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鷹宗天逸峰鳳棲院中,於廉眼前一黑,身體前傾,跪著暈倒在於敏和丁鳳雙兩人的靈前。

長老堂堂主丁冰玉正好從門口進來,見到於廉倒下,趕緊飛身而至,伸手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明晃晃的燈火下,於廉臉色清白,雙唇上滿是暴起裂開流血的皮肉,丁冰玉伸手探向於廉的手腕,觸手冰涼,脈息弱而緩慢。

丁冰玉放開於廉的手腕,伸手撫過腰間的儲物袋,飛快地拿出一封信箋,咬破手指頭滴血在上面,低聲喝道:“湯堂主,快來天逸峰鳳棲院救命!”

飛信轉眼間便飛了出去。

丁冰玉從儲物袋中抽出一條薄被,鋪在身旁的地上,緩緩地將於廉側身放倒在上面。

隨即,她的一雙手帖到了於廉的後背,從他背後的大穴中渡入兩股真氣,慢慢地替他推功過血,緩解他身體的僵直。

這孩子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三日三夜守在這裡,滴水未進。她真怕他死在了于敏和丁鳳雙的靈前。

面前的棺木中什麼都沒有,于敏和丁鳳雙除了隨身的兩個儲物袋,什麼都沒有留下!

嚴格地說,他們夫妻兩個,除了丁鳳雙留下了一團鮮血之外,剩下的都是身外之物。

誰也沒有想到,於廉回來之後,會直接跪在這裡,不眠不休,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不,他是誰的話都聽不見了!

于敏跟丁鳳雙夫妻相合,感情極好。兩人都是先天高手,對唯一的兒子也教得極好。

於廉平日裡平和理性,頗有其父于敏不偏不倚,與人為善的樣子。

這一次痛失雙親,真是讓他痛斷肝腸,痛入骨髓。

誰能想到一對先天三境和先天二境的絕頂高手,會在一夕之間,連半句話都沒有留給獨子便送了命!

湯濟源來得極快。

他早就留心著鳳棲院裡於廉的動靜。

他派來的煉藥堂的大夫回去向他稟報過,他估計以於廉的情形,這個時辰差不多該要昏倒了。

因為早有準備,等湯濟源給於廉灌下一碗濃稠的湯藥之後,於廉在半燭香內醒了。

他睜開眼睛看著丁冰玉和湯濟源關切的眼神,悲從中來,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湯濟源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好了!能夠哭出來,他一條小命算是能保住了。

他最擔心的是於廉生無可戀,替爹孃守靈之後,直接倒斃喪命。

好在於廉並不是那樣偏執到瘋狂的性子。

丁冰玉往日跟丁鳳雙交好,經常在鳳棲院中往來,於廉的眼睛和意識中終於發現了她。

痛哭之後,他擦乾了淚水,極其疲乏地說道:“還請師伯告知仇人是誰?晚輩想要替爹孃報仇!”

丁冰玉的眼風輕輕地掃向湯濟源,湯濟源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於廉實在應該好好睡一覺休養生息,可是若是不告訴他想要知曉的答案,除非點穴,否則他哪裡睡得著。

丁冰玉平靜地安慰道:“你爹仇人已經死了。”

“你爹跟大公子邢風同歸於盡!”

“圍攻你孃的仇人有邢耀煒、虞津、巫繼明、巫宣平和談笑顏。其他人都死了。只剩下巫繼明和談笑顏,被廢除武功,驅除出門外。”

“你若是想要報仇殺了他們,實在是容易得很!”

“不過,他們一個曾經是天鷹宗的二公子,一個曾經是事務堂的堂主,如今失去了武功,留下性命苟延殘喘,實在是比死了還要難受。”

“我若是你,就暫時留下他們的性命。這個世間有的是比死更難受的事情,等你成就了先天,慢慢收拾他們便是。”

成就先天?

於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爹孃從來沒有為他成就先天擔憂過。如今爹孃沒了,他還活著,他至少不能給爹孃丟臉。

丁冰玉見於廉的眼中閃過顯而易見的生機,她低聲說道:“宗門特意將這鳳棲院留給了你。”

“你爹和你娘和葛士彬長老護衛宗門有功,除了要論功行賞之外,宗主還要收你和葛懷安為徒。”

“宗主如今在天問峰天雲閣閉關。他閉關之前,特意叮囑祁閣老和翟閣老,代他教你和葛懷安武功!你可願意?”

於廉有點反應不過來,他茫然地看向丁冰玉,丁冰玉伸手摸了摸於廉的額頭,沉聲說道:“於廉,你爹孃沒了,我接掌了長老堂堂主之位,你的事,我替你做主了!”

“兩位閣老已經收了南宮翎為徒,等你武功晉升到先天下八境,便搬去天問峰天雲閣跟南宮翎一起去住。”

“你先好好睡一覺,等你歇息好了,就去天行峰閉關。這裡我會讓人替你封起來,等你成就了先天,再搬來這裡居住。”

“你爹和你孃的儲物袋,我替你收起來了。你要是能晉升先天下八境成功,我會把其中,你用的上的物事交給你。其他的,等你晉升先天再給你。”

丁冰玉的聲音忽然低沉了下來,她用傳音入密對於廉吩咐道:“我若是有不測,你只管相信祁閣老和翟閣老便是。”

饒是於廉在極度疲憊與悲痛之中,這句話還是讓他大吃一驚。

丁長老,不,丁堂主跟他爹一樣的先天三境的高手,她怎麼會跟他說這個?門中還沒太平嗎?

丁冰玉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天鷹宗是修仙門派,重生不重死。”

“所謂身死道消!也是你年紀還小,門中才專門替你佈置了這個!”

“你既傷心了這一回,很應該好好想一想你爹孃平日的教導。好好地走自己的路,讓他們安心去了。”

說罷,她也不等於廉回答,徑自點向於廉的睡穴,扶著他倒在地上的薄被上。讓長老堂的弟子抬著薄被,把於廉送回他的寢房歇息去了。

等弟子們退走了,丁冰玉才轉向湯濟源問道:“如何?”

“無大礙。”湯濟源皺了皺眉眉頭,輕聲嘆息道:“他只怕無心閉關,他的身子也還需要調養。”

“罷了,我開了方子做了藥膳,讓他帶去天行峰閉關食用養身吧。”

兩人正說道此處,廳外走進來一個神情端肅的弟子,正是跟於廉一起趕回來奔喪的新秀弟子蒲志傑。

蒲志傑顯然聽見了兩位堂主的說話,此刻拱手行禮請命道:“兩位師叔,我願陪於師兄一起去天問峰閉關,也好照應開解於師兄。”

湯濟源率先點了點頭,“也好,你既有此意,這裡就交給你了。”

“這幾日,於廉身邊不要離人,武功修習適可而止,跟他說些他平日裡喜歡的事物,最好早日去天問峰閉關。”

丁冰玉見湯濟源直接給蒲志傑安排的任務,乾脆地點頭答應道:“這便算是你的任務了。我自會知會事務堂,你留在此處照應便是。”

蒲志傑俯身行禮應諾道:“弟子遵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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