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的心中浮現出八個大字:道貌岸然,裝神弄鬼。一群先天下境界的人,長得再好看又有何用?

南宮翎卻笑了:“還算有點本事,能夠測算出我們什麼時候能來,提前安排這麼一出,定然是有話說了。”

“你若是急著殺人,咱們一句話也不問,徑直殺將過去,一路收魂,不用他們開口,咱們也能拿到想要的訊息。”

安馨忍不住瞪了南宮翎一眼,胡說八道。他們來都來了,一時半會兒,她還等不了要殺人嗎?

說話間,從敞開的大門口,徐步走出一箇中等個頭的中年人,那人微微佝僂著背,滿頭白髮,眼角眉梢都是遮掩不住的滄桑。

來人抬起一雙極其清澈的眼睛,遙遙望向他們的‘直升機’,抬起手低低的咳嗽起來。

“咳咳”的咳嗽聲空洞地響起來。

安馨忽然挑起了眉頭,這破鑼般咳嗽的聲音,清楚地宣示著,眼前的這個國師,跟皇宮中的惠仁帝一樣,都命不久已。

殺一個將死之人......

安馨突然覺得頭痛加劇,偽仙尊真的是天行峰的人嗎?

不待安馨多思量,國師府大門前,宣燁已經帶著羅列在大門兩旁的弟子,一起跪倒在地上,朗聲迎接道:“霍迪國國師宣燁,率眾恭迎兩位仙尊駕臨。”

眾位弟子一起拜倒在地上,跟著宣燁一起迎接道:“恭迎兩位仙尊駕臨國師府。”迎接的聲音不大不小,再次證明他們的武功不算高強。

安馨輕哼一聲,對南宮翎傳音道:“惠仁帝自顧不暇,倒還記得跟這宣燁傳信。這兩人病入膏肓,倒都是想活命的很。”

安馨對珍惜生命,想要活命的人,多少會高看一眼。她自己就是一個極其珍惜性命的人,她第一次有點動搖,莫非惠仁帝和宣燁都對姚豔芳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

這麼想要活命的人,怎麼會有膽子自尋死路,上趕著來跟她和南宮翎對上?

南宮翎低聲笑了:“你剛才還說要殺了宣燁,你這會兒不是看他病重,就心慈手軟下不去手了吧?”

“不會。”安心不認輸地堅持道:“我們專程而來,哪怕他只剩下一口氣,該問的還是要問個清楚明白,該殺還得殺。”

“有些人心理變態得很,見不得別人好,惠仁帝跟這宣燁兩人,說不定就是自知命不長久,反倒要與天下人為敵的奇葩。”

難得在安馨的眼中有了壞人,南宮翎乾脆地提議道:“今日要如何行事,我聽你招呼可好?”

安馨沒有推辭,她乾淨利落地答應道:“好。”

兩人都沒有太在意,下方國師府諸人不停的呼喊恭迎他們的聲音。不管國師府把姿態放得有多低,他們既然來了,國師府的秘密定然是藏不住了。

宣燁五體投地匍匐在地上,粗重的鼻息吹拂著石階上的泥土,撲騰的塵土倒灌進他的鼻子和嘴巴,讓他自覺已然伏低做小,低落到了地上塵土中。

有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上一次他匍匐在別人的面前,抬不起頭來是什麼時候?今天他還有機會活出命來,從兩位神仙的眼皮子底下,藏住他所有的秘密嗎?

宣燁用力地呼吸著,倔強而刻意激起更多的塵土,讓他的呼吸變得更加的沉重,讓胸口中的刺痛愈發錐心刺骨。

金燕子是久病之人,久病之人對病痛無可奈何的忍耐,想必安馨定是感同身受的。他特意佔卜過了,今日他唯一的生門,便在安馨的一絲憐憫之上。

他略微顫抖著身體,豎起耳朵聽著‘直升機’徐徐落下,嘴裡一刻不停的低叫著:“恭迎兩位仙尊駕臨。”

安馨平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都起來吧。”

宣燁老態龍鍾的從地上,艱難地搖晃著爬起來,他抬頭看向南宮翎和安馨,嘴裡嘶啞低沉的再次迎接道:“宣燁恭迎兩位仙尊。”

“一個時辰前,我剛剛收到陛下送來的旨意,告知兩位仙尊隨時可能駕臨,讓我務必讓兩位仙尊舒心適意。我久病未愈,驟然倉促間準備的不甚周全,還請兩位仙尊海涵。”

宣燁的聲音中充滿了遺憾,“國師府簡陋,兩位仙尊貴人踏賤地,還請隨我進府,容我附上一杯香茗,為兩位仙尊洗塵。”

“慢著。”安馨在宣燁面前站定。

她施施然背起手,把目光落在門裡門外幾乎是無處不在的陣法上,清冷地問道:“這國師府的陣法,是國師帶著人自己興建的?”

“不是。”宣燁客氣的彎了彎腰,嘶啞著聲音說道:“安仙尊太高看我的本事了。”

“陣法之術,歷代國師都極其重視,花費極多的心力專研。無他,國師府距離問鼎門的大陣太近了,看得見的隱患就在眼前,如何敢視而不見,輕忽了事?”

“可惜,我們沒有像神仙門派一樣的傳承。手中有的,不過是從不留山中得到的隻言片語的殘卷,勉強興建出陣法來,也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想要抵禦問鼎門的大陣是萬萬不能的。”

宣燁抬手指向大門邊上嚴絲合縫的陣法,心有餘悸地低嘆道:“如今,這裡的陣法能被仙尊看在眼中,得到仙尊一聲疑問,乃是問鼎門的大陣終於在五十年前,忽然跟國師府中支離破碎的陣法結成了一體。”

宣燁的聲音上氣不接下氣地低弱下去,“不知是因何緣由,有了出乎尋常的威力。”

“不瞞兩位仙尊,我上面的兩代國師,都曾經想過另行定址興建國師府。奈何上奏給朝廷的情願摺子,每一次都被當時的陛下駁回,我們也只能勉強繼續留在此地,任由國師府被問鼎門的大陣籠罩在其中。”

宣燁低弱的聲音中,忽然有了一絲顯而易見的慶幸,“幸虧是有先前零碎的陣法在,我等還能在府中勉強居住,傳承先人的衣缽,也能借助簡單的陣法開啟府門,往來進出。”

宣燁的神情坦蕩得近乎無可奈何,他對南宮翎和安馨坦率道:“問鼎門的陣法對國師府也不是全然是壞處,至少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陣法會替我們守住國師府的安全。”

宣燁虛弱地苦笑道:“江湖上,時不時的就會有謠言,說國師府中有問鼎門的寶物現世,每年到國師府中來尋寶的人不知凡幾。幸虧如今有陣法護住,不用我們動手,都會有陣法把宵小阻擋在門外,到給了我們格外的清靜。”

“話是這麼說,”宣燁的目光落在南宮翎和安馨的身上,滿是希冀的請求道:“兩位仙尊若是能夠將問鼎門的大陣移走,或者是讓問鼎門的大陣能被國師府所用。”

宣燁深深地俯身行禮道:“哪怕是我等不得不對付江湖宵小,也比如今被大陣籠罩,日夜膽戰心驚,不知何時會被大陣滅殺來的好。”

“懇請兩位仙尊不吝出手,救救國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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