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兒，小五兒，來，吃糖，你們二哥在家沒？”
村支書和湯學仕走到陳軍家門口，看院子裡面只有小四兒和小五兒，村支書從口袋裡面掏出幾顆在陳軍餐廳拿的水果糖遞給小四兒和小五兒問道。
“周伯伯，你找我二哥是吧，我二哥在裡面看書呢，我現在幫你去叫他出來。”小五看到有客人來，糖果都沒接馬上就想開溜。
“你給我回來，我去叫二哥，你繼續給我算，今天你要是還算不明白，你自已小心自已的屁股。”小四兒一邊說一邊手一伸扯住小五兒的衣領就把小五拉回來按在凳子上，然後自已往陳軍的房間去叫陳軍。
陳杰和小四兒同時接下輔導小五數學的任務，結果沒兩天，陳杰就被小五兒氣的直接放棄陳軍承諾的新腳踏車，還放話寧可走路上學也不繼續輔導小五兒了，陳軍也沒辦法，只能寄希望在小四兒身上，為此不惜加大籌碼答應等暑假也帶小四兒去羊城一趟。
陳軍跟著小四出來，看到是村支書和指導員趕緊上前招呼道：“周伯伯，湯叔你也來了，趕緊屋裡坐。”
給村支書和指導員都泡上茶後，陳軍才看向村支書和指導員問道：“湯叔，以後有啥事你給我帶個口信就行，還勞煩你專門跑一趟，你這次來通知我罐頭廠開工時間？”
“唉，陳軍，這次來找你是我遇到難題了，要找你商量下應該怎麼辦。”指導員有點難以啟齒。
“什麼難題？湯叔，你說，要是資金不夠，我這兒還能籌措一點。”陳軍皺了皺眉說道。
指導員又嘆了口氣，才繼續說道：“是這樣的，廠子基本上已經具備開工條件了，也怪我自已，我有點盲目相信自已在原來那個廠子的威信，以為廠子建好了他們肯定就樂意來上班。
結果原本答應的好好的那些人，現在廠子建好了，在幾個帶頭鬧事兒的帶領下，說是要讓把以前的工資補發了，還有要買斷以前工齡才肯到新的廠裡上班，不把錢先發了，寧願在家閒著，也不願丟了以前的罐頭廠工人身份。”
“那湯叔，你是怎麼想的呢？讓我把錢補給他們？”陳軍臉上不動聲色的問道。
指導員趕緊擺擺手說道：“怎麼可能，新廠子是你一個人投資建的，以前罐頭廠欠的工資那是以前廠子欠的，不可能讓你拿錢貼補公家財務上的窟窿。”
“那湯叔，現在廠子該咋辦？我是個外行，我想聽聽你有什麼建議。”陳軍說道。
“唉，我就是一時半會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了，其實我們那個廠子的工人大部分還是好的，就是有幾顆老鼠屎在裡面搗亂，現在大家經過他們的攪合，所有人都想著工錢和工齡費，根本就不聽我勸。”指導員無奈的說道。
“既然不想幹，那就都不要了，我們重新招人，我就不信了我給開城裡正式工人的工資還能招不到人，城裡面找不到人，我就回鄉下找”陳軍心一橫說道。
陳軍自已從一開始就只是惦記指導員這個前廠長，想讓他幫忙統籌下自已手裡的生意，至於罐頭廠單純就是是千金買馬骨順帶的事兒，還有就是給其他生意做鋪墊，現在給了那些工人機會，他們自已不要，陳軍就不相信西蜀省這種人口大省，還能招不到人。
“就是，我看我們村的人就不少閒著的，陳軍，只要你一句話，多的不說，百八十號人我馬上就能給你叫過來。”村支書聽到陳軍這話，在旁邊拆起了自已老戰友的臺。
“老周，我說你就別搗亂了，那工廠的機器需要各種技術工，就是普通工人，新手和熟手那效率差一倍都不止，要是廠子全部重新招新人，起碼得半年才能把產能提上去，這半年光工資就得虧不少。”指導員在旁邊著急說道。
“虧就虧吧，我寧可虧錢，也不願意去做這個冤大頭，要補償一分錢沒有，願意來就來，不願意的拉倒，我就不信離了王屠夫，我就得吃帶毛豬。”陳軍堅定的說道。
不就是一個罐頭廠嘛，能有多大的技術含量，就算是有啥技術上的難點，大不了自已花錢去其他廠子挖，反正不能廠子一開始就做冤大頭，培養不正之風，以後這廠子就不好管理了。
指導員聽到陳軍這麼說又嘆一口氣，站起來說道：“陳軍你先別急，讓我再去勸勸吧，最後再給他們一次機會，要是他們還不領情我也仁至義盡了，到時候我去幫你招人，肯定最快的速度幫你把廠子開起來。”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能不能把那幾顆耗子屎撿出來丟掉。”陳軍也跟著站起來，正好在家裡也待得無聊，指導員不來，陳軍這幾天也準備到市裡省城走一趟。
兩個人騎著腳踏車出了鎮子，陳軍看向旁邊並排騎車的指導員問道：“湯叔，你是一家一家的上門溝通嗎？你知不知道具體是誰在搗亂？”
“我是把大家通知起來一起說的，本來我讓你嬸子在私底下已經和大家溝通的差不多了，都答應過來新廠幹活，結果人一聚集起來，就都變了卦。
至於那幾個搗亂的，我哪兒能不知道是誰，那幾個人以前在罐頭廠就是耗子屎，天天拈輕怕重的，要不是他們長輩給罐頭廠做過貢獻，我早就給他們開了。”指導員一邊蹬著腳踏車一遍回答陳軍道。
對罐頭廠能不能在年前開工生產，陳軍不算太著急，畢竟陳軍本身對生產罐頭興趣就不大，只是為了後續飲料生產技術過渡而已，但是架不住指導員著急，加上現在離過年已經不遠了，新的罐頭廠裝置什麼都已經到位，現在就差工人到位就可以開工生產，現在臨門一腳卡住了，就算陳軍沒意見，指導員自已都對自已的能力產生懷疑。
指導員在前面蹬的飛快，陳軍在後面追，到指導員以前當廠長的罐頭廠子，陳軍已經蹬出了一身汗。
大冬天，廠房上面的石棉瓦還有零星的幾根枯草在隨著寒風搖曳，廠區的院子水泥路坑坑窪窪不知道多久沒有修補了，水泥地兩邊的草地裡面也是密密麻麻的草杆，水泥路的盡頭是幾棟多層磚瓦房，陳軍猜測應該是宿舍樓，看來罐頭廠曾經也是輝煌過的。
“陳軍，我現在去把人都聚集起來，然後你說幾句？”指導員看陳軍把車停在廠區門口，也跟著把車停下，退到陳軍身邊詢問道。
陳軍搖了搖頭說道：“湯叔，罐頭廠主要的技術人員和管理人員你帶我拜訪一下就好了，搞定這群人，其他人來不來我們廠子，我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