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吏部。

錢永寧等了一上午,前胸貼肚皮都沒等到李桓,外面又下大雨,他還以為李桓不回來了,吃了午飯,正在小憩中。

“大大人,殿下來了!” 這一聲通報,讓錢永寧猛地驚醒,心中不由惱火“狗崽子,還真是會挑時間!”

錢永寧整理了一下官服,迎了出去。

李桓見到錢永寧,一眾吏部眾官員,微微躬身行禮,說道:“我小小員外郎,耽誤諸位大人時間,實在是手頭上又很多事情要處理,抱歉,抱歉……”

眾官員聲道:“殿下辛苦!”一齊躬身。

李桓頷首道“諸位大人不必拘禮,下屬李桓,還望諸位大人不吝賜教。”

眾吏部官員無人回應,現場氣氛一下尬住了。

然而錢永寧一揮手,眾官員紛紛屏退,個忙個的,正襟危坐。這裡誰說的算,李桓一眼是看出來了,他們表面恭敬,實則是看錢永寧臉色,根本沒把他這個空降的員外郎放在眼裡。

這時,錢永寧道:“殿下,初來乍到,想必對吏部的諸多尚不熟悉,就由本官陪殿下走走。”

李桓心中不爽,但此刻也不是計較的時候,便抱拳道:“錢大人請!”

“殿下,請!”錢永寧一邊走,一邊向李桓介紹著各司,各部門職責和人員構成。一路兜轉,他們踏入了一方冷僻的區域,僅僅只有兩名雜役正在繁忙地搬運著那一摞摞的卷宗。一個個累的面色通紅、汗流浹背,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溼,緊緊地貼在背上。

“你倆過來!”

應聲下,那兩名穿雜趕忙放下手頭裡的活,快步走到錢永寧,李桓面前,躬身行禮。

“這位是新上任的員外郎,以後是你們的主事了。”那兩名雜役聽了錢永寧的話,齊聲道:“拜見員外郎大人!”

李桓真的笑了,硬著頭皮點著頭。

錢永寧道:“員外郎日後有不懂得地方,就問他們兩個。本還有諸多事務要處理,先失陪了。”

李桓身子一側,拱手道:“錢大人了,有事儘管去忙。”

待錢永寧離去後,李桓看向那兩名雜役,說道:“我看別的地方,人多清閒,怎麼這裡咋就你倆在此繁忙?”

一雜役道:“本來這裡人也不少,活也不累,不知怎地,都被調走了!

另一名雜役甚微道“說實話,你是不是的罪過錢大人?”

李桓擼起胳膊,“不該問的別問,幹活去!”

公報私仇,在吏部幹最髒最累的活,重要崗位你接觸不到,這就抓不到他的小把柄,又能讓他知難而退。

一輪明月當空,金碧輝煌的皇宮中,唯獨坤寧宮沒一片漆黑。

夏小月嚐到最為美味的一餐飯菜,喝過最為香醇的美酒,認識天底下最好的大爺。

“老黃,”夏小月藉著月光,微醺地打量著眼前他,道:“我是不是從這裡出去後,會不會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老頭子有啥好見,想蹭酒直說。”宗皇昏沉沉地又誇讚她道“還別說,你這小姑娘,酒量倒是不錯。”

夏小月自以為是“那是當然!”當初偷著學喝酒,沒少被爺爺打,越打越喝,越喝越饞,這酒量就上來了!

一想到在宮中待不了幾天,美酒佳餚真的捨不得。

“老黃,我會惦念你的。”

宗皇感慨道“人生何處不相逢,以後的事說不準的。”

夏小月凝視著宗皇的側臉,仿若回到了牛家村,對李桓悸動那一瞬。

我沒喝多啊?

她拍了拍自已臉,晃了晃腦袋,認真看了一眼道“老黃,你這語氣,還有你的神態,怎麼就感覺和李桓桓這麼像呢?”

宗皇心想“我兒子,能不像我!”

他站立起身,或許是在酒精的作用之下,身體略有些搖晃。見此,夏小月趕緊起身拖著他胳膊道,““老黃,你還行不?不行再緩緩,反正一天過去了,不差這一會。”

宗皇搖頭道“無妨,撐得住!”

就這樣,夏小月攙扶著宗皇,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坤寧宮。

月光傾灑而下,映照在他們身上,將那兩道身影拉得長長的。微風輕輕吹拂著他們的面頰,帶來絲絲涼意,使人沉浸在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服與暢快之中。

“老黃,真不會出事吧?”

“撒了歡走。”

話音落下,夏小月就像脫了韁的野馬,歡快地奔跑起來。

她來的時候跑的太快了,都沒時間留意宮殿建築,景色,回去倒是沿路可以好好看看了。

宗皇看到這一幕,不由想起了曾經的甄妃,也曾像夏小月一樣,也曾像夏小月一樣,真爛漫,無憂無慮在這座宮殿中盡情地奔跑嬉戲。

她的笑聲如同銀鈴般清脆悅耳,迴盪在宮殿的每一個角落。而如今,甄妃早已離去,只留下了無盡的思念和回憶。

宗皇不禁心中感慨萬千,時光匆匆,歲月無情,曾經的美好如今已化為泡影。

宗皇微微仰頭,凝視著那輪高懸的明月,“你在朕的身邊那該有多好!”

“老黃,咋的了?”夏小月走老遠又折回來的,沒他不在後面跟著,她心裡不踏實,也是找不到路。

宗皇回過神來,眸子泛光到,道:“就是覺得今天的月亮好圓,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

“老黃。是不是,年紀越大,就越容易回憶起過去的事情?”她抬頭看著那輪明月,心跟著沉重起來,感傷道“不知道我的父母會不會想起我這個被遺棄孩子?”

說到這,宗皇有感而發說道:“會得!”就如同他念著李徽,無法割捨這份父子情。

夏小月點著頭,心裡也是這麼覺得。

兩人靜靜地站在那裡,凝視著明月,彷彿時間都停止了流逝。

片刻後,宗皇打破了沉默,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回去吧。”

夏小月點頭應道:“好。”

他們轉身緩緩離去,留下了那輪明月,依舊高懸在天空中。

未過多久,在宗皇的引領下,夏小月並未返回秀女的大雜院。反而來到了一方單獨的庭院。

她審視著這座庭院,堂皇而莊重,驚奇問道:“老黃,是這裡麼?我怎感覺走錯了呢?”

未聞老黃的回應,她旋即回頭“老黃?”隨著這一聲呼喊,庭院內屋的燈火倏然亮起,門也隨之被推開,訓導她那位老尚宮,身後跟著婢女、太監走了出來。

就在夏小月心中暗想“完了,這下死定了!”走來的老尚宮率先朝她施了一禮,而後側身而立,指著宮女和太監,緩聲言道:“日後,他們便是你的貼身奴婢,會盡心盡力地照顧你的生活起居,但凡您有任何需求,儘管吩咐婢子們便是。”

夏小月輕拍著那驚疑不定的面龐,全然弄不清這究竟是咋回事兒?

這感覺咋就猶如被選上了一般!!

其實,這全是宗皇的小心思。

將她與眾秀女分開,就是不想讓她在內廷見到李桓、寒江雪,好把她留下來陪他幾日。

這一天都在坤寧宮,他還很多政務都沒有來得及處理。

等來到了御書房,就看到李煒,坐在地上,替他批閱的那案子上些堆積成山摺子。

“咳咳!”他清了下嗓子,闊步邁入殿內,“免了,有事說事!”他手撐著文案,注視著坐在地上的李煒。

李煒遞出金牌,道:“兒臣前來歸還父皇的腰牌!”

宗皇壓彎身子,審視道“不爭了?”

李煒坐在地上的身子往前一傾,然後雙腿慢慢彎曲,緩緩跪地。他雙手撐著地面,稍作停頓後,才托起腰牌。

“兒累了,想離開這帝都,去度過那與世無爭、逍遙快活的日子。”

宗皇蹲下身子,撫摸他的頭。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摸過自已的孩子,這種熟悉又陌生感覺。

隨之輕嘆一聲,說道:“這三年辛苦你了!”

李煒道:“爹,是兒不提氣,未能為您分憂,反倒讓您操心了。”

李宗道“其實,這三年來你的已經做得很好了,已經達到我的期望了!就是對手足痛下殺手這件事,咱就說多少缺欠考慮。”

提得這,李煒心中疑惑道“父皇,你不覺得事情很蹊蹺麼?汴州城外的刺殺的人是誰,還有帝都城外救他的人又是誰?”

其實,宗皇心裡早就想這個問題了。這李桓三年行蹤一直掌握在眼中,除非是權良有些事刻意瞞了下來。

之所以,給李桓安排到吏部,就是親眼看看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在吏部如何對付錢永寧和李昂。

李煒看著老爹一臉認真的樣子,想必也不知道是誰,那還是按他所猜的,說道“爹,是不是你的人也反水了,八弟暗中培養了自已勢力!”

宗皇瞪了他一眼,起身說道“別亂猜了,地方都想好了沒!”

李煒張嘴就來,道“舜城!”

宗皇點著頭道“舜城甚佳,乃人傑地靈之所,兼有高山可避暑,亦有勝景可攬觀,實乃膏腴天府、陸海豐饒之佳地也。”

李煒喜道“父皇準了?”

“準了,等你八弟大婚之後,喝杯喜酒在走不遲!”

“李煒的腰剛弓下,就聽宗皇捋著鬍鬚,若有所思道“這幾日替你老爹監個國,我休息一陣子!”

李煒趕忙關心道“爹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宗皇上前一把摟過他,並肩而行,輕聲道,“秀女的事是你一直操辦的,”到這,李煒頓下腳步,嘴角一笑到“爹,別急,這都剛進宮,兒臣還沒來得及挑呢!”

“爹,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那個意思?李煒在一旁稍加一琢磨,急忙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獻上道:“父皇,這是兒臣經常用的,效果很好,要不您試一試?”

宗皇一腳踢在李煒屁股上,橫眉豎目道“什麼玩意兒,你以為朕跟你那麼沒用!”

李煒會錯意,一頭霧水道“爹,那你什麼意思?”

宗皇白了李煒一眼,才緩緩說道“你,和禮部商量一下改下老祖宗留下的來的規矩,一年一次選秀,改為三年,徵招選秀!”

李煒擺雙手道“爹,你兒監國可以,可改老祖宗的規矩,這不是坑兒子麼!”

宗皇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老祖宗留下來的未必就對。你想,每年官府為了應付秀女,有多少人是自願的,其中不乏有被強迫的,朕都這個年齡了,可不想被人罵狗皇帝!”

李煒力不從心道“我儘量,爹。”

宗皇都走了,又想起有話沒交代,轉過身有道“還有,今年的秀女全都放回去,你別偷摸看哪個好看打主意!”沒聽見李煒回話,厲聲道“聽到沒!”

李煒頭皮一麻道“聽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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