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還有救嗎

天色已經黑透了，就剩幾盞路燈還在亮著。

寥一涵走出私人診所。接聽了剛打過來的電話。

“你算的真準，我剛從診所裡出來，怎麼了？”寥一涵邊走邊問。

“我天，你怎麼樣啊！沒事吧？怎麼感覺病怏怏的”薛文錫在電話那邊說。

“沒多大事，現在已經準備回家了。”寥一涵踢了踢地上的碎石子。

“那就好，沒事裡好。那明天見？”薛文錫。

寥一涵抬頭一看，漆黑的天空真的就是沒有星星，全都是路燈啊。答覆道：“嗯，明天見。”

掛完電話的寥一涵一個人一個書包蹲在路燈下的花壇邊呆呆的坐著。他想著剛才心理醫生問他的問題。

“廖同學，你最近學習壓力大嗎？”

“沒什麼壓力，那些題太簡單我都會。”

“有沒有想輕生的衝動。”

“有，不止一次。”

“沒什麼值得留戀的嗎？比如家人，朋友，或者戀人？”

“我爸媽，他們有哥哥照顧。”

“還有沒有值得留念的同學”

“還真有一個，一個短髮女生？”

聽到寥一涵這樣說，張醫生在白紙上記下。

“她很愛笑，她平時總是說她最喜歡我了，說我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但是她自己身邊已經有很多好朋友了。”

“你對她什麼樣的感覺？”

寥一涵自言自語地說：“對了，她今天抱著我大哭，我感覺得到她很用力的抱著我。感覺我像是她一個人的。我很喜歡她這樣抱著我的感覺。”

低下頭又說著：“可是，她不是我一個人的，她是大家的。”

“那她是什麼樣的女生”張醫生拿筆敲了敲手裡的紙。

“她啊，她大大咧咧地，總是有用不完的精力。雖然成績不是特別好，但是她就有一種能力，特別吸引身邊的人跟她做朋友。”

“還有她很笨，總是呆呆地，沒有我們班裡這群朋友的保護，估計她要被其他班同學給欺負死了。畢竟矮矮的軟軟的一個瘦子，讓人感覺很好欺負的樣子。”

“你喜歡她？”張醫生盯著寥一涵。

又低下頭捂住臉的寥一涵啞著嗓子說：“我還有喜歡人的權利嗎？一個整天想死的人，有能力去愛一個人嗎？我跟她沒有可能……”

說完一切，寥一涵顫抖地伸手去拿杯子裡的白開水。

“你有沒有想過，她是真的喜歡你？你要不要跟她說你生病了……”

有點激動的寥一涵說：“不行，不能說，我怕她知道我抑鬱症遠離我。我怕她那雙大眼睛瞪著我說我騙他，更害怕她說我是瘋子，真的很害怕。”

“我覺得她應該不是那樣的女生。你口中的短髮女生，她給我的感覺就是熱心助人的小女生。應該不是那種差別對待朋友的人。”張醫生放下紙筆說。

“等我以後準備好在和她說吧。”寥一涵沮喪的說。

“醫生，你說我還有救嗎？我每天都是表面開心，心裡真的是太痛苦了……我真想有一場意外帶走我……那種沒有痛苦的結束……”

“別這麼想，你還有爸媽等著你回家。對了，他們知道你這樣嗎？”

“沒有說，我就一個朋友知道。”

“你還是要說的，畢竟這不是小事。”

“我會等這段時間結束，和他們說的……可是，醫生我怕我堅持不住怎麼辦，感覺夜裡每天都是渾身冷冷得，我控制不住自己夜裡哭泣，控制不住自己想著一件事情就奔潰……我不敢大聲的哭……”

“寥同學，今晚回去，你洗個熱水澡，穿好睡衣，喝完牛奶，刷完牙，躺在床上，蓋好被子，想著你那個短髮朋友，你看看會不會休息好……”

“好，我知道了，我試試看……”

寥一涵回家剛好八點多，爸媽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

“ 一涵，你怎麼了，感覺你好像有心事？”寥爸爸開啟門問。

“沒有，我沒事，今晚我沒有胃口，你們吃……”在客廳停頓了片刻就回房間洗澡去了。

“我感覺這孩子有問題。”寥媽媽看著他進入房間後小聲嘀咕。

“你不說我也知道啊！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事！”寥爸爸端著西紅柿雞蛋湯說。

“明天我們偷偷去學校找老師問問看，別他早戀了……這個年齡最容易早戀。”寥媽媽邊吃菜邊問旁邊不說話的寥爸爸。

“我感覺不是這方面，應該是壓力大了，畢竟前幾名不是那麼好考的。應該就是學習上的事。等我晚點問問他班主任。”寥爸爸喝了口湯說。

“那好吧。”寥媽媽也就不再問。

…………

房間裡的寥一涵，洗好澡，吹乾頭髮，喝完媽媽送進來的牛奶，刷完牙躺床上。

閉著眼睛，腦海裡都是夏敏。

跟朋友一起笑的開心的她，比賽輸掉後哭泣的她，在課堂上被叫到起來回答問題，答不上問題糾結的她，上廁所還要拉幫結派的她，跑步頭髮溼溼地走在走廊上跟薛文錫聊天的她，全都是她……

就這樣想著想著睡著了……

她會是我的救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