鬱悶的時候，不管是將神識放出去，還是收回來，都特孃的臭！
當然，放出去只會更臭···
“此地···”
“嘔！”
“此地所有氣息，當···”
“嘔！”
書生想開口，但卻發現自己甚至難以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一張嘴，那惡臭的氣息便不斷往自己嘴裡灌···
想吐！
是，封閉了五感，但自己知道這玩意兒臭啊！
就好似空氣中混了翔，哪怕聞不到味道，但你張嘴，那翔往嘴裡灌，你能不噁心？！
書生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他幾乎被氣死！
渾身在哆嗦，臉都綠了。
“啊啊啊啊！！！”
為數不多的幾名女修在尖叫。
太臭了！
糙老爺們兒都忍不住，何況他們這些愛美、愛乾淨的女修？此刻痛不欲生，幾乎想死！
唯獨與林凡打過照面的藍彩兒例外。
她此刻，竟然一臉···享受。
甚至在瘋狂的吸那綠煙！
只不過，她的各種毒蟲、蠱蟲，卻是全都躺下了，也不知是被臭暈還是臭死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在乾嘔。
神識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哪裡還有時間和心情去追擊白虎？！
而白虎也抓住這個機會，遠遠遁走了···
“該死的！！！”
有修士怒吼，終於想起來用寶物將這臭氣給收了，而後黑著臉咆哮。
臭氣是沒了。
但身上的惡臭，卻是依舊存在。
“我定要將那小貓咪剝皮抽筋、挫骨揚灰！”
“嘔！！！”
“我，我···嘔！”
“他不行了，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身為儒士，一身戰力十去七八，乘他病、要他命！”
“卑鄙！！！”
書生大驚，轉身就逃···
已經搶到三種神通秘術，雖然還沒來得及看，不知道是什麼，但再待下去，恐怕得涼！
太特麼臭了啊！！！
······
被白虎這樣一攪和，原本的混戰都加快平息了，沒有人想在這裡多待，也再沒有人貪心，搶到了就跑，沒搶到的就追···
總之，沒人想繼續待在這仙墓中。
其他地方？
他們一路走來，就只有這一條路，哪裡還有其他地方？
來得快，去得也快···
仙墓沉寂了。
雖有後來者，卻也什麼都尋不到，只能感慨來得太晚，無奈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