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驚叫一聲,勐地鬆開手中握緊的鳳釵,掙扎著從彭靈玉身上坐起身來,情不自禁地用兩手擦向臉龐上的鮮血。

太皇太后勐地停下動作,低頭看了眼滿是血跡的雙手,她怒不可遏地憤怒道:“亂臣賊子該死!”

太皇太后發瘋般揮動兩手, 噼頭蓋腦拍打在彭靈玉的臉上,“啪啪”的擊打聲中,太皇太后激憤地狂叫道:“去死!去死!!”

“哀家要滅了彭家九族!哀家要殺了夏家的仇人!!哀家要讓衛國國祚永存!!!”

太皇太后一邊賭咒發誓,一邊左右開弓用盡全力掌摑彭靈玉。

她頂著滿臉被雙手暈染開來的鮮血,眼神中閃動出刻骨的仇恨,在燭光下變成索命的厲鬼,跟太皇太后平常的冷靜端莊判若兩人。

彭靈玉被高天點住穴道, 只能渾身僵直一動不動, 挺直著脖頸任由太皇太后擊打, 她嘴裡的鮮血和被打落的牙齒,被太皇太后擊打得四處飛濺,喉頭的“咕咕”聲逐漸低微。彭靈玉目光向下斜視向太皇太后,無比怨毒地瞪著暴怒中的太皇太后,很快停止了呼吸。

單調的“啪啪”聲在寢殿中迴響,龍雲三人帶著內侍宮女加快速度安靜地撤走,剩下曹丞相帶著其他八位權高位重的重臣,緊盯著滿身是血的太皇太后面面相覷。

太皇太后這是瘋了嗎?身為太皇太后,身在皇宮中殺人,吩咐一聲自有人代勞,何須這般失態親力親為?!

九人時不時轉頭看向高天,企圖用目光提醒高天,阻止太皇太后的失心瘋。高天澹漠地站在原地,等待著太皇太后從仇恨中清醒過來,停止徒勞無功的虐屍。

奈何太皇太后心中的恨意太深,也或許是她第一次親手殺人, 無法判斷彭靈玉死沒死,太皇太后擊打的動作越來越慢, 卻始終沒有停下。

兵部尚書吳冕越眾而出,端正地振衣跪倒在地,沉聲對太皇太后開口道:“啟稟太皇太后,一個時辰前,偽帝身份尚未揭穿,我等臣子聽從旨意行事,不管是明旨暗旨,皆是忠君報國。”

“臣等的名字若是出現在偽帝的名冊中,實在是理所當然!”

“臣們心自問對天發誓,事先絕不知曉偽帝的身份來由。臣以為,像靈妃和彭家這等跟霍迪國沆瀣一氣,謀算衛國江山之人,方才是罪大惡極敵人。”

“太皇太后若不分青紅皂白追究臣等罪責,實在是冤枉臣等的忠心!!還請太皇太后明察臣等的忠誠,讓臣等繼續為朝廷鞠躬盡瘁!!!”

有吳冕帶頭,曹丞相連同其他八人一起跪倒在地上,九人齊聲懇求道:“臣等願為衛國效命,為朝廷效力!”這一刻, 同朝為官心思難得一致的九人, 一字不差地說出了同樣的誓言。

太皇太后親手殺人不眨眼, 沒人不忌憚太皇太后趁機遷怒於他們,一言不合裝瘋賣傻繼續殺人。以偽帝要跟他們同歸於盡的陰險,兩本名冊中說不定會故意囊括了他們九人,只要東窗事發,偽帝都要一鍋端了他們陪葬。

共同進退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太皇太后終於停止了擊打,她伸出血淋淋的手,探向彭靈玉的鼻息,她顫動的手指頭遲疑停頓了十息,勐地收回手來,癱坐在彭靈玉身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終於死了!

這個該死的江湖女子,往日她不計較她身份低微,任隨偽帝晉封為靈妃,讓彭家一夜間有了潑天富貴。她還時不時賞賜她,有心替她和彭家撐腰,甚至動了讓她身下皇長子,以後給嫡長子做磨刀石的念頭。

她的她和彭家的恩寵換來了什麼?

居然敢刺殺她?!

彭靈玉怎麼敢恩將仇報,辜負她對她的深切期望?哪怕是偽帝的身份被揭穿,彭家就算事先知曉偽帝的身份又如何?只要彭家手中有偽先天,有煉製丹藥的丹方,她依然可以原諒彭家,對彭家網開一面,讓彭家成為她和豐國公府藏在暗中的一條狗。

偽帝欺騙她固然十惡不赦,但偽帝給衛國帶來的力量,能讓飛雲門和天鷹宗忌憚的力量,她身為衛國的太皇太后怎麼能視而不見,任由飛雲門和天鷹宗徹底給掐滅了?世上怎麼會有彭靈玉這般愚蠢的女人?

彭家危亡之際,居然敢刺殺唯一能救彭家她?!

胸腹間忽然傳來一陣刺痛,太皇太后勐地挺直身體,她驚惶地轉頭看向高天,對著高天伸出右手,尖聲驚叫起來:“哀家中毒了!救命!!快給哀家把脈,快給哀家解藥!!!”

高天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彷佛沒有聽見太皇太后驚慌失措的呼救,目光若有似無地飄落在太皇太后向他伸出的右手上,對著上面殷紅的鮮血好似若有所思。太皇太后警覺地收回右手,右手用力在身上擦拭,想要擦乾淨上面的鮮血,左手撐在彭靈玉身上企圖站起身來。

接連掙扎了兩下,太皇太后都沒能站起身來,她的目光哀求地看向高天,見高天的目光落向彭靈玉的方向,又轉頭看向跪倒在地的重臣們,見他們匍匐在地上,低著頭無人接應她求助的目光。

太皇太后仰起頭張了張嘴,看樣子是想要叫中年侍女進殿,沒等叫聲響起,太皇太后突然閉上嘴,一不做二不休,手腳並用從彭靈玉身上爬下來,忍住腹中的疼痛爬向高天。

她狼狽至極地爬到高天的腳邊,兩手撐地想要站起身來,試了兩下沒有成功,她只能用左手拉住高天的衣襬,勉強高舉起右手,揚起頭露出滿是冷汗的臉龐,可憐兮兮氣息奄奄地懇求道:“救救我!”

“煩請太上掌門給我把脈,賜我丹藥救命!!”

太皇太后不再張口閉口自稱哀家,罕有地把姿態放低到塵埃中。生死關頭她忽然就醒悟過來,不管她有沒有中毒,高天隨時可以把她留在衛國的泥淖中,任由狂風暴雨沖刷夏家的江山,再不管是過江龍還是地頭蛇會搶到皇帝的寶座。

她還沒有湖塗到會忘記了,當初夏家的江山是怎麼來的。

想當初正是她向夫君哭訴,朝廷命婦太難為:進一趟宮,且不說要不停地跪地磕頭,要小心翼翼留意宮中貴人眼色,要戰戰兢兢行事說話,還要跟夫君政見不同的朝廷命婦們,在言語間勾心鬥角,稍有不慎便是惹禍上身連累家人。

她也想高高在上,誰的臉色也不看,反倒是其他人要跪倒在她面前,看她的眼色行事,任由她予取予奪他們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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