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愧疚
“只有霍家血脈才能驅動輪迴晷，也只有操縱過的霍家血脈才會記得前世記憶。”
霍青辭言之鑿鑿，她不是會說謊欺騙他人的個性。
“多謝小姨母告知。”蕭知淺厚著臉皮攀上關係，“往後宮內瑣事還需你多多勞心。”
“臣女職責所在，娘娘言重了。”
霍青辭像個老學究一般，做事一板一眼，給公主和即將入宮伴讀的貴女們立規矩倒是十分合適。
蕭知淺原本也打算邀請她開春後與劉媽媽一起去督導公主的功課，於是把這事情一道說了。
霍青辭也答應下來，她知道那些貴女之中會有元悟的未來皇后，她必須得去把關。
吃完飯，蕭知淺準備離開。
暮色深深，她在葡萄架下停留腳步，往那處牆壁看過去。
這裡大致擺設還是保持原樣，只是鞦韆拆了，而原本有浮雕的那一面舊牆被新磚擋了起來，爬山虎也沒了。
應該是元悟不願意讓人看出異常，故意用修繕舊宮的藉口砌了面新牆。
她還未踏出鎖春苑的大門，就看見朝服未換的元悟踏著晚霞往這邊來。
“你來晚了，我們已經用完膳。”蕭知淺對著他笑，實際上有些心虛。
“朕吃過了。”元悟哼了一聲，拉過蕭知淺的手臂，低下頭與她耳語，“母后想見我母妃，何必瞞著兒子呢！”
他又演上了！
“只是和霍女史說說話，並沒有打擾霍太妃休息。”蕭知淺往後挪了些許，想與他拉開距離，又小聲跟他說道：“天還沒黑，你悠著點……”
元悟勾了勾她的小指，沉聲道：“我也沒想怎樣，母后想什麼呢？”
雖然宮人們都低著頭，但她總感覺多雙眼睛看著，又想起來前夜和他從外間躺椅一路鬧到自已那張床上，動靜也挺大的，一下子臊的不行。
“你最好是真的沒想怎樣！”
蕭知淺拍開元悟的腦袋，徑自走了。
元悟趕忙追上去，像只小狗似得在她身邊繞，用他倆才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耳語。
“我猜你也差不多要來尋這輪迴晷了，昨夜你受不住的時候一直喊我元悟，我記得這是你前世的習慣，今世你只喚我黃奴兒的。”
他倆並排而行，元悟偏偏故意把頭伸到蕭知淺前面，他為了搶先一步走的快的，小麻花辮子甩起來，上頭的金鈴發出清脆的響兒。
“你別得了便宜賣乖！”蕭知淺佯裝惱怒，眼眶倒是真的紅了。
元悟跟著她進了殿中，屏退宮人後回過身將房門帶上。
他將蕭知淺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已懷裡，想湊過去吻她。
“嬌嬌兒寶貝，不氣不氣了啊！”
蕭知淺不給他親。
“陛下能耐大，我怎麼敢生氣。”
元悟就順著她的腰線摸上去，在脆弱柔軟處撓她癢癢。
蕭知淺躲避不及，被他控制住，沒揉幾下就給鬨笑了，花枝亂顫的撲在他的胸膛上。
“你別轉移我的注意力，好好說說輪迴晷的事情，霍女史說這聖物會反噬。”
她一下一下戳著元悟精瘦的胸肌，心中不免唏噓，原來那個比自已矮一個頭的乖巧蘿蔔丁到哪裡去了？
元悟一反常態，變得異常沉默，只用大手按住蕭知淺的小腹。
他垂著眸，長睫遮住眼中情緒。
“我前世並沒有動這輪迴晷。”
“只有霍氏血脈能驅使輪迴晷，北慶宮中，不是霍青辭也不是霍太妃，除了你，還能是誰？”
元悟捧起她的臉頰，二人對視，中間只留半截小指距離。
他烏溜溜的眼中滿是憐惜。
“是你。”
蕭知淺不解。
“當時，你腹中有我的骨血。”
也不是每個霍氏族人都有驅使聖物之力，這種天生的能力有時好幾輩才出一個，偏偏元悟祖孫三代都是天生聖子。
蕭知淺當然記得前世她差一點點就做了母親，也因此記恨著元長濟，卻沒想到這是元悟骨血。
不過按照後期她與元長濟的關係推，理所應當是沒有再同房過的，又怎麼能懷孕？是元悟的反而說得通了，她只是沒想到，元長濟怎麼能忍著她懷著別人的孩子坐上皇后的位置？
“對不起……”蕭知淺雖然沒有那段記憶，但是心中滿是愧疚。
“你沒有對不起我。”元悟道：“本來說好的各取所需，是我先違背誓言對你著迷了。”
那時蕭知淺不愛他，所以也不在意他的孩子，現在讓她愛上自已，那她自然也會珍惜他們的孩子。
蕭知淺被他那副落水小狗般的慘兮兮模樣攪的心疼，也不管他是不是又在演戲賣慘，扶著他的肩膀就將唇落在元悟的眼睛上。
他天生一副憂鬱眼神，只是薄薄的微笑唇彌補了這點，平時看不出來，面無表情也只當他是懨懨欲睡，這會兒看起來委屈極了，眼淚停在眼眶之中將落未落，嘴巴也癟下去，悽悽慘慘慼戚。
蕭知淺對於毛茸茸的小狗本就沒有抵抗力，這麼一來，她的愧疚之意到達了巔峰。
蕭知淺不太明白自已對元悟的心意，前世在感情上吃了大虧，她實在沒辦法再無所顧忌的愛人，何況對方還是一國之君，註定會有三宮六院，愛這樣的人，會非常累的。
所以她先前一直不給他承諾也不願讓他做到最後一步，但是毋庸置疑，自已是非常在意對方的。
蕭知淺不想看到他傷心失望的表情。
罷了！他倆已經糾纏到了這種地步，她再執著於愛不愛還有什麼意義嗎？
“別哭，黃奴兒，孩子沒了……”蕭知淺一邊吻他，一邊哄道：“我再給你生一個就是，不過我只生一個，再多可沒了。”
她沒有意識到自已落入了元悟的陷阱，或者說，就算意識到了她亦甘之如飴。
“淺姐姐可不能再騙我了！”元悟顫著聲將她推倒在身下，又用手墊住她的後腦勺，“你答應了，對吧？！”
蕭知淺點頭，伸手去解他的腰帶。
昨夜還遊刃有餘的元悟卻雙手顫抖起來，怎麼都解不開她的前襟內扣。
“寶貝兒你是第一次嗎？”蕭知淺笑著打趣。
轉念一想，他們確實也算第一次。
“別緊張，你從前做的挺好的。”
她還想安慰，卻被惱羞成怒的元悟堵住聲音。
長夜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