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外,距城三十里處。

李桓端坐在馬上,遠遠眺望著帝都。闊別三年,這座城依舊如往昔一般,在裊裊炊煙的繚繞下,仿若在昭示著一片祥和安寧。

城內的街道縱橫交錯、四通八達,樓臺並肩而立。金碧輝煌的宮殿巍然矗立於城中,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彷彿昨日重現。

馬虎雙眼圓睜,直直地盯著帝都的壯觀景象,情緒激動地說道:“主……主子,這這……這就是帝都啊,我的媽呀!”

權良卻表現得不以為然“我們算是安全了。”

“進城!”

伴著李桓的一聲“駕~”,三人一同驅馬,由山路轉入大路,朝著帝都進發了。

這條道路筆直而寬闊,道路兩旁的樹木高聳入雲,濃密的枝葉將頭頂上方的天空遮蔽,僅有那微少的陽光滲透到地面。

猛然間,陰暗的林子裡驚起一群飛鳥。

黑衣人從樹上接連躍下。

林子深處,一名黑衣人手持長弓,目標正鎖定著李桓,手一鬆開,“嗖”的一聲,一支箭急速射了出去。

李桓完全沒有防備,待他反應過來之時,一支箭已然刺入前胸,他瞬間便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馬虎,保護殿下!”

權良在馬背上猛力一跺腳,躍下馬背落於地上,隨即與黑衣人激烈地打鬥了起來。

馬虎見此情形,急忙衝向李桓。隨著他那略顯笨重的身子向前一傾,他伸出手呼喊道:“主子,把手給我。”

李桓雖然胸前中箭,但所幸並無生命之憂。他拉住馬虎的手爬上了馬。然而,此時黑衣人已經將他們二人團團圍住,根本沒有出路可言。

就在此刻,又驟然飛出一群黑衣人。

這兩夥黑衣人攪合在一處,纏打鬥在了一起。

馬虎瞅準時機,猛地一拽韁繩,驅馬進了道路兩旁的樹林。反正他也不曉得自已要前往何處,就如同一隻無頭蒼蠅一般,一路狂奔不止,直至將身後追擊的黑衣人遠遠甩開,才停下了馬匹。

巧合的是,此處正好有一座圍著籬笆的小院。

小院內有一男一女兩位老人,老婦人正在洗衣,老者則手裡拿著編筐。 當二人聽到院子外有響動,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一同站起身來朝著房外望去。

馬虎是側身下馬,然後架著李桓推開了小院的門。

這對老人見到有外人闖入進來,而且身上帶著傷,衣服上沾染著血跡,嚇得不敢多說話,也沒有膽量上前。

馬虎顧不上其他,徑直走進屋子,將李桓扶到床上,焦急地說道:“主子,你撐一下,俺這就把箭給你拔出來!”

這時,李桓伸出手,緊緊握住馬虎的手,胸前的箭傷讓他閉上了眼睛,他吃力地說道:“我沒事兒,還能撐住,你快去幫權良……

“主子——”

李桓鬆開馬虎的手,果斷命令道:“快去,莫要再說廢話……”

馬虎一咬牙應道:“俺去去就回,你一定要撐住!”

李桓強忍著疼痛,不再說話。

馬虎一出門,便停下腳步,對兩位老夫婦說道:“我家主子就託付給你們了,幫俺照顧好他,等俺回來必定會報答你們的。”

這對夫婦只是尋常百姓,此刻緊緊抱在一起,早已嚇得渾身顫抖,半句話也說不出。

待馬虎縱馬離開,屋內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

老夫婦心驚膽戰地推開房門,定睛一看,只見床上的李桓拔出了身上那支箭,地大口喘氣,發出“呃……呃……”的聲音。

老頭急忙鬆開婦人,可婦人卻拉住了老者的手,沒有開口,只是一個勁兒地搖頭。

老頭反握住婦人的手,輕聲說道:“沒事,放心吧。”

婦人這才鬆開老者。

老頭二話不說走進屋子,翻出一個小瓶子,小心翼翼地來到李桓身邊。

“這是止血的!”

李桓咬牙強撐,伸出顫抖的手接過小瓶,隨後艱難地開啟並將藥敷在了傷口處,頓時一股灼熱感襲來,刺痛全身,

“啊!”他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這刺骨的疼痛,一下子昏厥了過去。

婦人慌張地走進來說道;“老頭子,這可咋辦?”

“沒事,就是昏過去了。還是先幫他包紮好傷口,再說吧。”

在老頭的幫助下,李桓的傷口被包紮完畢,二人隨即退出了門外。婦人滿心擔憂道:“老頭子,這可咋辦,咱們要不要去報官?”

“小點聲!”老頭瞅了一眼身後,生怕屋裡的李桓聽見。老頭拉著婦人的手,離得更遠些,才開口說道:“他渾身是血,咱要是報官了,那不是給自已找麻煩,還是裝作啥也不知道吧。”

婦人摸著眼皮,一臉憂慮道:“可是我這眼皮直跳,心裡實在不安吶!”

老頭心裡其實也沒底,只能佯裝鎮定道:“老婆子,沒事的哈,你去把咱家的老母雞殺一隻,給那個公子熬點湯,等他醒了好補補身子。”

“那行。”

“去吧去吧。”

老頭當作沒事人一樣,繼續編織著手中的筐,嘴裡還唸叨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隨著,天色漸晚,屋子內僅有一根蠟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難以驅散屋子裡的黑暗。

李桓藉著這微弱的燭光,從昏睡中漸漸甦醒過來,守在旁的老婦人抽身離開,轉身在桌子上端起一碗雞湯說道:“孩子,來,把這雞湯喝了,好好補補身子。”

“雞湯?”李桓之所以如此驚訝,是因為他和小月曾去過牛家村,深知窮苦人家的不易。老母雞通常都是留著下蛋,絕不會輕易宰殺的。

老婦人心地善良,笑著說道:“餓了吧,我去給你把雞肉拿過來,喝飽吃足,睡上一覺,你的傷過不了幾天就能好!”

李桓滿心感激道:“謝謝!”

婦人一笑道:“不用謝,不用謝……”

李桓為了確定在自已昏迷期間,馬虎是否回來過,他開口問道:“大娘,我那位朋友從出去後就再沒回來過麼?”

婦人搖了搖頭說道:“沒回來,不過,我家老頭子一直在外面守著呢,就怕天黑你那朋友走錯了路。”

“是走錯路,還是已經……”李桓皺起眉頭,不敢再往下想。

婦人見李桓臉色不佳,她安慰道:“我還沒問你呢,到底發生了何事,你怎會受這麼重的傷?”

李桓有所隱瞞道:“也沒什麼,只不過途中遇到了幾個劫匪,我與朋友為了逃命,一路逃到了這裡!大娘的救命之恩,待我日後必定重禮相報。”

老婦人倒也不傻,皇城腳下哪來的劫匪,李桓分明就是在說謊,可她無心揭穿,只道:“哎,可憐的孩子,你先好好休息吧。”

婦人也不好多做打擾,出了門。

就在這時,她看見老頭子急匆匆地跑進院子,順手將大門關上。

“老頭子,咋了?”

“不好了,我看見一群黑衣人朝這邊趕來,快將那位公子藏起來。”

婦人頓時慌了神。

老者見狀也來不及多說,直接推開房門喊道:“公子,快跟我來。”

“怎麼了?”

“別問了,快跟我來!”

老者顧不得李桓的傷勢,拉起他的手來到草垛前說道:“快進去躲一躲,千萬不要出聲。”

李桓似乎猜到了什麼,黑衣人追來了,為了不連累無辜,他點了點頭,鑽進了草垛。

“咔嚓·~”

當破門聲響起,李桓透過草垛的縫隙,偷偷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一群黑衣人,手持兵刃,在院子四周以及屋內展開搜尋,不大一會,另一名黑衣人從屋子裡跑了出來,手中拿著一支帶血的箭。

黑衣人拿起箭,目光兇狠地問道:“這支箭是從哪裡來的?”

“我我~不知道!”

黑衣人目露兇光,手起刀落,毫不留情,瞬間,老者和老婦人便雙雙倒在了血泊之中。

黑衣人在找不到李桓後,一把火將這籬笆小院燒了個精光。

李桓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他捂著嘴巴,瞪大了猩紅的雙眼,淚水止不住地滑落,身體也因激動而不停顫抖。

當他從草垛中爬出來時,一路踉蹌著來到這對老夫婦的身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停地用手捶打自已的胸口,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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